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海》缘令誉

12、落泪

　　天上逐渐地由着飘散的七彩光，勾绘成一座美丽的七彩的虹桥。千歌望着他，好久才缓缓地道，“即便是活的久了，有些事未必也真的是知道的。”说着望着那老者是情不自禁地继续追问道，“前辈，前辈你真的知道嘛？”那老者沉默了好久，突地不由得笑了起来，从这笑中不知为何千歌感觉到了几许悲凉之意，只听这老者道，“知道不知道又能怎么样呢？知道了未必也是一件好事的。你说得也很对的，即便是活的久了，有些事也未必知道，知道了也未必能明白。”说着语气突地变得好似和蔼了几分，缓缓地对着千歌道，“你不该遇上她的，既然已经遇上了，为什么还不好好地听老人家的话呢？老人家一辈子走过的桥，总比你走过的路要长的。”千歌听着他说完，眼神慢慢地由刚才的疑惑转到瞬间的惊异，再到片刻之前的惊奇最后到现在的喃喃自语道，“原来前辈您是知道的。”忽地叹着笑了起来，只是他这笑中却多了几份自嘲之意，“因为我那时太年轻了，太执着于一些事了。”那老者也笑了起来，只是他这笑中没有丝毫地嘲笑之意，有的只是共同地相连的心声。年轻人嘛？如果没有几份的执着，没有几份的坚持，那还能算年轻人嘛？自己不也是正是从哪个阶段一步步走过来的嘛？所以他接着又叹着气对着千歌说道，“你现在后悔了嘛？可惜这个世上有些事，即便是后悔，也是没有办法让我们去补救的。”千歌望着他突地提高声音，望着他一字一句道，“后悔，后悔？”说着忽地狂笑到，“后悔，我怎么会后悔，我怎么会后悔，我从来都没有后悔过我所做的决定。我只是后悔当初我为什么没有好好地保护她。”说着他的脸上似是露出无比的痛苦之意。那老者听着他这样说，望着他明显地一愣，忽地沉默了下来。千歌努力的抑制住心中地痛苦接着又一字一句地缓缓地道，“我本该好好保护她的，到最后竟然让她牺牲了自己保护了我。”
　　复生傻站在那儿，还在惊叹着刚才的惊心动魄的战斗，还在畅想师父那神奇的剑法。待听到师父与那老者的对话，听得他是云里来雾里去，都琢磨不到他们在说的是什么。到最后听得他们说的意思反正是师父赢了，要是平常的复生本来是该好好高兴一场的，顺便跑到千歌的面前夸奖一番自己是如何如何的努力。可是，明显的经过这一场对于复生来说算得上狠狠地教训，他才知道什么叫天上有天，人上有人。他果然明显地收敛了一下自己地性情，“就凭自己这点微末的道行，就连给师父提鞋都不配。怪不得师父都不愿意承认我是他的徒弟，我还想要在他的庇佑下成长到什么时候了，总有一天我要离开师父，一个人独自去闯荡这个江湖的。”他想着不由得越来越沮丧，头低得越来越低，如果地下真的有个洞的话，他还真的宁愿钻进去。
　　这是什么？是光嘛？七彩的琉璃光，就和刚才那些飘在空中的小气剑一样色彩的光。这些光什么时候已经铺到了沙地之上了？他心中突地升起了疑惑起来，目光也随着这疑惑慢慢地移到了周围的沙地之上了，看了看，又把目光移到自己的脚下。转了转他那双疑惑地眼睛，接着又把目光移到了刚才的周围的沙地之上，瞧了瞧，又转了转他那双惊奇的眼睛，又把目光移到自己的脚下。他终于好像真的已经确认过了一些事，随即随着脚下的七彩光来的方向望了过去。那是什么？他的脑中不由得又升起了一个疑问，好久好久，心中的一个声音才告诉道，那是一座七彩的虹桥，是一座通向那巨大城墙门口的一座桥，或许这也是一座通向异日城的一座桥。他的目光本来该是停在那座桥的彼端的，偏偏的他的目光却只停留在一个人的身上，这个人当然是千歌了。看着七彩光下的千歌，心中一遍遍地在告诉自己，“我将来有一天一定也要变成像师父这般强大。”
　　是什么在湿润自己的眼睛？是泪吧！看着因为激动而痛苦的师父，一向都很坚强的师父他为什么也会流泪呢？是想起了往事，有些事表面上虽然过去了，但在人的心中的真的能过去嘛？勘破容易，看破为何总是那般难。人说，看破了伤心事，就没有了痛苦了。真的能看破嘛？是不是生死也能看破？善恶也能看破？权势名利也能看破？谁愿意放下这些事？谁又能真的放下这些事？没有人能看破，即便是有名义上的看破，不是又是不知不觉地掉进了另一个看不破之中嘛？滴滴的眼泪顺着复生的脸颊滑下，他真的不知道这已经是他第几次的落泪了。他不由得又想起了一个人，一个小时候曾经常常欺负他的女孩，欺负他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谁让他那时候还只是一个两三岁的孩子呢？而那个时候的她，已经是个四五岁的女孩子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