《一半青春路》莫道沧桑

4、此时，我们共年轻

　　小黄正在打扫院子。任力推开了大门。“小黄？”徐生叫了一声。
　　“哈哈。徐哥，你怎么来了？”小黄把扫把放在一旁，走上前问道。
　　“是啊。好久不见了。我来看看你。”徐生微笑道。
　　“走吧。我们进家里说。”小黄做个请的姿势。惹得徐生和任力哈哈大笑。
　　一进屋，任力就把五千元钱放在桌子上。“这是？”小黄看向任力疑惑的说。
　　“别看我。是徐哥的意思，你问他。“任力连连摆手道。
　　“你弟弟上学不是等钱用吗？拿着吧。我们这些人是不行了，看他们的吧。”徐生朝着四周打量一番。
　　“可是，这钱我不能要。要了也还不了，徐哥你还是把钱拿走吧。”小黄拿起钱递给徐生。徐生接过钱，看了几眼。笑道：“小黄，拿着吧。兄弟们就不用客气了，以后你就跟着我吧。”
　　“对啊。拿着吧。徐哥的心意。”任力劝说着。
　　小黄心中莫名感动。“徐哥，我确实等着用钱。你今天把钱给我。当下我也还不了你。以后，只要有用的上的地方，尽管开口。我什么都没有，就是这几年干活有了几分力气。”
　　“那不说了。走吧。我们出去吃饭。”徐生笑道。
　　“好！走！”小黄穿上外套。
　　中午时，徐生和小黄已经喝得酩酊大醉。
　　李倩从饭店路过，看到徐生正扶着墙呕吐。她小跑过去，扶着徐生的胳膊，“大中午得喝这么多酒干什么？”
　　徐生说不出话来，冲着李倩摆摆手。
　　小黄在一旁，脸红红的，头晕晕的，“徐哥，这个不是李倩吗？她挨你那么紧干什么？是不是想吃豆腐？”
　　李倩的脸颊飘起绯红。任力尴尬的笑了笑，“李倩别理他，喝多了。”又对小黄说：“你别管了。我们还是先走吧。”说着拉起小黄往外边走。
　　小黄满脸的不情愿，道：“你放开我。我去看看她要干什么？”
　　任力忽然有种预感：以后陪着这样一个人，恐怕日子会很难过。
　　小黄本来就喝多了，被任力拉扯来拉扯去。终于忍不住一口吐在任力的怀里。任力生气的骂道：“他妈的。你吃现成的，给老子留回炉的。”
　　吐完后。徐生觉得舒服很多。“倩倩，为什么总是会碰到你呢？”
　　李倩用食指敲了敲徐生的脑袋，道：“不知道啊。缘分吧。”
　　徐生的目光散乱，喃喃道：“我估计是有缘无分啊。”
　　李倩吐吐舌头：“你又不是老天，怎么知道呢？”
　　“走吧。扶着我。”徐生道。
　　徐生感觉头脑十分的清楚，就是双腿不听使唤，走起路来一摇三晃的。“还说没醉，都走成鸭子步了。”李倩用力的扶着徐生道。
　　徐生勉强笑了笑：“你那瘦小的身躯居然扶的住我，奇怪！”
　　李倩锤了他一拳，道：“喝不了就量力点啊。自己明明酒量不行，还把自己喝成这样。你是不是人啊？”
　　徐生笑着摇头，仔细观察着自己的步伐。
　　“看什么呢？怎么不说话？”李倩见徐生好半天不说话，有些奇怪。
　　“没什么。今天我还是第一次体会到这种醉的感觉，身体全不听使唤了。但是脑袋是十分清醒的，有意思。呵呵。”
　　“你啊。跟正常人不一样。”李倩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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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力在南镇租的房子里。晚上十点。徐生醒了过来。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身上盖着毛毯。
　　“嗡——”手机震动起来。任力发过来的：徐哥，醒了没有。醒了就来新浪网吧。
　　徐生回了短信：好。
　　徐生简单的洗了把脸，出了房子，走向网吧。
　　徐生进网吧，野狗出网吧。两个人撞在一起，野狗的脸磕在徐生的肩膀上。野狗退后几步，捂着脸骂道：“你瞎了.敢撞我！”
　　徐生不理会，往前走。
　　野狗揪住徐生的衣领，“嘿！屁都不放一个，就想走了？”
　　徐生被迫停下：“你想怎么样？”
　　野狗面目狰狞的说：“叫三声狗爷。不然……”
