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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传说中的琅琊王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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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天还未亮,王府里便沸腾了起来。
我院里的门又一次被打开,在我还未睡醒的时候就有人冲了进来,来人就连千尘和洛青阳都没有拦住。
我从被子里探出头来,眯着眼睛看站在我床前的人。
房里还没有来得及点烛灯,我借着微微的天光,看清了那人,是一脸兴奋的萧若瑾。
身后一群人也涌进了房里,但未踏进屏风。只听萧若风有些憔悴的声音响起:
“王兄,不必如此着急,蓬莱丹在手,等嫂嫂休息好后再给嫂嫂服用也可以。”
想必是他在太安帝面前求了一晚上,才带会了那一颗药。
见站在床头的萧若瑾不为所动,我躺在床上皱眉道:
“王爷这是要做什么?我还未休息好!”
心里暗骂萧若瑾,总是在清晨的时候来折磨人。
萧若瑾抬头望了望窗外的天,又低头道:
“卯时已到,王妃该起床了。”
那样的语气很是霸道,我不禁暗想,身为景玉王府的王妃,连什么时候起床的权利都没有?
千尘连忙从外面赶过来,一边手忙脚乱为我整理衣服,一边对萧若瑾道:
“奴婢马上伺候娘娘起床,王爷您就在外面等着吧。”
此时的萧若瑾这才像是酒醒了一般,觉得自己站在这里不合适,遂挠了挠头,走出了屏风。
当我整理好衣衫走出屏风时,屋里已经聚集了很多人。
我淡定坐下,随后为景玉王和琅琊王斟了一盏茶,笑道:
“两位王爷可是求来了能救我腹中孩子的药?可天刚巧亮起,王爷就如此急不可耐?”
我看像萧若瑾,他确实是还未醒酒的样子。想必是昨晚喝了很多酒,今早尚且有些清醒的时候,便见到求药归来的萧若风。
所以才会拉着他,在清晨闯入我的门中。
我淡定喝着茶,一旁的萧若风也觉得有些尴尬,也只得轻笑道:
“不怨王兄,是我刚从皇宫回来。”
说罢,他从袖口中拿出那个熟悉的锦盒放到桌子上。
萧若风笑道:
“王兄,嫂嫂,此乃太安帝赐药,蓬莱丹。”
萧若瑾甚是高兴,立马打开盒子,拿出丹药递给我,道:
“文君,能救你腹中孩子的药。”
我接过那枚蓬莱丹,见他欣喜的眼神里闪过几丝失意。
我能猜到他在失意些什么,如果今晚是萧若瑾到太安帝身前求药,那他拿到药的概率很低。
但自己的亲弟弟琅琊王萧若风,却只花了一个晚上,便求到了造价十万两黄金的蓬莱丹。
见他那失意的眼神,我竟然有些想安慰他:淡定,你不是为了颜战天怒砸十万两黄金吗?后续王府的修缮,又差不多花了两千两银子。
失意之后,萧若瑾勉强露出一个笑容,对我道:
“服下蓬莱丹,等用过早膳之后,我再请许太医来为你诊脉。”
我不禁暗笑,还那么相信许太医呢。
我将药吞进嘴里,萧若瑾连忙吩咐千尘为我倒了一碗水。
我在几人的注视之下,饮下了那碗水,吞下了口中的药。
萧若瑾见我有了吞咽的动作,这才松了一口气,遂拉着萧若风道:
“这次要感谢若风,若不是你,为兄还真不知如何是好。”
萧若风笑了起来,很满意得到了萧若瑾的认可。
“是若风的举手之劳,王兄不必如此,只要嫂嫂和腹中的侄儿相安无事,若风也很开心。”
两人说罢,遂和我道别后离开了房间。
我大骂两人是疯子,从来没有见过有谁在清晨逼人起来吃药的。
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我咬牙切齿,随后吐出藏在舌下的仅剩下的半颗蓬莱丹。
蓬莱丹遇水而化,险些被我全部吞进肚中去。
我连忙叫来了千尘,让她拿来绢布将剩下的半颗蓬莱丹包好。
可得保存好,毕竟还有人要我还药。
早膳过后,那太医院的许太医又来了一次。此次把脉他惊奇的发现我腹中孩子的脉象健稳有力,不禁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
在医院的人也自然知道琅琊王为了兄嫂连夜求药的事情,许太医惊奇道:
“没想到这蓬莱丹如此神奇!”
见他那个样子,我撑着下巴,问:
“这蓬莱丹的方子不是许太医的师父祖上,献给至宁帝的御用之药吗?如今也是冯太医在制作蓬莱丹,冯太医不曾让许太医知晓蓬莱丹的事宜?”
许太医把完脉后,汗颜道:
“是我学艺不够精,师父还没有让我接触皇家秘药。”
我冷笑,哪里是他许太医学艺不精。只是这个皇家密药,萧氏皇族舍不得往外传罢了。
就算世间传言那蓬莱丹造价十万两黄金,世人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配方奢贵,难道辛百草的药王谷也找不出那些配方吗?
