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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惜弱怜幼善言解 ...

  •   不多时,丁寒却是气呼呼的去而复返。
      沈岩也不禁觉得有些讶然,他本想丁寒过去不过几句话就打发掉的人,却没想到竟把丁寒给气了回来。于是问他:“怎么了?”
      丁寒却只说了一句:“沈队你出来一下。”
      沈岩只得随他出了屋子。问他:“到底怎么了?”
      丁寒说:“这王八蛋说话倒是客气的很,可说来说去竟是想要咱们替他去破那黑窑被杀案,我都说这次是有要案在身了。他还不肯罢休,这,有点反常。而且他还带了萧峰的通缉令来,我怕,他是知道了萧峰在我们这的事了。现在他还赖在前厅不肯走。”
      沈岩脸色一沉,眼中目光一跳说:“还反了他呢!我这就去会会那个王八蛋。就他们那些饭桶袋子,还能长了个狗鼻子不成。”
      沈岩进得前厅,却见屋里正站着一个穿着一身绿色警服的五十岁上下一脸庸碌相的微胖男人,沈岩只看了一眼,登时生出这警服竟如生生的被这人辱没了一般。
      而他的身后则是两个年轻的男人。一个身材颇为高大壮实,另一个则是一脸的精悍之气的瘦小男人。
      那男人一见沈岩进来屋,一开口便是一溜的溜须拍马的高帽子送将过来,沈岩然而未等他说完,便已眉头微皱开口打断了他:“我们这次来是有很重要的专案,现在我们手中的案子也才刚刚有了点眉目,警力也很是不足,你们地方的案子,恕我们无能为力了。”
      那男人嘿嘿一笑说:“沈队长神警之名谁不知道,要您出动的案子,还能会小了吗,不过您也知道现在这限期破案的规定,上头压的紧,我这不也是没法子吗。”
      沈岩一听之下,更觉此人说话实乃没有半点水准,当下便想发作,可是一蹩眼时,正看见那个瘦小的男人,眼中正划过一丝极不容易发现的精明之色,微一细想便已明了这里面的关节了,心下也不禁笑他班门弄斧的时候,却也忍不住的有些讶然,才这点年纪便有这般心智,倒也当真了的。
      感叹罢那个小瘦子的心智后,沈岩又不得不对眼前这个自己明知怎么着也当不了几天局长,心里却无比留恋权势的男人,发出果然是狗急了跳墙,兔子急了也咬人的感叹。
      看来如果人明知左右不过一个卷铺盖走人,别说你官大一级,就是你官大一百级也都白搭,官大一级压死人,也只能是对那些一心往上爬的人有效了。
      沈岩心下已有计较,看了一下他的身后那两个年轻人说:“你们两个叫什么名字啊。”
      那高大一点的说:“我叫郑贤重。”那个瘦小的说:“我叫岳其良。”
      “一个贤一个良,年轻人可要好好干好本职工作,年轻人前程远大,可不要自误啊。”沈岩似乎是对那那个唐局长说:“唐局长,你说这事迫在眉睫也没个来日方长的。我想想,再好好想想看还有什么别的办法没有了。”说话间还有极为锐利的眼光从那个小瘦子脸上狠狠的扫过,那那眼光却只是一瞬之间,但沈岩却相信他一定是看到的。
      岳其良被沈岩一眼扫过心里直打颤,而他的话已说的再明白不过,更何况自己的目的也早已达到,于是说:“既然是这样,事情沈队长已经清楚了,今天沈队长突破大案,力擒天狼。那唐局我们先再去好好排查一下,实在不行,明天我们再来。”
      这时这个唐局长再也无法不走了,虽不甘心却也无奈,送走一行三人后,沈岩低声对丁寒说:“这个岳其良,当真不简单,你看他那话说的可圆可扁的,实在是个好材料,好好点拨一下,也是个好手,埋在这里,当真屈了才。”
      丁寒说:“岳其良还不是小事一桩,你要有心,那小子还不跟坐了火箭一样的往上窜啊。不过我看真正不简单的倒是那个萧峰,你说他到底是什么来头。”
      沈岩摇头说:“这个当真是连我也猜不到了,他跟咱们压根都不像是一个世界的人,言谈举止却是像个古人,而且他的那手功夫也可当真硬的狠,像我们这些人再下苦功也到不了那个份上,只能说是另有名堂了。可若要说他是那种从小就在与世隔绝的深山背地长大的却也不像,光是看他那眼神就能知道,一定是阅历极深,再看那气势更是个久居上位的主,一般人没他那种气势。可这样一个人,咱们居然谁都没听说过,这事也当真邪门的紧。”
      丁寒点头说:“还有,我们在跟他说话的时候,那语音腔调也都会忍不住的跟着他走。我都会常常的有一种错觉,感觉他干什么都是天经地义理应如此一般。”
      沈岩苦笑一声说:“我还道就我自己这样呢,原来你也和我一般啊。”
      低头深思一下,沈岩说:“我们过一会马上回去,让萧峰跟我们一道走,把他留在这里就太危险了。”
      丁寒说:“危险?我看绝对不可能,他这样的人,到哪都不会有危险的,我看倒是这些当地的••••••”一句话未完却也反应过来,沈岩本就是指这些当地警方的人,会在遇上萧峰时遇到危险。
