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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好了好了,把蓬莱丹还给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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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我提起隔壁的正妃,司徒雪那样洒脱的人也只能为她长叹了一声,说着:
“她的身体一年不如一年,我记得之前见她时,她还能在院子里舞舞剑。没想到,这次回天启,她居然把凌云剑都送给你了。”
说着,司徒雪看向了我。我有些诧异她居然知道凌云剑,怀疑这人是不是整日呆在墙头上监视我,比萧若瑾派来的女婢和府丁还可怕。
我瞪着她道:
“你回景玉王府,就是为了监视我?”
这句话让司徒雪嗤笑出声,只听她道:
“少给自己脸上贴金,我回来看我儿子的。还有…”
她伸出手,看向我道:
“蓬莱丹还我。”
我突然想起手里的第二颗蓬莱丹是她给我的,而用脚指头都能猜到,她的蓬莱丹是萧若风给的。
我撑着下巴,问她:
“我倒是很好奇,你这颗蓬莱丹背后的故事。”
她回瞪了我一眼,又续了一盏茶,继续道:
“还能是怎么来的,当然是萧若风给我的。”
她说时双眸里闪过一丝失意,却又立马被覆盖,大方说着:
“我与萧若风相识于江湖,当年他说那是予我的聘礼。那颗蓬莱丹还险些让我扔进河水里去,好在被他拦下。只是后来我才知道,他是天下第一李长生的弟子,更是北离的琅琊王……”
说到至情时她长叹了一口气,我不禁感慨,萧家尽出些恋爱脑。随后接了一句:
“后来呢?”
她抬眸,继续道:
“后来我们背道而驰,直到我独自一人生下凌尘,又过了许多年,我才见到他。只是他…”
我期待着她后续的内容,可她却戛然而止。她放下了手中的茶,恳切对我道:
“萧若风有很大的激怒能求来蓬莱丹。而你,一定要将那颗蓬莱丹还我,我还有别的用处。”
话说到这份上,我就算是想私吞这颗蓬莱丹也有些过意不去了。
我长叹一口气,抿嘴道:
“你介不介意,蓬莱丹上沾了我的口水…”
那岂止是沾了口水,压在舌下的时候被水溶解了一大半,还好被救回来了。
司徒雪立马横眉瞪眼,怒拍桌案而起,大喊道:
“什么?”
我都觉得她立马要拔剑砍我了,我站起身连忙安抚她的情绪。
“诶诶诶,开玩笑开玩笑的,我这就把蓬莱丹还你。”
我拿出锦盒递给她,她狐疑地望着我,像是对我失去了所有的信任。
她打开锦盒,发现那枚完整的蓬莱丹正躺在绢布上,这才放下心来。
只听她道:
“毕竟这东西价值连城,我想日后,它能救若风一命。”
“什么?”
我没有听清她说的那句话,司徒雪抬眼笑道:
“好了,我知道你是跟我开玩笑的,我信得过你。其他的事情我帮不了你,若日在江湖相见,我定请你喝酒。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后会有期。”
说罢,她与我告辞后又戴上那一方面纱,飞身而起,离开这一片院子,去往了逍遥自在的江湖。
我抱手望着她的背影,不禁暗自感慨她还是低估了我,我不是想跟她开玩笑,毕竟谁跟握在手里的十万两黄金过不去。
她走后过了许久,千尘才从院外赶回来,见石桌上摆着茶杯,顿了顿,问:
“夫人,今日院里来了什么客人吗?”
她的语气不是很正常,我转头盯着她,直到她躲开了我的对视,我才道:
“难道是萧若瑾让你问的?”
千尘觉得一脸茫然,遂解释道:
“你想到哪里去了!是我回来的时候,何嬷嬷正带着琅琊王家的小殿下玩,我便帮着看了一会儿孩子。那孩子眼尖得很,指着天空喊娘亲,我抬头时便看见一抹白衣。那人有意躲着我,我却亲眼见到她从夫人的院墙上翻出王府去了。”
说罢,千尘有意观察着我的神情,遂继续问:
“所以,那人是来夫人这里做客吗?”
她倒是决绝,说回来看孩子,怕是孩子也没见几回,但这样确实对孩子好一些。
我轻声道:
“你猜得没错,那人就是萧凌尘的生母,传说中的琅琊王妃。”
千尘有些震惊,毕竟在府里能知道的消息少之又少,如今却能从我这里听到琅琊王妃的消息。
千尘疑惑问着:
“那琅琊王妃为何行踪诡秘,不肯光明正大从景玉王府的大门进来?就算她一心向往江湖,难道景玉王府还能捆着她逼迫她留在王府吗?”
