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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情人蛊 ...

  •   我们一上了榻便滚在一处,他的手从我松开的腰带一路摸上去,惊疑道,“里衣怎的不见了?”

      我吓得瞪大了眸子,想起来被那漏风牙给拿了去,脑子却因着醉酒混沌一片,间或这情欲缠绵,倒也不想解释只想胡说八道,“你早上送来的鱼有大问题。”

      他甚不解,“如何?”

      我两腮因醉酒而浮上两片红,揽着他的脖子贴上他的耳边,睫毛轻扫着他耳畔的薄皮神秘道,“并非凡类,是个精祟,现下我已被它附身,也成了个鲤鱼精祟,将军不如给我些精元补补身子。”

      他放声笑起来,“是吗?那你游一个给我好生看看。”

      我不轻不重的打了他一下,“胡说八道,我怎的会游,我都说是成精了的,那便不会游了。”

      他嗤笑一声,捏了我的脸,将我的脸又捏红了三分。我现在的样子绝对呆傻的紧,他却是如何都要看我。他的下‖shen摩擦我的双腿越来越快,我狠毒的骂了他一句他一句,“下流好色之徒。”

      我有时候喜欢故意气他而胡乱说话,他呢,他常常就真的在生闷气。

      而我更希望他能真的揍我一顿,届时我亦不会心软,一刀一剑将他插成个刺猬,待他跪地告饶,我就逼他说爱我,与我同生同死。

      我竟爱他到了如此,自私,卑微恶心又可怜,这很不像姜错声。

      我一边嗯‖吟一边回想着几十年后,那短暂的光阴之后,自己老去或生病或死去。

      不由得抓起了他的头发,越抓越紧,将他的脸从我的颈窝抓起来,“你为什么是神仙,你凭什么是神仙,你有什么资格离我那样远,我不许...你凭什么先忘掉我,我不想死...”

      他擦去我眼角的湿润,停下动作,摸了摸我的脸侧,半晌道,“你不必和欢碧比较。”
      我赌气道,“是吗,你说你爱我,可她却是你的良配。”

      “谁定义的良配?”

      我扶着酸软的腰郑重其事的坐起来,一条被子裹着我俩,我们一边行事一边对话,但并没有真正的进入身体。

      我亦摸着他的脸认真的与他讲,“你可以等我死了之后再娶欢碧吗,那个时候我不知道,我活着的时候你不能对我有二心...你可怜我,赏我几十年...这对你很简单,不是吗,你漫漫仙途,定是不在乎这几十年的光阴,对不对...”

      “我不要做小妾,至少在我活着的短短数十年里,你不能...总之,如果你答应,我便会追随您...”

      我说这话心里却是绞痛,滴血...

      他一直都那么沉默不语,若不是他身体耸动,我会错信他是个石雕。

      不,我不仅要他活着忠诚与我,我还要他这慢慢仙途都仅忠诚与我一人。

      “不,不,你还是不能忘了我,不能...求你,不要忘了我...”我慌张无措了起来。

      “我虽是神婢却也是神,你一个凡女如何追随我。”他面无表情的问。

      我被他撞得支离破碎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调笑着将现实拆解开来,“我能活个上万年,以后见过的美人多了,便是不想忘也会忘记,你的好,你的泪,你的伤,你的容颜,就像你从未来过一样。”

      我只觉得哀伤,他说的对,他会忘记我,我死了就是死了,一缕烟,一把土,怎还有资格束着人家耽误人家,但一想到他将我遗忘我就又恼又悲。

      那晚是我先推开他的,未过门怎能如此胡闹,他若再要了旁的女子我该如何是好,虽然不是这一生非得嫁人,但总归有一处不完整了。

      我们情‖欲渐消,我拿衣服裹起身子。

      “你可真是贪心,我们最初在一块儿的时候你可是说只要舍你百年光阴就行,我还记得你那时候潇洒的样子。”

      我也赌气的拍来他要摸我肩头的手,“是你教我不要娇纵要放下姿态,那我就求求你别将我忘了还不行?”

      “求我?你这丫头,你要是死了,我忘不忘你,你上哪儿知道,要达到可知的目的,对你未知的事情再怎么卑微也没什么用啊。人神殊途,我劝你只念着当下寻欢作乐,别想那么久远的事儿...”

