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三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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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还是不肯见咱们，这……。”卓逸尘看着莫青霄，眼中闪过无奈。好不容易知道了师父二人的行踪却又赶上二人云游他处，待等了近三年才将那二人等回来，人家却避而不见。这闭门羹吃了一次又一次，还不知道是为什么，着实让人心中不舒服。
“尘儿，莫要着急。虽然师父师母避而不见，但他们也知道只要见了面就必然跑不出咱们的手掌心，迟早还得来见咱们。”莫青霄淡淡一笑，眼中是自信和坚定，这样的神情也确实起到了安抚的作用。
“可是咱们等得起，苍沐那里等得起吗？逸景楼自他接任，平平静静地度过了三年已是不易，现在怕是已经风波骤起，如果不赶紧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搞清楚，真不知道那孩子要吃什么苦。然儿又已经离开了他……”卓逸尘眼中溢满了担心和焦虑，却又没有办法，只好在心里胶着干着急。
“尘儿，从这孩子出生起，咱们不就已经知道他的人生将会不平静。也只有他能帮逸景楼和整个武林度过危机，所以才顺应天命让他接手。如若不然我又怎么忍心让自己的宝贝儿子去经历这些暴风雨。现在咱们所做的一切不正是要辅佐他度过这些难关么。”将卓逸尘抱入怀中，莫青霄轻声地开解着对方。
“可是然儿离开了他，在他面对困难，正需要他的时候，离开了他。他有多喜欢那个孩子你我都清楚。”卓逸尘无奈地看着莫青霄，“在最需要的时候没有爱人的相伴本就孤独，再加上对方毫无理由的离开，那就是伤害。我真的很后悔把他们促成一对，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像咱们，然儿心中也许很勉强也说不定。这次见他，我就觉得有些什么不一样了。他从未自己一人离开得太远，我就怕他被世间繁华的表象所迷，以为自己想要的并不是他已经得到的……”卓逸尘轻叹一声，声音渐渐弱了下去，却带着让人忧心的沉思。
“尘儿，他们之间还是看缘分看造化吧。感情的事本来就不可以勉强，或许真是咱们强求了。”看着爱人凝重的脸色，卓逸尘笑了笑，“那只是最坏的打算，或许，这是上天的考验，让他们经历过、失去过从而认清自己想要的，然后更加珍惜对方。”
“希望如此吧……”卓逸尘勾了勾唇角。
“梅公子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开口，婢子会为您备齐的。”一个十三四岁的娇俏少女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坐在桌边的绝美少年，眼中流露出浓浓的惊艳和倾慕。
梅霄然面无表情地看着对方，“无事，退下吧，你家主人若是回来了就通报一声。”看着那少女恋恋不舍地离开，他讥讽一笑，无知。想着自己的决定，眼前不由闪现出了云苍沐的面容，微微拧眉，心中有些微疼，他应该会很伤心吧。
来到这里已经三天了，却始终没见到正主。眼下他也没有揣测出对方的意思，既然已经笼络了他，又为何装出一副不咸不淡的样子。既然如此，那就陪对方玩玩也无妨。梅霄然淡淡一笑，绝美倾城，只是眼中却结着重重的寒冰。
这次的离开是他从未想过的，但却也是有预兆的。随着年龄的成熟，阅历的增长，渐渐的他发觉自己很难再像从前那样思考，有些东西开始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心中隐藏的对爱侣的不满，对感情的质疑和迷茫，对自己不能尽情挥洒满腹能力的郁闷遗憾，对周围人看自己时讥讽鄙夷的眼光……再加上那人口中所说的惊天秘密，言语中不时闪现的威胁和诱惑，足以让他做出决定，离开逸景楼，离开云苍沐。有的时候，离开反而更容易看清楚自己。曾经觉得甜蜜的血契，此时却觉得有些厌恶，他的人生为何要附属于另外一个人。