　　两个人的争吵早被任力和小黄尽收耳低。徐生还没有应答，小黄已经抄起椅子砸到野狗的后背上。野狗痛呼一声，倒在地上。
　　“小黄？”徐生有些生气。
　　“徐哥，这小子欠！”小黄盯着爬起来的野狗说。
　　徐生看着野狗，心中盘算着该怎么收场。却不想野狗抬头大喜，连滚带爬的爬出门口。拉着正要进网吧的一个胖子说：“胡哥，这三个人打我。”
　　徐生顺着门口望去。门口站着的是比他大一级的胡然。以前在学校的时候，两个人就不对头。
　　“哦？让我瞧瞧他长什么样？”胡然露出笑，叼着烟进了网吧。
　　徐生心中叫糟，任力的心七上八下的。只有小黄坦然自若的打量着进来的胡然。“嘿嘿。我当是谁？原来是你。”胡然看到徐生，乐了。
　　“是我。怎么办吧？开口。”徐生心想既然躲不过，就面对吧。
　　“恩。过了这么久不见。你还是骨头硬的很。打我兄弟，以前的帐我们先放在一边，先把这件事情解决了。”胡然抽出一支烟，扔掉了原来的烟头。
　　“那好。野狗，刚才是误会。”徐生的目光转向野狗。
　　“误会？你让我砸一下，我也说是误会。前提是你人多。”野狗不怀好意的笑道。
　　小黄小声的问：“徐哥，打不打？”
　　徐生无奈，任力无奈。胡然却笑了。网吧门口又进来五个人，站在胡然的身后。这笑容，让小黄很是恶心。于是，他动手了。
　　椅子扫在胡然的头上，胡然干脆的倒在地上，头上的鲜血流了下来。野狗想要冲上来抱住小黄，被任力用椅子狠狠的砸在肚子上。外边的人也反应了过来。两个人冲上来死死的抱住小黄，用力一拌，小黄结结实实地摔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徐生的左脚踢在一个人的脸上，没有了两个人，小黄一下子把另外一个扳倒在地。任力用力扔出椅子，左手抓徐生，右手拉小黄。朝着网吧的后门飞奔。野狗大叫着上前去抓，小黄回过头一脚把他踹翻在地……
　　三人一直跑到租的房子里，身后的人早就被三人甩开了。“呼呼呼……”三人大口喘着气。
　　“小黄。你，你今天有点冲动了。”任力上气不接下气的说。
　　小黄转头看着徐生，徐生也点点头。“哎……我一来就给你们添麻烦。”小黄自责的说。
　　“没事。你不知道行情。下次注意就行了。”徐生说道。
　　“行。那以后，徐哥说什么，我就做什么。”小黄认真的说。
　　徐生看看手表，已经十一点半了。他一头扑在床上，道：“好了。先睡觉吧。明天再说。小黄跟我睡，任力自己睡一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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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雨，暴雨。天地间全是连成一条线的雨，疯狂的击打着大地上的一切。
　　徐生在睡梦中被来电铃声吵醒。“喂？谁啊？”徐生迷糊的问。
　　“徐生你赶快过来。苏雨自己在公园里。”李倩的声音，很是焦急。
　　“什么？这么大的雨她在公园里。好。我马上过去。”徐生如同被泼了一盆子冷水，立刻清醒过来。
　　徐生慌慌张张的跑出去。惊动了任力，“徐哥，徐哥？”
　　“喊什么？睡觉吧。”小黄模糊不清的说。
　　“你小子怎么睡到我床上来了？”任力满脸惊讶的问。
　　“昨天晚上小便进错房了。我又懒得回去，只好在这里睡了。”小黄答道。
　　任力倒在床上，道：“老子佩服死你。”
　　徐生到达公园的时候，全身从内到外都湿透了。远远的在暴雨的倾泻中看到苏雨孤独的站在公园的假山前，在大雨下微微发抖。徐生又气又急的跑过去。苏雨的衣服已经湿透了。李倩在凉亭里注视着他们。
　　“你疯了。这么大的雨你站在这里！”徐生怒气冲冲的抓着苏雨的肩膀。苏雨看清楚是徐生，泪水毫不掩饰的流下来。徐生看到这泪水，觉得心里酸酸的。原来的怒火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你不要混下去好吗？徐生，算我求求你！”苏雨哭着喊着。