      他还要继续说,我截下他的话头,“我要你永生都忘不了我。”

      我说的那样坚定,他肯定觉得我有趣,或者觉得眼前这人许是疯了。

      我笑了笑,抓起他的手,“很难吗,我只要你半刻钟任我差遣,你就永世不会将我忘掉。”

      说罢,下了榻,翻出一把削果品的小刀,放在我抓起来的他的那只手里,刀剑刺进胸膛,我当然不想死,刀尖儿刺的很缓慢,有血流过我们相交握刀的指缝儿,染湿我雪白的寝衣。

      他大概会一辈子记得这半刻钟的心情。

      他甩开我握他的手,有些怒色,“做什么?”

      我指着他,放肆的笑起来,“我不信你慢慢仙途还能将刀尖儿刺向情儿的胸口。”

      他这才反应过来,又脱了我的衣裳,给我查验伤处,责怪道,“那为何不砍我一刀却刺向自己?”

      “因为,我爱你。”

      这是我第一次跟他如此郑重的坦白心迹。

      他有些薄茧的手拂过我的脸,他也难有这样认真,他说,“我会记得,我会永远记得我爱过一个疯子。”

      那时候的百里送离还不成想到,一语成谶,哪怕后来他吞了忘情丹也没能将此人忘却。

      我努力的笑了,自暴自弃的说,“疯就疯吧,能成为你一生的污点也好,哪怕回忆起来我让你感到恶心也好,怎样都好,如此一来,也算是一种念念不忘吧。”

      他将我胸口的血迹擦干净,赤条条的下榻拿了针线为我缝好伤口。

      伤口缝合之后我就躺在他的胸口上,他伸掌唤除了两根血虫子。

      “这是什么?”我用手捅了捅那恶心肥软的蠕虫。

      “这是情人蛊虫,你碰的那只是个雌的,而这一条是个雄的,我与你说这事,便是想问你敢不敢,这虫子若种在你我身上,若你我忠心于对方,便能延年益寿,若一方抛弃了另一方,则那被抛弃一方便会被血虫惩罚凌迟心肉而死。”

      被抛弃的那个会被惩罚,他这是觉得我不信任他吗?

      我提溜起来那根肥软的虫子,他就那么不错珠的看着我,我抬头笑着看他,“我信你,我敢吃,你一定会让我延年益寿的吧。”

      他亦展颜,“对,我们要长相厮守。”

      于是他看见了眼前的女人仰起雪白的秀颈将那根虫子吞了下去,那粗壮的虫子从我的嗓子里滑了下去,我只觉得心头一热,好像被一个什么动西包裹着,温暖如春。

      我觉得这仪式倒是比什么交杯酒来的庄重,我们这是在互换性命,来检验对方的忠心。

      他见我义无反顾的吃了那根虫子,他也将那虫子吃掉,我捧着他的脸舔了舔他唇角的血迹,他这个人吃得又急又鲁莽。

      被我搞得不知所措的样子还有些可爱。
      我晨起摸了摸心口的位置,依旧温暖如常,我是该更信任他才行。

      他也难得没有去忙什么公务,甫一进厅堂便见他忙活着端菜上来,“一会儿带你出去走一走,今天我亲自领你认路。”

      我弯了弯眼角眉梢,“今天这是扮演土地仙了吗?”

      他点点头伸出手来,“算是吧。”

      他不管做什么都很好吃,哪怕是清淡的早膳做的也与别处不同,我简单的吃完,他招招手拿了把梳子站在那妆台前,我挑眉道,“怎的,将军这是要给我梳头了?”

      我实在不知道这一尺八的好儿郎如何给人梳头,他的手法却很轻,让我想起那个爱打扮我的娘亲。

      她的手就像风一样,总是怕弄疼我,莫说受伤,就连擦破个皮都要呼呼呵呵好半天。

      我又如何从那孤芳自赏的少年变得现在这样,细细想来又什么都没变,我依旧憎恶官僚的腐败,我依旧同情可怜的百姓,只是那时候的爱恨都带着气势如虹的锐利,现在却只能将这些情感埋在心里。

      我学着我娘唱起梳头歌,“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三梳梳到头,多子又多寿;再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二梳梳到尾,比翼共双飞;三梳梳到尾,永结同心佩...”

      他就那么静静地听着,像是在听龙吟凤哕,我不要脸的问他,“好听吗?”

