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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十四章 洞中语 银鞭奈何 ...

  •   “殇儿,当真如此?”听到屠奚问话,易殇这才不急不忙的从石莲上飞身下来,落地后,先是朝着铃兰施然一笑,稍事整理了一下衣角,这才慢悠悠的开口回答,“回禀师傅,血玉的确曾在易殇手上,只是不久前,易殇将它赠与了他人。”话说完,一时间,洞内再次沉寂下来,没了响动,空气仿佛又凝固住了。

      “不过,易殇用血玉换了样东西。”说时,将玉箫置于手中,举至齐眉处,“所换之物,就是这枚玉佩。”铃兰和蛇皮老在一旁,暗暗为易殇捏了把汗,不敢多有动作,生怕屠奚若是发起怒来,会牵连到自己身上;再看那易殇,此刻轻抚玉佩,神情如常,嘴角的笑意自信而笃定,把一旁的两人,看得云里雾里,不知他究竟打什么算盘。

      屠奚,侧过头,像是在打量那块玉佩。

      易殇将玉箫一旋,脸上的笑容更加明显,“这玉佩可还有个名字,叫做‘清染’。”

      听闻“清染”二字,屠奚震住片刻,双手紧握成拳,“哈哈哈哈。”突然,屠奚毫无征兆的朗声大笑起来,嘶哑的声音回荡在大厅中,盘旋不散,令人毛骨悚然,“好,好。殇儿,你做得好。”说罢,又是一阵恐怖的大笑。

      蛇皮老缩在角落里,心中忐忑,不知当作何反应,只得深埋着头,状做隐形。铃兰目光疑惑的看着易殇,不明白其中究竟有何玄机。

      “殇儿,血玉之事,为师就托付给你和铃兰了,你们可千万不要令为师失望啊。”等众人回过神来,厅内早已没了屠奚的身影,此人的功夫,当真已是登峰造极,出神入化,能够做到来无影,去无踪啊。

      “话说仙子假装中毒,光明正大的潜进秦家堡,实乃妙计,妙计啊!”屠奚消失后,洞内三人各自盘算,没了声音;为了打破这尴尬局面,蛇皮老眼珠一转,又拿出他那套溜须拍马的功夫,开始讨好铃兰。

      “哼,这算什么。”铃兰心中知晓秦家堡的人,现下对她可是防备的紧,今日能够出来,就费了好些周章,先是调虎离山,后又金蝉脱壳,才瞒过那两个影卫;眼下虽是进了秦家堡,但接下来的戏怎么唱,方是关键所在。

      “倒是怜君的玉佩,看来是大有文章啊!”铃兰双眸紧盯着玉佩,目光锐利。

      “呵呵。”易殇坦然回视铃兰,脸上还是那副清俊笑容,“不过小小玉佩一枚,又能有什么样文章呢。说到此,易殇还得好好佩服一下仙子才是。”说话间,走到铃兰身旁,微微俯下身子,直视铃兰的双眼,眼眸中霎时蒙上一层迷幻色彩,最后几个字更是一字一句,在铃兰耳边轻轻吐出。

      “易殇先前听闻仙子所言,茅塞顿开,只是有一点,易殇委实弄不明白,还想向仙子请教一二。”铃兰眉头一簇,看着易殇,却不知他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静默不语,只待他往下说去。

      “正如仙子之前所言,把琉璃山庄斩草除根,看似可以免去很多麻烦,可易殇是想,能够将山庄一夜毁掉的,江湖上,还真数不出几个。除去三大世家,恐怕也只有通天楼有这个本事。既然我们能想到,他们自然也能想到,怀疑到我们身上,不过迟早的事。这样一来,灭掉琉璃山庄,恰恰缩小了他们查找真凶的范围。”易殇越说越兴奋,脸上的表情瞬息万变,比那说书的先生说的,还要生灵活现,引人入胜。

      蛇皮老听着,觉得好像不大对劲,本想寻个间隙,偷偷溜走;无奈,见着铃兰仙子的铁青脸色,他就犯怵,脚下愣是一步也迈不出去。

      铃兰右手放在腰间,易殇每多说一句,她的心就跟着往下多沉一分,如坠深渊。

      只是易殇对这些都视而不见,自顾自接着说道;“更何况,琉璃山庄的老庄主待人和善,素来没有听闻与谁结怨,即不是为了私仇,但又做出如此灭绝人性的祸事,这无异于宣告通天楼将与整个武林江湖为敌,倒时候,若是那些个武林正道人士联起手来对付通天楼,敢问仙子,我们又当如何是好!”

      是啊,到时候又当如何是好,铃兰只怪自己先前怎么没想到这一点。如今易殇点醒,他能想到这些,师傅又怎么可能会想不到。可是师傅刚才的言辞,不但丝毫没有责怪自己的意思,还大为褒奖,难道,难道。铃兰猛的闭上双眼,不敢往下深思,只觉心已经沉到了谷底。

      “哈哈。”易殇摇了摇头,什么事也没发生一般,“一定是易殇多虑了,仙子这么做,自是都有了全盘的打算。何劳易殇我,在这里瞎操心呢?仙子,你说是不是?”