      却说林灿之日里接到萧峰的电话,虽然满怀不甘,却也不得照着萧峰所说,一步一步的向公路走去。虽说两只脚上疼的钻心,可是林灿一想萧峰说的要走两个小时,林灿暗暗想:“他说的两个小时应该是我正常时的速度。而这当我连平时的四分之一的速度都到不了,再不赶紧走的话,说不定走到开黑了,而脚现在都疼成这样,明天会成什么样,只有天才晓得吧。再说这连个鬼影子都不见的大山里,说不定还会碰到狼也说不定呢。”想到这里林灿更加对萧峰恨恨不已,心中暗道:“如果这当真出个狼把我给吃了,看那萧峰的良心她可过意的去。不对,如果狼真把我给吃了,只怕萧峰连知道都不会知道,话说真的要是碰到饿狼,也许真的会把我吃的连个骨头都不剩吧。话说,这脑子里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怎么一个比一个荒唐,一个比一个不吉利呢。昨天把话说的好好的,今天要背人家的,却半夜里一个人悄悄跑了,真是说话不算话。言而无信,食言而肥,言不由衷,言而不实,言过其实,言三语四,我这乱七八糟的说什么呢,可真是颠三倒四无以复加了。”
      可就在我一边心中抱怨一边勉力走了六七里山路的时候,只上了一道坡却看见前面不远处就是一条公路,惊异不已的我再一看表,可不正是恰恰用了两个小时,这让我张口结舌目瞪口呆不已,敢情萧峰把我脚疼走的慢都给打算到了里面呢。
      看到前面的公路,林灿不禁长长的吁了口气,看来最难熬的时候总算让自己给熬了出来。
      可林灿到了后来的日子,每每想到她自己这次的话,都恨不得再跑回来甩自己几个耳光。什么叫说嘴打嘴,什么叫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真真正正尝过了相思之苦的林灿才知道了,脚疼算个毛啊!
      那似真似幻也不分日夜都会出现在面前的一张脸,那若有若无时时刻刻都会回响在耳中的话语,真真切切的让林灿感觉到了什么才叫崩溃。晚上正睡间,可一旦不知怎的当那人的影像一量蹦到了脑海里,就无论怎样却是再也睡不着了。有时候也曾想,好好睡个觉,做个相思梦,见见也好,可是梦里却总是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总之就是连梦里一见也不可得了,什么叫相逢唯有梦,梦回总是空!这下林灿可算是真的领教了。
      林灿来来回回的找着阿紫,却也总是不见个确切的消息。她无法跟萧峰取得连系,只能等着萧峰给自己打电话,可是,现在阿紫连一丁点消息都没有,只怕自己会连这最后一次机会都给失去了。就是萧峰给自己打了电话又能如何,只不过失去了这最后的一线机会罢了。于是林灿整日里无时不刻的不盼着萧峰给自己打个电话,可每逢电话响起时却又忍不住的害怕,真若是萧峰时,自己又怎么开口去说那句我没打到阿紫呢。
      这夜的半睡半醒间,林灿又发着花痴想着:“这阿朱还能到燕门关去等个五天五夜,而我却想等却连个等的地方都没有,现在哪还有萧峰必去的地方呢。”就在林灿正这样沮丧的想的时候,大脑中却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萧峰必会前去的地方。
      却说那日沈岩等人告知萧峰,从黑窑里解救出来的人会妥善安排的,又得知萧峰要去寻人,当既笑语:“若论寻人这世上还没能比我们,你随我们去一趟北京,无论要找谁。这人都能帮你找到。”
      萧峰听了之后也不推辞,就和沈岩等人一路同行。众人心里都对萧峰又敬又畏,但见萧峰虽自神勇无比,却毫无架子,于是都愿意使出浑身解数于他亲近。几个酒量好的自陪他喝酒,车技好的自教他开车,萧峰虽从不曾开过车,却也是一说既通,一学既会,一会既精。几个素有神枪手之名的自于他谈论较量枪法,萧峰虽从未接触过枪,便枪法一道无非准头而已,一说之下萧峰便已明了,未及一日萧峰的枪法便无人可及。更有那精于机械的,陪他拆枪装枪,讲解其中的原理。此时人人都知能遇上萧峰,早已是此生可遇而不可求的福气,便只求能与萧峰多说上几句话,早将那诸般纪律抛之脑后了。沈岩虽知不妥,心下却也是明了,似萧峰这般天资,接触枪支熟知军火也只是早晚间的事。与其这时约束了手下兄弟,放萧峰日后自他处学得,反不如此刻让兄弟们说与他,也算卖他一个人情,为日后留下个余地。于是沈岩也就故做不知,每日里只趁萧峰有空时于他喝酒谈天。
      却说萧峰这日正和几个人一起边说边走着,远远的看见一个弱小的身子在远处慢慢的走着,只见他深深的低着头,顺着墙根走着,几个人看萧峰朝他看去便说:“这就是天狼的儿子,沈队把他从山西带了回来,现在正在给他联系学校,不过这小子一天到晚都没句话,你问他十句,他也不一定能给你回一个字的。虽说一般罪犯的孩子多多少少都有些心理问题,可也没见过像他这么严重的不是。”