梅霄然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什么时候开始他的内心竟然变得如此刻薄，即便对待自己的爱侣也能如此毫不留情。是压抑得太久了，还是从来他就是这样的人？不由陷入了沉思之中。
议事殿中，气氛压抑得让人害怕。碧水阁之事刚刚过去，流言蜚语便传遍了街头。碧水阁从武林白道中的佼佼者变成了颠覆□□的宣国余孽，背后隐藏着一个大靠山。虽未言明靠山为谁，但显然是想引人调查此事，借此机会将逸景楼摆上明面。朝廷那边虽然还未惊动，但料想应该很快就会知道。后果是什么，大家心中皆已有数。
就在碧水阁被袭几日后，有人向武林盟指正碧水阁为南朝余孽，对□□图谋不轨，霎时间谣言以恐怖的速度传播了出去，碧水阁一下成了大家关注的中心。直到此时他们才知道几日前些黑衣人夜探碧水阁的目的。那些出现在阁中的南朝祭祀之物，还有那出现在阁主房中的秘信，全数被揭露了出来。为了对付逸景楼，那暗处之人果然做足了准备。阁中的指正之人、同风玉涵字迹相同的信函、还有那假死的七人，碧水阁早就被人精心设计了很久了。
死去七人面目尽毁的原因就是为了偷龙转凤、暗度陈仓罢了。他们其中三人于碧水阁被袭当日就赶去了武林盟，剩下四人混在阁中等待。武林盟中的人赶到时，被引着“发现”了阁中的“罪证”。待风玉涵了然了这个阴谋想要澄清之时，他口中已死的七人却出现在大家面前，再说什么也是多说无益了。
武林盟本就是武林盟主所设，跟集贤庄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可越是这样越让云苍沐难以确定背后之人。李逸枫那人城府极深，自然明白万事都有可能，若是这样，怎会把自己摆在明面上的对立一方。但若不是他，他又想不出还有什么人会有这样的本事。
云苍沐淡淡地看了眼愁眉不展的八位首领，心中也不由一叹。虽然不知背后之人，但对方的手段果然够狠辣。原本想着暗处之人只是想要消减逸景楼的势力，下一步打击的必然是各处分坛，谁料到对方竟是要彻底消灭逸景楼。作为一个从不显山露水的隐势力，自然不可能跟武林中人发生太大的纷争，就算有什么利益冲突也不至于被冠上如此大罪。武林中有武林中的规矩，即使彼此之间有深仇大恨，也多半不会牵扯朝廷，否则与引火烧身无异。此番事情若真是李逸枫所为，那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不把逸景楼收归己用，而是全数毁去，这其中又有哪些内情，他究竟又是怎么想的？是怎样的过节，让他竟然独独瞄准了逸景楼？
摆在眼前的问题极多，纵然细想也不可能揣测出对方的用意，眼下将事情先做个安排准备才是当务之急。云苍沐细细思索了一番可行的应对之策，终是长叹了一声。淡淡地开口道“马上转移碧水阁。”
景风等人听到自家楼主突来的一句命令都很是惊讶。景风蹙起双眉，眼中闪过一丝不忍，却又马上坚定了起来，“楼主不可，暗处那位既然如此做就是要引出逸景楼，若是将碧水阁转移，势必会坐实了他们所造流言。而且恐怕会很快暴露逸景楼。”
见其他几人也是一副踌躇犹豫的样子，云苍沐摇摇头，“不必多说，就照我说的做。”抬手止住他们要说的话，“我知道你们的意思，但哪个方法都不保险，我可以牺牲碧水阁，但不能牺牲里面的逸景楼弟子。发狠容易，若伤了人心，那怎样都是不能弥补的。更何况我不能让他们的付出换来的只有绝望和寒心，我不允许。而且你们想的任何方法都不会有用。”看着几人感动却复杂的面庞，他心中也很复杂，只得在心中苦笑。从他根深蒂固的观念上讲，他做不到那样对待别人，更别说是那些跟着自己、忠于自己的人。
“楼主，关键时候不能妇人之仁。”景山压下心中的感动，上前一步，坚定地看向云苍沐。“这个江湖从来都是弱肉强食，这次的事情若不是牵扯朝堂，属下们也不会下此狠心，都是自己的兄弟姐妹，我们也不愿如此。可南朝余孽，那……涉及到叛国，若是处理不当，必然酿成大祸。”