      “啪”的一声,铃兰从束腰的锦带中抽出一截银色软鞭,右手一挥,竟将不远处的一块大石打得粉碎。她死死的盯住易殇,恨不得将他盯出个洞来,攒紧手中的银鞭,直想将易殇脸上那可恶的笑容给击个粉碎。

      蛇皮老只觉大事不妙,刚欲偷偷离开,脚还没踏出半步,铃兰的鞭子就招呼上了他左臂,令他结结实实的挨了一击。铃兰银鞭上,每一寸都布满了锋利的倒刺,若被击中,必是落得个皮开肉绽的下场。蛇皮老虽是有蛇皮护身,此刻也免不了鲜血淋漓,妄受这皮肉之苦。

      “哎。”易殇见蛇皮老无辜负伤,很是无奈的摇头、叹气,“仙子你又何必伤及无辜呢?”在袖中寻了一会,找出个白色小瓶,亲自走到蛇皮老身边,送到他手上,又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算是抚慰。累得蛇皮老立马忙跪在地上,千恩万谢的。只是碍于铃兰在此,空有灵药,也不敢往伤处涂抹,还得白白受罪。

      “你且退下吧,仙子方才,想必也是一时失手,你不必放在心上,回去好好养伤便是。”听到易殇的话,蛇皮老如闻大赦,此刻,看那易殇,更像是看那菩提善人一般,叩谢之后,顾不得伤处的疼痛,一溜烟的逃了个没影。

      “啊,对了。易殇差点忘了,仙子此次从秦家堡已经出来多时,还是早些返回,以免他们生疑的好。”易殇徒然用玉箫轻敲脑部,状作恍然大悟般提醒铃兰;说罢双眼微虚,看着铃兰,又挂上那副诡魅笑容。

      铃兰此刻,看着那笑容,竟觉得令人份外生厌;可眼下,却也不能和他直接撕破了脸,只能将这口恶气生生咽下,纵是气得手脚发白,浑身发抖,手中的鞭子就是捏碎了,又能将他如何。铃兰静息片刻,回头狠狠的瞪了易殇一眼,便出了洞,赶回秦家堡。

      奉安城近日来,风和日丽,天气回暖,正是外出踏春的好时节。而清染他们落脚的那处院子,此刻,也洋溢着新春的气息。高大的楠木枝上吐露出了几抹新绿,不时,还有雀鸟前来驻足嬉戏,增添了几分热闹,欢喜。

      春光如此明媚,而清染,此刻手中拿着个银色的面具,站在庄季荛门前,神色却好似有些悲切,踟蹰了好一会,最终也只是将面具放在了他房门前。铄儿本是在伙房里准备一些干粮,以备今后几日在路上食用,正想着出来打桶水,就见着了这副情景。

      这几日,虽是和庄季荛没有说上过几句话,看到这副面具,再想起日前,庄季荛吓着那小女孩的事情,心里也不由得替他难过伤心。

      说起来,还就是昨日早晨的事情。昨日早晨,天气也是这般舒爽,庄季荛在院中调养几日,伤势好得飞快,余毒也已排清。

      那天早上,他挣扎了许久,终于鼓起勇气推开了小院的大门,大概是想出去看看外面的情况。可没等他踏出几步,就听得院外传来小孩的哭闹声;铄儿听到声响后急忙跑了出去,便见着一个不过四、五岁的小女孩坐在地上,并用手指着庄季荛的脸,嚎啕大哭起来。

      庄季荛见那小女孩哭喊,不明所以,只担心她有什么不适,本想走近过去;谁知,他刚伸出手臂,就见那小女孩指着他的脸,满眼惊恐,哭闹得更加厉害。他忙用手摸上自己的脸颊,触及那些凹凸不平的伤疤,才明白小女孩为何哭泣。突然的,庄季荛感到鼻尖涌上一股酸涩之感,一连后退数步,直至靠在门边。双手用力扶上脸上的伤疤,身体沿着墙壁慢慢下滑,几乎要蹲坐在地上,像是忽然意识到铄儿的存在,忙站起身,跌跌撞撞的跑回房去,将自己关了起来。

      铄儿虽是医者,见过不少容貌尽毁的伤患,初见他时,也未免被他伤可见骨的残破脸庞吓了一跳,更何况小小的孩童呢,铄儿抱起孩童,安慰了好一会,就连小女孩的母亲闻声赶来了,还是不能让止住哭喊。

      铄儿将小女孩交还给她母亲后,神情郁闷的走回院子,关上大门,侧过身,就看见清染立在门后,正望着庄季荛的屋子,看样子,她也看到了刚才发生之事。

      铄儿见着地上的面具,猜到清染的意图,可免不得担心庄季荛是否能够接受以后都将与面具相伴的事实,想着想着,只恨自己往日里没跟臭老头多学两招,不然也至于对他脸上的烧伤、剑伤几乎是束手无策,让他留得这不人不鬼的模样。

      清染放下面具后,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静坐在那里;也不知庄季荛是否愿意戴上那副面具,心知晓他一时定难以接受,但秦家堡的事情,刻不容缓,清染为了他,已经在奉安城耽搁数日,眼下对于岭南的时态是一无所知,实在不能再拖延下去,无论无如何,今夜,都必须按照原定计划启程赶往岭南。

      清染站起身,走到窗前,天色昏黄,已近傍晚;眼下,也只能希望庄季荛能赶在天黑之前走出房门,赶往秦家堡的事,方可如期成行。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十四章 洞中语 银鞭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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