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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第74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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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午时的时候,秦执萧月几人到达了秦简山庄外的那个岗哨口,以往留守着十多个侍卫的岗哨此刻却只有两人留守。
尸体已经被打扫干净,绵密的白雪已经将昨晚的一切痕迹覆盖,若不是侍卫变少,根本看不出有什么不妥。
那两个侍卫一见是秦家的马车,心中按捺不住激动,立马冲还在马上的十九挥着手。十九定睛一看,负责岗哨的侍卫已经变成了西舍的侍卫,心中隐隐觉得有些奇怪。
十九立刻下了马,快步走了过去,大声怒斥道:“怎么只有你们两个?其他人呢?”
那两人一看着十九回来了,原本黯淡的眼睛里都有了光,再看到秦执从马车上下来后,更是眼圈泛红,激动得要流泪了。
“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何只有你们两人?”
秦执立在雪中,皱着眉看向那两个侍卫。萧月也紧随其后,这里的侍卫少了那么多,一定有问题,她也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三公子,您终于回来了,大小姐还没回来吗?”那两人看向秦执身后,除了萧月和杜若,就是乌压压的十多个侍卫,并不见秦苡萣的身影。
“嗯,她还在索尔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昨晚,突然有一群千机阁的人杀了进来......”那两人立刻将昨晚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秦执。
几人听完,十九和杜若都不约而同地看向萧月,眼中满是愤怒,但碍于秦执还在面前,不好发泄出来。
萧月也自知是自己对不起秦家,并没有说什么,但秦执却在此时牵住了她的手,萧月想躲,却被他攥得更紧,她明白秦执是想用他的方式保护她,可萧月没办法做缩在秦执身后的小人。一码归一码,秦家若是之前对不起萧家,她不会放过他们,可这次千机阁突袭的事,若真是因为她,她也一定会承担。
“松手,我不需要你这样。”
“萧月。”秦执握住她的手,摇摇头示意她不要在这时候使气,按秦观的性子,伤了秦家这么多人,他要了萧月的命都不为过。
“松手,若真是因为我,等查清我母亲被杀真相后我自当请罪。”
她用力甩开秦执的手,萧月丝毫不惧地与十九、杜若等人对视,倔强的脸上冷静非常。
“请罪?死了这么多人,你拿什么请罪?”十九是西舍的人,昨晚也死了好几个西舍的侍卫,他自然对萧月这个千机阁的人恨之入骨,恨不得将她剥皮剜心。
“到时候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她冷漠地看着十九,半月前还如朋友一般的人,突然间似乎就变得陌生了。
人就是这样,立场不同,关系也在瞬息万变。
杜若还想插嘴说些什么,却立刻被秦执呵住了:“杜若!”,他这一声也算是给十九和其余的侍卫警告。目前并没有证据证明此事跟萧月有关,也不能说明萧月就跟千机阁那伙人是一伙的,并且...萧月之前已经说过了,她会离开千机阁的......
想到这里,秦执的心也不安地动荡起来,他不清楚萧月是否真的与千机阁分道扬镳了,也不知道这次千机阁突袭秦简山庄的事跟她有没有关系,他一直都看不透她。
萧月没再搭理几人,径直往上,她要先去问清楚,秦观到底是怎么得到她母亲的玉佩的,十二年前她母亲的死,到底跟秦家有没有关系。
看着她在风雪中决绝的背影,秦执知道她要去问个清楚,他拦不住她。所以,他决定就放任她去做,他会在她身后好好地保护她。
十九冷哼一声,也带着剩余的侍卫跟上了秦执。
雪花漫天覆地,脚步落在深雪中,发出“嘎吱”的碾雪声,寒意从脚底漫上来,从膝盖钻进心底,萧月的指尖都冻得通红,她明知前方等着她的是危险,可她依旧没有停下来。
呼啸的风声从萧月耳边渐渐抽离,这一长坡走得她手心汗涔涔的,肩上落满了白雪。
果然,她刚刚踏进秦简山庄,秦立已经在门口等着她了。
“萧月姑娘,好久不见。”秦立咬牙切齿地说道,秦家死了大几十人,那些侍卫更是自小跟他一起长大的,他比谁都心痛。
“大公子。”萧月冲他微微躬身。
“你还敢回来!”秦立怒吼一声,抽出腰间的乌金刀,随着寒风挥舞着砍向她。
“大哥!不要!”
秦执落后萧月几步,他没想到秦立也会在这里等着他们,刀锋渐渐逼近萧月,他来不及阻止,只能大吼着“不要”。
那把乌金色的刀在风雪中更显冷冽,萧月本想侧身闪过躲避,可她看出秦立这一刀收了力,于是便立在原地未动。果然如她所料,刀刃稳稳地停在她胸前,只要再进一寸,就能割开她厚厚的冬衣。
“不要,大哥,不要...”
