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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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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信守承诺,以莫叔的名义为小姨办了个简单的葬礼,尽管到最后男人都没有出现。
我想以后也很难再见到了。
这期间,情绪时好时坏,不仅为小姨的死,也有失去信念的恼恨。
宵风一直陪伴在侧,温柔的细腻的。让我逃脱了些,忘记了些,最后剩下的,足够掩藏在笑容后。
我们去了母校,佯装学生在餐厅吃饭。路过彼此邂逅的花园,那里已经没有猫咪们的身影。还一起去见了詹姆斯,那小子现在任职于一家本土传媒公司,算混得不错。
看见宵风,他吹了声口哨冲我直眨眼。在他说出什么骇人言论前,我拉着人灌下一杯又一杯酒。
回忆从前种种,再看身边笑容灿烂的恋人,突然觉得人生有时真的很神奇。
曾经渴望的,此刻拥有的。
不过转瞬间。
回去后我抱着宵风一遍遍进入,他仰头跪在怀里喘息,听我不断在耳边重复:
“我不要放开你...我绝不放开你...”
那仿佛是说给自己听的誓言。
临行前晚,惯例去庄齐家聚餐,40平不到客厅里散落了各种食物和啤酒。庄齐对我们的离开很是不舍,一整晚都黏着宵风。
“果然是本国人民更亲近些,不像我们。”我和乔伊倚在阳台抽烟。
“别告诉我,你连庄齐的醋都吃。”
“那可不一定,也许哪天他性向就变了,你不知道近朱者赤吗?”
乔伊眯起眼看我。
似笑非笑。
我们之间的相处大部分源于脾性相投的默契,思维模式雷同自然有些东西不点破也彼此清楚。
“那他也会是我们之中最正常的一个。”他说。
我没有反驳,端起酒瓶一饮而尽,用手肘拭去嘴边残留的液体及笑意。
“你什么时候走?”
“不知道。”
“不走了?”
“也许吧。”
“我能问你在躲什么吗?”
他笑了,思索片刻后苦涩地摇头:“这故事太长了,你不会想知道的...我很羡慕你跟Yoite,至少是相爱的。”
那细长眼睛里流露出的落寞,最近偶有见到。他正经历的痛苦,多少也能感觉出一点。习惯了这个人虚伪的假面,突如其来的真实反倒让我有些无所适从。
即便把人拉回客厅,乔伊也始终不在状态,任凭我与庄齐聊起从前趣事,他只顾自己闷喝酒。等我们起身道别时,人已是半醉,倒在沙发一角对着窗外发呆。
我看看庄齐。
后者摇摇头,一脸无奈。
“交给你了。”
“放心吧。”
这种时候,庄齐总是显得特别可靠。走出社区,我搂紧身边的人。
“恺。”
“嗯?”
“乔伊的皮夹里夹着一张照片...是个很漂亮的长发男人。乔伊说那是他的养父。”
养父?
还真有点意外。这小子原来不止性格糟糕,连品味也很糟糕。
我伸手整理宵风被吹乱的头发。才认识几天,他已经开始替别人的事操心了。
“放心吧。乔伊的话应该没问题的,他们总会在一起。”
“为什么?”
因为狐狸啊,是会想尽方法抓住猎物的。
回酒店连夜打包行李,凌晨的航班,一天后降落至熟悉的机场。打开手机立刻收到连续几条短信,均来自林总。
‘回来的话就去主宅一次。’
没写原因。
打回去问,对方一直占线。
放下行李立刻赶去别墅。管家先生看到我,表情颇为复杂。
“董事长回来了?”
这是我最先想到被召唤的缘由。
“不...没有...那个...”
他慌张而语无伦次的回答让我感受到些许不寻常。
“到底怎么了?”
“钟老先生他失踪了。”
“什么意思?”
“上星期开始就失去了联系,电话不通,短信不回。打给当地地接问询,对方说钟老早在抵达第一天就要求单独旅行。”
“酒店呢?”
“登记钟老名字的酒店说上星期客人就退房了。”
“那还有什么其他联系方式?”
“都试过了,没有回应。钟女士已经报警了。”
“为什么没人通知我?”
“...是钟女士的意思。考虑到您在国外,生怕会影响您的情绪。”
哦?我可不知道小姨这么会体恤别人的情绪。
“她现在在哪里?”
管家指指楼上。
我两级台阶一跨步地跃上二楼,那里老爷子的书房正半掩着,女人在书桌前不知翻弄什么。我走近咳了一声,她立即停下动作。
“你回来了。”冰冷的语气。
我撑着门框,没有要进去的打算。
“爷爷的事我听说了。”
“嗯。”
“还没有消息吗?”
“没有。”
“那怎么办?”
“能怎么办,该做的我都做了,接下来只有等。”
她气急败坏的模样不知是因为被撞破了不轨行径还是纯粹担心。
“哦,还有,你暂时不用上班了。”
“为什么?”
“总要有个人留意爸的行踪,公司那么多事,我根本脱不开身,这事就交给你了。”
“不是变相辞退?”
“随便你怎么说!我也是为了这个家着想。”
我扫她一眼,懒得争论,干脆地退出房间。回程路上我试着播了几次老爷子的电话,一直关机。
果真失去了联系。
到家宵风还没睡,问起发生了什么事,我搪塞说回去报个平安。他停顿的眼睛里存有疑问,但最终只是笑笑,没有多问。
最近频频发生的变故总觉得像是被编排好的,一个接着一个出现。在没弄清前,我不想任何人介入,尤其是他。
第二天一到公司就直奔林总办公室。
同样的,答案是查无音讯。
“小恺你别急,我托了当地的朋友,警方也已介入,应该马上可以找到。董事长他是经历过风浪的人,知道如何保护自己。”
“但愿如此。”
“那个...你有没有听总经理说起希望你停一阶段的事?”
“听说了。”
“你怎么想?”
“能怎么想,好像也不是我能改变的决定。”
“需不需要重新考虑一下这个?”
他说着,从底下抽出一叠文件。是那份被拒绝过的合同。
“它还在有效期内,要不要看下?”
内线响起,助理小姐的声音通过话机传来,
“林总,季度会议已经开始了,马总问您是否参加?”
“告诉他们我马上到。”
林总收回手,起身去穿外套。
“你可以在这里好好想想,等我回来,给我一个确切的答复。”
我犹豫了几秒才打开文件夹。静谧的空间,只听见心脏快速的跳动。
在合同最上方,用粗体描出了这么一句话:
此合同一旦签立,乙方自动拥有公司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即时生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