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海》缘令誉

11、韶华

　　以那似是与天齐的雄伟城墙为分割点，城墙的这边也就是千歌所站的这边，是七彩的琉璃光所笼罩的地方，城墙的那边也就是那老者所立的那边，则是黄色的沙之光覆盖的地方。那由黄沙组成的城墙也不甘落后于七彩的琉璃光，似平缓的瀑布之水般慢慢地向下流淌着，而浮现在城墙之上的那老者的面庞却好似根本没有受到这流沙的影响，依旧清晰慈祥的俯视着眼前的芸芸众生，虽然眼前的人只有复生和千歌。时间还在刚才的那一刻保持着沉默，这一刻只听那老者缓缓地道，“我果然是小瞧了你呀。心里还在奇怪呢？你怎么敢如此执着的非要去异日城，年龄轻轻地竟然已有如此般非凡的修为，即便现在你师父也不过如此吧！”说着叹着起来道，“剑，果然是一把绝世好剑，举世再也不会找不到第二把这样的剑。哎，没想到竟然还能让我再遇见这把剑。”
　　老者说完这些的时候，从那城墙之上渐渐地生出来无数的凸点，刚凝结成一把短剑的形状还没来得及脱离城墙，就忽地一瞬间已出现在了千歌的面前。复生的眼睛还仍旧停留在前一瞬间那无数的凸点上，千歌依旧没动，他手中的剑也没动，可是给人的感觉他手中的琉璃剑明明都已经动了，而且动的其实也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快，因为还可以清晰的看到琉璃剑划出的痕迹，那带起来的一阵绚丽夺目的七彩光。短剑慢慢地涣散成黄沙，从千歌的身边缓缓地飘落。当被击散的第一支短剑的第一粒黄沙开始准备落向地面的时候，千歌的身影终于动了；当这一粒黄沙还没准备好落向地面的时候，千歌已出现在半空之中。千歌动了，当然的他周身空间的七彩的小气剑，也动了。至脆的沙剑对上至柔的气剑，两者相撞，本来都不该发生什么样强烈的声音，可是，却偏偏的发出了一声巨大的爆炸之音。光涣散了，沙溃乱了，千歌的人也已消失在半空中，手中的剑舞起朵朵的剑花，就像带起一个个绮丽无比的梦，围着迎面攒刺过来的一根根巨大的沙之矛紧紧的缠绕了过去，此刻就像一个最温柔的女人正在用最温柔的话语来抚慰一位处在崩溃边缘的最凶狠的男人一般。
　　就在那疾如电掣的瞬息之间，千歌的人已至那老者的面前，他手中的七彩琉璃剑只是朝他的脸庞轻轻地划了一下，一只长矛已逼近他的胸前，只要他稍微的再前进一点，势必就会被这长矛刺成串烧肉一般。千歌就在那刹那间，轻轻地向旁边闪了一下，另一只长矛又已抵达他的胸前，刚才那只逼近的长矛也已刺了过来。他本打算再欲向旁边一闪，好像忽地感觉到些了什么，他果断地选择了后退。刚才念头急转的瞬间，对于千歌来说就像在鬼门关走了一遭似的，如果他没有选择后退的话，现在他真的已经变成一串烧肉了。手中的七彩琉璃剑又舞了起来，划起一道道美丽的霞光，七股顺时针急速旋转的七彩气流在他手中已迅速的凝聚了起来，越是旋转，这旋转的螺旋越是色彩分明，旋转到最后足有拳头般大小，这螺旋已分成是七股单色的光在急速的旋转。那长矛还未碰到这七色的螺旋就像一滴水泼向一场大火之中，还没来及碰到火，就已被那散发出的热量直接烤成了水蒸气。
　　只听一声极清脆悠长的声音忽地想起，伴随着复生那后半声的惊叹的声音，那是七彩的琉璃剑归回到剑鞘中的声音。千歌人已站回到了原来他拔剑的地方，望着那半空中还在不停地旋转的螺旋，此时的螺旋的半径已经超过了几丈，而且还在不停地扩大之中。那老者望着千歌忽地说道，“你赢了！”说着这句话的时候，那本来没有一丝缝隙的城墙，就在那旋转的螺旋的正前方，城墙之上的流淌的黄沙慢慢地调转了流淌的方向，浮在上面的黄沙慢慢地脱落之后，一座巨大的金色的城门逐渐清晰地浮现在城墙之上。
　　千歌望着那老者真诚的说道，“我没有赢的，是老前辈您承让了。”那老者却道，“承让？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承让你的。”千歌道，“有的，如果眼前的真是老前辈您的话，我和我徒儿又怎能安好地站在这儿呢？”那老者叹道，“我像你这么年轻的时候，连你一半的修为都没有。还有这个天下，也早已经不是我们那个年代的天下了，这个天下必将是属于你们年轻人的天下。”说着叹着气接着继续道，“韶华将尽，三分流水二分尘。竟然还能有机会在残余之年让我见到韶华。”千歌听到他说“韶华”两个字，心中一惊，那本来暗淡的眼神中突地像是冒出光彩来，注视着他很久才问道，“老前辈，您已经知道了嘛？”那老者的目光移向还在不停地旋转着扩大的螺旋，缓缓地道，“有什么知道不知道呢？活的久了，有些事不是自然都知道了嘛？”他说着这句话的时候，那螺旋仿佛像是突地停止了一般，发出细细的破裂之音，就像是一个很坚实的花瓶毫无征兆地突地炸裂开似的，那七种单色的光，慢慢地散开扭结在一起又是恢复成了原来的七彩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