也不是不可能,看看易文君的处境就知道。只是萧若风没有萧若瑾那样势利霸道,而是选择尊重自己的妻子。
但他萧若风只要有一天姓萧,婚姻就不可能是他自己说得算。
司徒雪选择离开,是对的。
“千尘,我们去一趟正妃娘娘院里。”
我抬脚往外走,身后的千尘连忙跟上。
锦盒在指尖旋转,我细想着手里的每一颗蓬莱丹,若真能研制出平价的蓬莱丹,又怎会如此“捉襟见肘”地用这一颗去补那一颗。
行到正妃门前时,见她正由凌月搀扶着,在院里散步。
近日里,她的气色好了许多,我终于能在她脸上见到一些喜色,是对于怀上这个孩子的喜悦之情。
正妃的蓬莱丹,还是要还给她的。
“文君,你来了,快进来呀!”
她发现了我的身影,遂摇着扇子喊我进门去。
我深吸了一口气,带着锦盒走向她。
几人在正妃的院子里落座后,我将锦盒递给她,道:
“出了一些小意外,这颗蓬莱丹被两位王爷塞进我嘴里融了一些,现在只残留这一粒了。”
正妃淡定地打开盒子,目睹了那惨不忍睹的蓬莱丹,遂安慰我道:
“你若是想着还给我,倒不如送给那江鹤,或许对他来说意义很是重大。”
我见她太过淡定,便更觉焦躁不安。
“抱歉,或许这颗蓬莱丹对你也很重要。”
听罢我的话,正妃关上了盒子,苦涩笑着:
“蓬莱丹确实是世间难得的神药,可对我的病毫无作用。”
她说此话时就如同饱经沧桑了的老者,看淡了生离死别和病痛折磨。
我皱眉急问:
“怎么会如此?”
正妃继续道:
“三年前我病入膏肓无药可医,那时的萧若瑾让我吃下一枚保命的蓬莱丹却不见好,遂到太安殿跪了七天七夜。那年雪大,太安帝于金殿之上见到了被冻成雪人的萧若瑾,这才于心不忍,赐下了一颗蓬莱丹。萧若瑾求来的药一直被我珍藏着,但我知道蓬莱丹对我的病没用。我只觉日日心口绞痛,就如此渡过了三年时光。”
她看向我,想我解释道:
“这颗蓬莱丹虽然是萧若瑾跪了半个月求来的,但与第一颗别无不同,你尽管拿去就是了。”
她说起往日的种种,我不禁觉得胸口如针扎一般疼痛。
难道这世间就真的没有能医治她的药了吗?
正妃感觉到我的情绪异常,遂安慰了几句便称身体不适,回房休息去了。
我失神走在景玉王府里,抬眼只觉王府的墙太高,正妃不知何时才能和那司徒雪一样,能在景玉王府来去自如。
………
而这一枚药,最终我还是决定送给江鹤。
江鹤拿到药时欣喜若狂,小心翼翼摆弄着那半颗药丸。
我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懒洋洋撑着下巴,道:
“你倒是要给我研究出一个方子来,那太安帝要花十万两黄金才能造出一颗蓬莱丹,难道蓬莱丹里的原料都没有平替品吗?”
江鹤将药放在鼻尖闻了闻,露出一种复杂的表情。
只听他道:
“蕲蛇三月蜕皮,全蝎五月蜕尾针,昆仑千机草,天山融雪……这些原料确实贵得惊人。”
算了,当我没说。
我来了精神,抱手道:
“若制不出蓬莱丹,也能制出一个天启丹,减其功效也可减其成本。”
江鹤非常赞同我的观点,遂将那半颗蓬莱丹碾碎后继续研究起来。
“辛苦了,夫人,请喝茶。”
门被推开,是怀孕的女人端着茶走了进来。
听小医童们都叫她赵娘子,我也随着那小医童喊了一声。她冲着我笑,又将手里的茶递给了江鹤。
服下蓬莱丹后,她的情况好了很多,肚子也一天天大了起来。
“赵娘子,近日感觉如何?可有不舒服的地方?”
我饮了一口茶后问起了她的身体,她娇羞地笑了笑,随后说:
“还要感谢夫人,近日我感觉好多了,也能在回春堂帮他们打打杂,做一些煎水煮茶之类的小活儿。”
见她情绪尚好,我将喉咙里的话咽下了肚子。
洛青阳查到她夫家的下落了,我要做的事情是斩草除根,但她应该有知情权。
赵娘子歪头盯着我,笑吟吟问:
“夫人要和我说什么?”
我连忙摇头,道:
“无事无事,只是问问你腹中的孩子如何了。”
赵娘子低头,捂住自己的肚子,欣喜说着:
“他虽然还小,但我能感受到他的存在。”
我盯着她满是喜乐的表情,对于她来说那确实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但那不是一个好征兆。
我咽下了许多话,趁着回春堂里的人都在忙时,默默回了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