　　徐生被感动了。他感觉到了苏雨对自己的关心，或者是对自己的爱。只是，下一刻。徐生想到了苏雨曾经对他说过的理想：“长大了，我要找个好男人。对我好，对我的父母好。而且，要是个文化人。尤其，不能对老婆动手。”
　　“呵呵……”徐生笑了。这笑声充满了冷漠，心底有一个声音：徐生，你不是文化人，也在学业上边彻底的荒废了。以后，你不是苏雨的男人。更不配做苏雨的男人。
　　“呵呵……”徐生笑，“苏雨，我们都小。许多事我们不懂，也不明白。你这样做，实在是不值得。回家去吧。换件衣服。我先走了。”徐生转身，一只冰凉的手抓住他的胳膊，“你说什么？”
　　“呵呵……”徐生眼睛湿润了。大力的甩开苏雨的手，决然的向前走去。远处的李倩不可思议的望着徐生。苏雨呆呆的望着徐生的背影，一时间，大脑一片空白，也一片茫然……
　　雨依旧下着，只是比刚才更加的疯狂了……
　　我们不知道自己当时的选择究竟是对是错。只是在当时，会是如此的自卑，如此的愤怒。
　　小黄和任力惊讶的看着冲进来气喘呼呼，双目无神的徐生。“怎么了……”任力刚想出声询问，被徐生摆手制止。
　　下午，任力的父亲来了。找任力聊了半个小时后，又匆匆的离开。任力无精打采的坐在床上。小黄担心的问：“你又怎么了？”说完又看看发呆的徐生。自从回来，徐生衣服都没换，坐在沙发上使劲的抽烟。
　　“哎……老爸说要给我投资三十万，让我在这里开个网吧。”任力漫不经心的说。
　　“不是吧？这是好事啊。你怎么不开心啊？”小黄疑惑了。
　　“是啊。老爸这是要让我自己独立啊。可是他儿子不争气啊，早晚要把这些钱全部赔光。”任力担忧的说。
　　“怕什么？有徐哥在呢，有我在呢，人多力量大。在一起合计合计，商量商量，挣钱的办法会有的。”小黄拿起一支烟，夸张的比划几下。
　　“但愿吧。”任力惆怅的道。
　　“你够可以了。老爸出钱给你开网吧。你瞧瞧我跟徐哥。徐哥的条件还算可以，我呢？穷苦的命。老爸走的时候什么都没给我留下，母亲又常年有病。那时我就知道学习是出路，也肯下功夫学。只是家里的条件不行，没办法，只有自己不上学，出去打工，好给我弟弟挣学费。”小黄叹息道。
　　“网吧打算开在哪里？”沉默一天的徐生开口说话了。
　　“就在学校旁边，有一个人要出租房子。我爸说，房子挺大的。三十万也差不多。”任力看着徐生说。
　　“恩。好吧。你开着吧。以后我跟小黄还有个去处。”徐生喃喃道。“只是我不明白，伯父为什么会放心你这么一个十七岁的孩子开网吧？”
　　“我也不清楚。”任力思索道。
　　“雨停了？”徐生似乎感到惊讶。
　　“早就停了。徐哥你今天早上是怎么回事啊？吓得我跟任力都不敢搭理你。”小黄心有余悸的道。
　　“呵呵。”徐生想了想，“也没什么。”
　　“那就好。今天中午和早上都没吃饭，要不我们出去吃点吧。我早就饿了。”小黄笑呵呵的说。
　　徐生点头，“走吧。我也饿了。坐在这里肚子都叫起来了。”
　　“徐哥先换衣服吧。穿着这么湿的衣服你不冷吗？”任力盯着徐生身上好像刚刚从水里拿出来的衣服。
　　“怎么不冷？现在我自己都感冒了，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徐生瞅瞅衣服，无奈的苦笑。
　　“谁啊？”小黄问。
　　“别问那么多。让徐哥换衣服，我们出去吃饭去。”任力拉起坐在椅子上的小黄，继续说：“徐哥你先换衣服吧。我跟他先去外边等你。”
　　徐生点点头，道：“好。”
　　任力租的房子在南镇的南边，是一个比较偏僻的位置。徐生换好衣服，电话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徐生接通电话，李倩在那边焦急的问：“徐生，苏雨在你那里没有？”
　　徐生茫然的说：“没有啊。怎么了？”
　　“那你快出去找找他。刚才她说要去你那里找你，我说什么都不听。说半个小时就回家，现在都一个半小时了，还不见人影。打她电话也没人接。刚才我听说，胡然也去了你那里。不知道是不是……”李倩不敢再猜下去了。
　　“什么？”徐生大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