“你们怕跟着我经历艰险吗？”云苍沐淡然一笑，眼睛直直地看向下面的八位首领，眼神中充满了坚定和无畏。
“我们自然不怕，可是……”景泽看着已经下了决定的其他几人，有些着急，还是决定再劝谏一把。
“那就没有可是，我自会用尽全力保全逸景楼和楼中的所有人。”坚定地语气震颤着几人心中那根绷紧的弦，终于让他们放下了心中的犹豫。
“南朝余孽也好，武林盟自然不敢越过朝廷给碧水阁定罪。景坤，既然碧水阁现在被武林盟禁足，就证明这是个大好机会。坤部要做好准备，将里面的忠诚之人偷渡出来。景离，你来辅助景坤，那些个其他地方派来的暗桩就留在那里吧，把我们自己的人带出来。”云苍沐冲他二人轻轻勾了勾唇角，眼中闪过一抹厉色。他并不是什么妇人之仁，只是不能让自己成为无毒不丈夫的人。
景离、景坤对视一眼，也轻勾唇角，楼主果然没有让他们失望。他们可不像要一个过分慈悲的领路人，那样只会让所有人死得更快。“是，属下遵命。”
“景雷，召集雷部的人把碍事的、不需要的、算计逸景楼的人都清理干净，摆在碧水阁里。既然对方想把我们摆在明面，那咱们就大大方方的面对一切。反正就算不这样做，他们也会找个由头再把逸景楼牵出来，索性就把所有的风浪引出来，大家好好玩玩。”云苍沐轻笑一声，眼中闪过一抹邪气。万事不是只有退让才能求全，相反退让只会让灭亡来得更快，只有置之死地才有可能浴火重生。
“好，属下定然不会让楼主失望。”景雷赞赏地看着云苍沐。以前他虽然觉得这个楼主很合他的脾胃，却觉得对方有些温吞，不思正事，还有些小仁慈。现在看来却是他看错了，该进还是该退，这人心中一直有数，他这个楼主果然是个非常睿智聪明的人。
几人还从未见过这样的云苍沐，那样的锋芒毕露，那样的镇定从容。现在他们终于可以放下心来，这个人必不会让他们失望。
“景风，逸景楼交给你，给我收拾妥当了，别让他们有任何机会破坏这里。此番风雨过后我还要看到这如诗如画的美景和匠心独运的设计，还要在这里把逸景楼传承下去。”定定地看着景风，直到她发誓般地点头，才将视线转到了别处。
“大家把自己那里都收拾妥帖了，等风雨到来之时，我可不希望看到谁有半分不舍。”云苍沐顿了顿，勾起唇角，眼中闪过狂傲之色， “下面的日子，不是逸景楼被迫害的日子，而是逸景楼收拾武林甚至天下这个烂摊子的日子。”
八位首领在他傲然自信的眼神中也都充满了必胜的信心，“是，属下定当竭尽所能，还逸景楼一片清明世界。”
下面的日子，大家都忙碌了起来，将各自地盘收拾妥当已是一日之后。营救碧水阁上下的日子定在了明日，由云苍沐、景离、景坤、景雷和景泽前往。除了被派去打探消息的景水儿，剩下的三人留守楼中，负责整个逸景楼的清理工作。
夜晚的留醉园书房，云苍沐看着坐在身边的景风，淡淡道“这里的事情就交给你了，在我们回来前务必把事情办好。”
“是，楼主放心，属下必然会打理妥帖，不会影响楼主后面的打算。”景风恭敬道。
“楼中的规矩你比我还清楚，议事殿的话丝毫也不能走漏出去半点风声，即使是对曾经一起长大共患难过的人。”轻轻饮了口茶，云苍沐眼神凌厉地看着景风，其中有严厉也有警告。
“景风定不忘楼主教诲，楼主放心。”景风心中一颤，这样的云苍沐是她从未见过的，心中轻轻一叹，有些难过也有些苦涩，这人不相信她。她知道对方说的是什么意思，即使他不提醒，她也不会因为心软犯这么低等的错误，还是在逸景楼最危急的时候。
云苍沐点点头，“好，记住你说的话。”挥挥手，示意景风下去。见她退下后，他才对着一处轻轻道“给我看好逸景楼。”
“是，楼主放心。”空气中传来一声低沉却恭敬的答复。
将此次前去碧水阁的东西打点好，云苍沐侧身躺在床上，看着窗外深蓝色夜空中高悬的明月，眼前闪过梅霄然的绝丽容颜。然儿，你还好吗，可有想起我，我很想念你。终于，逸景楼还是走到了这步，但我一定会解决掉所有的问题。我会等你，等你回来。只是以后一定要告诉我你的想法，我会尊重你，不要还没有给我机会了解你的内心就轻易离开。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第三十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