秦执不顾一切跑到萧月身边,肩上、帽檐上的雪粒往他狂奔的反方向掉落,他将她拉至自己身后。
“你还护着这个千机阁的妖女?你知不知道因为她死了多少人?”
秦立收了刀,不解地看向秦执。四弟从来不会胳膊肘往外拐,难道山下的侍卫还未将昨晚的来龙去脉告诉他吗?
“大哥,昨晚是千机阁突袭,萧月已经...已经离开千机阁了。”
他的话明显底气不足,大家都明白就算萧月离开了千机阁,也不能说明这件事与她无关。并且她几个月前就潜入秦家,一定是有企图的。
“你...你在说什么?”秦立不可置信地看这秦执,强压着怒气说:“你听听你自己说的你信吗?她前几个月就悄悄潜入了秦家,你还敢说她跟这次的突袭没关系?”
秦执想也没想,直接回答到:“我信她。”
萧月没想到到了这一步,秦执依旧是信任他的,她冷静的目光里终于有了一丝惊讶,心中突然就没来由地一酸。
她不想因为自己而让秦执为难,萧月缓缓从秦执身后走出,望着秦立:“我跟你去和宗主对峙,这次千机阁突然袭击,我真的不知情。并且我还有十分重要的是要问宗主。”
秦立睨了她一眼,便转身走在了几人身前。
一路上,秦执都在绞尽脑汁地想千机阁为何会发动突然袭击,秦家到底和千机阁有什么过节,萧月母亲的玉佩为何又会在秦家,这一切的一切,像一团混合在一起的药粉,他必须一点一点将它们分析清楚。
然而秦立并没有将他们带往东殿,依旧是回了西舍。
屋内暖意融融,与门外的寒风形成了鲜明对比,而秦观就高坐在对面的椅子上,安静地喝着热茶。
秦立从背后推了一把秦执,他才不情愿地慢吞吞开口:“哥,我回来了。”
“嗯。”秦观看了两人一眼,又垂下头喝茶。
萧月不知道他再磨蹭什么,索性直接开口问道:“秦宗主,萧月有一事求解。”
秦观抬头温和一笑,放下了那盏热茶:“请说。”
她将脖子上带着的玉佩扯了下来,拽着绳索将玉佩展示给秦观,“这枚玉佩,不知秦宗主是从哪里得来的。”
秦观凝视那枚玉佩许久,摇了摇头说:“这...我确实不知具体从何而来,只是很小的时候父亲便给我了,说是为我寻的一门亲事。若是他日有人拿着另一枚相同的玉佩而来,便要我娶了她。”
“相同的?你的意思是有两块一模一样的玉佩?”
“这我便不知了,萧月姑娘。”秦观还是淡然地笑了笑,拿起桌上的热茶吹了吹,再次啜了一口。
萧月和秦执都还未从秦观说的话里反应过来的时候,秦观却再次幽幽开口了:“萧月姑娘,那现在轮到我问你了,你来秦简山庄,是否另有目的?”
秦执一听,立刻伸手悄悄扯了扯萧月的衣袖,可她就跟没感觉到一样,只是抬头与微笑着的秦观对视了一会儿,便冷静地点了点头。
“既是如此,那我便也不再问你的目的和缘由了。”他说话的声音一直在一个音调上,无波无澜,异常平和温柔。
“拿下吧。”他淡淡补充道。
这对秦观来说似乎是一件十分无关紧要的事,不想过问萧月因何潜入秦家,也不想知道她为何而来,只要别有企图,对秦观来说都一样。宁可错杀,也决不放过。
“哥!萧月已经离开千机阁了!”
他拦在萧月身前,不允许侍卫靠近,他不相信萧月会这样对他、会这样对秦家。
还未等秦立吩咐侍卫来拉走秦执,萧月就一个手刀,打晕了秦执。秦立有些吃惊,他还以为萧月会选择躲在秦执身后,靠着秦执逃出秦家呢。
“我跟你们走,但我要知道真相。”萧月将晕过去的秦执递给一旁的侍卫,她冷静地看着身居高位的秦观。
“真相?真相我不是告诉你了吗?”秦观依旧不肯开口。
“听说昨日来的是个瞎子,那是千机阁镜阁的阁主,她常年待在千机阁,我想秦宗主已经审出了许多我不知道的事情吧?”萧月的心态依旧沉稳,又说:“想必宗主还不清楚,那枚玉佩乃是我母亲——千江镇白冶萧家萧纾云的东西,至于它是不是两枚,我不清楚。但我想知道,宗主的父亲是从何得来的,还有那本名册上,为何会出现我母亲的名字。”
此话一出,秦观脸上的笑容僵了片刻。那本名册,萧月为何也会知道那本名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