……
许太医走后,我的院子里出现了一位熟人。
那人仍然不走寻常路,而是从墙头翻进院子里的。
见她还是带着那幅面纱,我笑道:
“姑娘究竟是什么绝世倾城的面容,不舍得让我看见?”
她不理会我的话,径直走过来坐到我身边的石凳上。
我斟茶给她,她好像对茶很感兴趣。
但当她抿了一口后,不屑道:
“这个王府里的茶还是那样难喝,记得几年前我第一次来这座王府的时候,有人为我斟了一盏天启城最有名的峨蕊,我却只喝了一口,便品出这茶火候不够。”
她的一番话引起了我的八卦之心,我看向她,问:
“景玉王正妃的娘家是制茶世家,景玉王府的茶一直是青州最大的茶商岑氏供奉的,如何会出现火候不够这样的问题?”
她看向我的眼神满是不屑,像是看不起所谓的岑氏茶商。她玩弄着手里的茶杯,道:
“那岑氏也是靠与景玉王府的联姻才做到了如今的地步,这北离还有谁敢去说岑氏的茶火候不够?当然,我算一个。”
我不禁觉得好笑,又为她斟上一杯茶,玩味道:
“我看呀,是你嫌某人想见你的心太急,才会嫌他的茶火候不够。”
她终于抬头看了我一眼,被我的一番话逗笑,遂道:
“王妃娘娘这话说的,好像知道那个为我斟茶的人是谁一样。”
我撑着下巴,望着她道:
“你可别小瞧了我,我自然知道他是谁。”
何嬷嬷虽然同我讲过司徒雪送萧凌尘回府的故事,但那个故事太戏剧了一些。
我想,再怎么说司徒雪还是跟着萧若风进过景玉王府的。
我起身踱步,道:
“琅琊王萧若风唯一的孩子最近闹腾得很,何嬷嬷一个人都快带不住了。孩子手里还多了一个绣的很难看的虎头娃娃,据何嬷嬷所说,那是小殿下生母做的。
而遇见你后,我见你腰间香囊的针法和小殿下手里的虎头娃娃很像,便能看出那是出自同一个人之手。”
我井井有条地分析着,她倒是淡然自若地坐在那里品着手中的茶。
我继续道:
“你头上有一支很特别的柳叶簪子,我好像在哪里见过。我左思右想后终于想起来,之前见到琅琊王萧若风带过一支有些相似的。而且他很珍视那一只簪子,我也只见他戴过几回。我想,若你不是萧凌尘的生母,也不会带着这只柳叶簪子了。”
我的分析戛然而止,眼前的女人突然笑了起来。
好在这样拆穿别人身份的分析没有惹恼了眼前的女侠,我有些后怕,若她真要杀人灭口,今日我就死在这里了。
只见她终于肯摘掉脸上的面纱。
在那柔和却略带凉意的清风中,她缓缓抬手,指尖轻触脸颊边那缕细腻如丝的薄纱。
那一刻,时间仿佛凝固,万物皆屏息以待。
我很期待见到她的真实容貌。
随着面纱轻轻滑落,宛如晨曦初破晓,第一缕阳光穿透薄雾,照亮了整个世界。她的容颜,就这样毫无保留地展现在我眼前,美得不可方物。
她对我展颜一笑,恍若春日里最温柔的风,轻轻拂过心田。
她的笑还真和琅琊王有些像,宛若晨曦初照,明媚而不刺眼,温暖而不灼热。
那笑靥里,藏着柔情万缕,似江南水乡的潺潺流水,我又在这柔情似水之中,隐隐品出一股不羁的侠义之气。仿佛是她在仗剑天涯的时,在笑对江湖风雨,在心怀天下苍生。
这样的笑,既有女儿家的娇羞与妩媚,又不失英雄豪杰的豪迈与洒脱,两者相融,竟生出一种难以言喻的魅力。
我不禁感慨,不愧是和琅琊王看对眼了的人。
她就像是没有任何束缚,潇洒闯天下的萧若风。但她不是别人,她就是司徒雪,是敢于做出内心想要的抉择的司徒雪。
司徒雪见我看得有些呆愣,遂轻笑道:
“我本就不是有意要瞒你,只是没想到你这么笨,现在才猜出我的身份。”
诶,萧若风没她那么毒舌……
我回到石凳上,笑道:
“这谁能猜出来?我可不敢随意指着一个女子便说,这是传说中的琅琊王妃。”
但眼前的司徒雪不是很满意琅琊王妃这个称呼,听见我有意叫她琅琊王妃后,她开始反击:
“王妃娘娘言重了,您是王妃娘娘,谁人敢说你的不是?想必那景玉王会提着剑将人砍成筛子。”
我盯着她,幽幽问道:
“你是不是进错院子了?正妃的院子在隔壁…”
她所说的每一条都与我对不上,隔壁的正妃确实很符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