      他看着镜子中的我开口道,“一般吧。如果没记错,这是你们凡人出嫁,娘给女儿唱的曲子。”

      我撇撇嘴,知道的还不少,“你记得没错,你现在特像我娘。”

      他也笑了,“那女儿是要嫁谁?”

      他入戏很快,我也不甘示弱道,“曹拜月伯父家的曹得逸哥哥。”

      他面子上也不恼,脸上还笑呢,那运梳的力道微微用了些力,我那结成团的发梢被拽痛,抽了一下眉头。

      “疼吗?”

      “你吃醋了。”我毫不客气的说。

      “是吗?我怎的没感觉?原来这就是吃醋啊。”

      我俩无言。

      他却固执的一梳再梳,我看着他那个样子伸手将梳子拿下来,“好了,都梳顺了还梳什么。”

      我简单挽了个样式,挑了个簪花就这么和一脸吃了死苍蝇似的他出门去了。

      甫一出门就迎上了漏风牙,急着忙着跑过来,抓着我的裙角,“姐姐,姐姐,不好了,小方弟弟不好了。”

      我立马跟着漏风牙的脚步,回头一看百里送离却悠然漫步,泰然处之。

      我不解的皱了皱眉,“快点儿啊。”

      他也甚是不解,“快点儿做什么?”

      我懒得理他,我知道他能跟上来,我和漏风牙跑到小方的家里,那小孩子印堂发黑,已然哭的满脸通红。

      我立马嘱咐漏风牙,“快去找郎中啊。”
      她啊?了一声。

      “没有郎中,我们这儿没有郎中,前些年回春仙师来过,说他这是娘胎里带出来的,神息太弱,承受不了这天族的诅咒,眼下大概是被恐惧折磨若走不出来便会猝死。”

      我也无能为力,想起来我曾平复过失控的欢碧索性故技重施,将他抱在怀里,轻拍他的后背,想让他平复一下恐惧。

      等百里送离过来的时候大概已经是一盏茶的功夫,那孩子的哭声小了,只剩些许微弱的抽泣。

      可我却不知为何觉得浑身乏力,似乎到头就晕,我想我是困了,昨晚折腾了一夜,我是这样想的,百里送离也是这样想的,我们都不知道的是小方吸走了我身上封印的神息,不过这玩应儿对那时凡人的我没什么用,倒也不算什么。

      但那小方却在三百仙年后,却实实在在的还了我这一恩情。

      我迷迷糊糊睡醒之后仍是在小方的家里,我困意未消之中梦见那孩子在哭,便从恐惧中醒来,正要去看他才发现自己枕在一个硬邦邦的事物上,我竟睡在了百里送离的腿上。

      “那孩子你怎么弄好的?”

      “不过是哄睡了罢了。”我轻声地说。

      他也没觉得哪里奇怪,许是纯阴体质也到无甚在意。

      我那时候气他一个族长竟是人命如草芥,“你不想救他吗?”我生气的质问。

      他冷哼一声,“救了之后呢?”

      我不明白他这话的意思,却让我想起昨天同他一起去找鸟蛋时的那一番谬论,他说鸟蛋死的没有成鸟死的痛苦,所以能在还是鸟蛋的时候被人烹饪是种幸运。

      “他只会越来越痛苦,并且他活不长,他天生神息就弱,能长到十几岁已是万幸更何况他还是个孤儿。”

      我看着他说这番话的表情,除了冷漠还是冷漠,我知道关于鸟蛋的问题出在哪里了,问题就在这鸟蛋为何非得去死,为何不能善终。

      我将手放在他的手背上,轻轻的摩挲,“你不要逃避,你不想看着族人被折磨死,但也没有权利决定他们的死,我们本就是在争取,争取多活一天,多活一年,等着属于我们的奇迹发生...”

      我没有看他,我怕他被我盯得尴尬或者不自在索性将目光放在我们交叠的手上,但我此番话说完之后,我的手背被砸了一颗泪,那是我第一次见他哭,不,我没有看他,是我第一次感到他在哭,无声的,却让我觉得他的一肌一骨都在受刑。

      我爽快的笑了笑,“将军,你知道吗,我在露尘寺的时候反复梦到那年那夜的姜府,我多想能回到那时候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小方也是一样,他虽是个孤儿,但若这世界对他好,族长对他好,他便会有一个新的家,人就是这样,精神有了寄托,□□不管受多少的苦,都想要活下去,所以你也不要随便放弃他好不好?”

      他的表情已经恢复冷肃的样子,默默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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