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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0、第一百四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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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章:
“白大人,不知你听明白我方才所言没有?其实此事也颇为简单,我拿出遗诏为世子正名,你留,我走,待将来汤国与燕国二分天下,凭着你与司政的关系,哪怕两国无法共同繁荣,也总不至于自相残杀,如此,两国百姓亦可安居乐业,难道不是一个很好的结果吗?”
白谨川听完她对燕汤两国的规划后,抬眸道:“你的意思是燕皇已经答应了这个提议是吗?”
李铃兰用下巴点了点怀中的孩子,“当然,否则白大人以为为何燕国占领合州之后迟迟未有下一步行动呢?”
的确,白谨川对司政没有继续进攻汤国也很疑惑,然而他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李铃兰会替司政生下一个儿子,这也意味着她跟司政站在了一起。
出卖汤国,背叛北堂敛倸,如此大逆不道之事竟让她说的大义凌然,就好像是她所做一切皆为了汤国百姓似的。
白谨川当然不信。
尤其是像李铃兰这样的女子。
朝中那些蠢货口中虽骂着她牝鸡司晨,然而李铃兰一离开正阳宫,着急的倒都是他们,可见汤国朝堂之上的风向已然变了,尤其是元威朗和李艾,还有他们两个的儿子。现在看来,李铃兰可能把徐家也握在了手里,否则为何独独选了个徐家的女儿去合州呢?
白谨川也没想到李铃兰当真如此无情,她与北堂敛倸多年夫妻,转脸就能背叛他,现在还能拿着北堂婧的遗诏来与自己做交易,她真的能甘心把王位就这么给他?
还有她手里的那个婴儿。
白谨川沉默了片刻,冷冷地笑了一声,“王后娘娘如此说,臣还能有拒绝的余地吗?”
他称呼她为“王后娘娘”,又自称“臣”,那这个意思就是两人能把戏继续演下去了?
李铃兰幽幽勾嘴,“白大人不必担忧,我将来,总是要跟自己的儿子待在一处的,怎么可能留在汤国成为白大人的后患呢?”
“既然如此,王后娘娘就好好休养吧,臣告退。”
李铃兰微微点头,正打算叫阿静来送客之时,阿静却急匆匆地冒雨跑进了屋子。
她满脸惨白,身子颤抖不止,连白谨川在此都顾不上了,噗通一声跪倒在李铃兰面前,“大王...大王...王后娘娘!大王在打猎途中为了追一头鹿,从...从望月山上掉下去...大...大王殁了!”
“你说什么?!”李铃兰一下子站了起来。
连白谨川都突然抬起了头。
阿静吓得眼泪不停地流,磕头道:“大相和太尉已经派人来行宫接王后娘娘回宫了!马车,马车马上就到了!”
李铃兰说不清这一刻的感受,她怔怔地愣在原地,耳边嗡嗡作响。
北堂敛倸...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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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片乌云笼罩在王宫之上,海纳殿中宫人们哭声一片,得到消息赶来的大臣们面色各异,白谨川也在其中,不过他是最后一个到的,装模作样的走到了白郢身侧叫了声“爹”,而后白郢摇了摇头,低声道:“你方才去了何处?怎的这样晚?”
白谨川随口扯了个谎话,“爹,究竟是怎么回事?”
白郢脸色难看,“说是为了追一头鹿,真是太可笑,我国大王竟如此殁了,消息若是传扬出去,岂非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我真是愧对先国主!”
白谨川抿了抿嘴,“爹,现在当务之急是...边关。”
白郢似乎已经心力交瘁,他不断的摇头,口中念叨:“大王连个子嗣都没有...汤国危矣...汤国危矣啊....”
*
屋内。
韶华已哭晕了数次,李铃兰不得不让阿静把她扶到外面去,最后整间屋子又独独剩下了她与北堂敛倸。
第二次。
她似乎仍然只能站在他的床边莫名的落下泪来。
一滴一滴的眼泪温热酸涩,这一次,他的脸既不平静,也不完整。
医官们紧急处理了北堂敛倸身上的血渍,可是从高处坠落的伤痕如此明显,李铃兰伸手揭开了盖在他脸上的锦缎,曾经清冷的面容却已面目全非。
北堂敛倸摔断了脖子,手和脚也扭曲着,让李铃兰看了一眼就忍不住开始颤抖。
她缓缓的跪在了床边,低声唤了句:“大王....”
至此,屋子里的安静如一把锐利的尖刀,狠狠的扎进了李铃兰的心。
她从未想过自己这一次还会为北堂敛倸落泪。
他们既不算夫妻,也不算亲人,多年来,唯有同桌吃饭的时候能说上几句话,李铃兰原以为韶华还能多陪他几年,也好让北堂敛倸这一生看起来没那么悲哀,谁知竟是这样的结局。
李铃兰从未真正的恨过他。
恍惚间,她想起那日晴空万里,她跟在母亲身后小心翼翼地走上大殿,阳光落在北堂敛倸的身上,他就这么漫不经心的晃着手中的玉佩穗子朝她看来。
李铃兰的心仿佛被烫了一下。
她的舞,跳错了。她面红耳赤的退下,又忍不住悄悄抬眸,只盼着他未曾瞧见方才凌乱的舞步,又盼着他能看自己一眼...
只要一眼,就够了。
[中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