      旁边另外一个人接口说:“这当然,他的情况和别人也分外不一样,你想想自已的亲爹把自己亲妈,外公、外婆、舅舅、姨姨一古脑给杀了个干净,叫谁谁受的了啊,这孩子没神经错乱就已经不错了。我可听说沈队给他找的心理医生,也都对他束手无策呢。这孩子只怕废了的多。”

      听了这些话,萧峰心底一动说:“你们几个先走吧,我去找那孩子聊聊。”而后大步踏开,不顾身后那一地跌落的眼球。

      萧峰走到那个孩子前边,温言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孩子把身子一震,却把头低的更狠了,几如耳语蚊哼一样吐出:“冷寒松。”三个字,若非萧峰耳边远过常人,那是万不可能听到的。

      萧峰又问:“那你多大了?”

      这次冷寒松的声音更是低到几不可闻:“14。”

      萧峰点点头说:“14岁,也不算小了。我像你这般大的时候就已经离开家了。”

      萧峰顿了一下又说:“我给你讲个故事吧!”说罢也不待冷寒松回答就缓缓的开口说道:“从前有一家人家,家里一共三口人,一对年迈的父母,和一个孩子。家里很穷,可是这对父母却对这个孩子很是疼爱,后来这个孩子离开了父母去了外面,等这个孩子在外面有了点成就的时候,要接他的父母出去,他的父母却不愿离开家了。这孩子就想,让父母在家也好,虽说家里很穷,可外面终究是有很多危险的,不像在家里那么安全。可是就这样,有一天这孩子回家的时候,却发现他的父母都已经给人杀死了,这个孩子就在他的父母的遗体前一边哭一边发誓,说等自己抓到了凶手,就一定要把这个凶手带到他父母面前,剖心挖肺以祭奠他父母的在天之灵。而后这孩子又去见教他武艺的师父,可是他的师父也被人打成了重伤快要死了。他隔着窗子跟他的师父说话,他的师父一听是他来了,也很高兴,让他进屋,可是当他一进屋,他的师父看到他的样子后,就很伤心的死了。”说到这里萧峰停了下来,目光过远远的看着远方,思绪也被拽回了那长长的过去。
      冷寒松久久不听他往下说,终于抬起头来,弱弱的问了一句:“那后来呢。”

      “后来?”萧峰惨然一笑说:“后来这孩子知道是有人扮成他的样子,把他的父母和师父打死的。于是他就一路去追这个凶手,可是他却总慢了一步,所有的知情人,都被这个凶手给杀了,最后这孩子还把自己一生最爱的一个人给亲手打死了。知情人都死光了,最爱的人也给自己打死了,这孩子也没法再去报仇了,于是这个孩子一个人去了一个没有人认识他的地方,一个他和他最爱的那个人约好了,报完仇就去的地方。直到很久后的一天,这个孩子才知道,杀死他父母和他师父的人,就是他的亲生父亲。”

      冷寒松听到这里大大惊叫一声:“啊?!”

      而后过了半天才颤颤的问:“那他怎么办呢?”

      萧峰摇摇头说:“虽然所有人都说这孩子是个了不起的大英雄,可是在自己父亲的面前,他终究还是父亲的儿子。一个人可以快定很多事情,可他永远没有办法选择自己的父母,父母就是父母,无论他们做了什么,他们也都永远是你的父母,一生一世都无可更改。”
      冷寒松听了终于抬起头问:“你说的是真事,还是只是个故事?”由于激动。连话音都发颤了。

      萧峰叹道:“自然都是真的。”

      虽然萧峰此时语气低沉,但他便是随随便便一句话,也自有令人信服的气势。

      冷寒松听了良久都不做声,只有一双忽明忽暗的双眼在显视着他内心的反繁与激动。

      冷寒松本来就天资聪慧,只是这些年来一直都在逃避自己无可逃避的现实,才把自己弄成现在这般不堪,这时听了萧峰的一席话,几年来一直都横在心底的一个死结也打开了。

      萧峰看着冷寒松原本涣散迷茫无光的眼神已惭惭的转为了明亮有神,于是轻轻拍拍他的头顶说:“小家伙你很聪明,你以后的人生也很长,你自己好好想想吧。”一段往事说罢,萧峰满怀激荡酸楚,但他不欲在一个孩子面前显露自己的情感。此时又见他心底死结已然打开,于是转头大步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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