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落满天雁归来》国民三厂那一片儿

8、第 8 章

　　“哥哥，前面就是肖府了吧……”说话的姑娘一身练武之人打扮，两颊冻得绯红，杏眼炯炯有神。
　　“对，我们来比比看谁先到肖府门前如何？”话音一落，一匹高头白马箭一般射了出去。
　　“哥哥耍赖。”姑娘快马一鞭紧追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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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吁……”男子一勒缰绳，白马高抬前蹄，一声长嘶。
　　“不算，不算，哥哥再来。”姑娘不依不饶地叫道。
　　“花英你看。”男子用手中的鞭子往上方一指。
　　“呀！”姑娘惊叫道。
　　一对写着“奠”的白纸灯笼在二人头上迎风摇晃。

　　“二位是家父朋友还是与肖家生意有过往来的？”肖鹏拱手，对迎面而来的一男一女道。
　　男子还礼道，“我们是山东长山派弟子，我名叫毕武英，这是我师妹毕花英。家师佟掌门和令尊是多年的挚交，这次我们师兄妹二人受师傅嘱托，特从山东赶来看望令尊，没想到……”
　　“原来是远道而来的贵客。”肖鹏道，“若能早来几日还可见上家父一面，可惜……”
　　“公子节哀，我们兄妹先到令尊灵前行礼。”毕武英说完，和妹妹一起走到肖正风灵前恭恭敬敬地拜了三拜。
　　跪在一旁的肖逸还礼，双手扶地磕头。
　　毕花英低头看这磕头之人，此人一身雪白孝服，年轻英俊的脸上毫无血色，双眼红肿，磕头还礼规规矩矩，丝毫不作敷衍，不由心头一热，浮上几分同情恋爱之情。转身将要迈出正厅之时，禁不住又后头看他一眼，一个秀气的小童正弯腰对那人说道，“快起来随我用饭去，一会人多了又不得闲了。”
　　肖鹏吩咐下人收拾客房招待武英花英。
　　傍晚饭桌之上，主人客人都落了座，相互一一介绍后，肖鹏问道，“不知二位远道而来有何贵干？”
　　“我们的确是有事要烦劳令尊，可如今……”毕武英道。
　　“在下不才，不知能为二位出些什么力。”肖鹏说。
　　“师傅有一封书信要我二人转交令尊，可师傅再三嘱咐此信一定要令尊亲读……”毕武英坦言道，“可如今令尊已经仙逝，我们还要请师傅示下方能行事。”
　　“既然如此，就请二位安心在此处住上几日，让我们全家尽尽地主之宜。”肖鹏客客气气地说道。
　　“那我们便打搅了。”武英、花英都是行走江湖之人，毫不做作，欣然接受了主人的邀请。

　　客房之中，毕武英、毕花英二人计量。
　　花英道，“哥哥，如今可怎么办，都怪我路上贪玩，不然定能早到些日子。”
　　“你也不必自责，想那肖老前辈也不是病了一日，就算咱们赶得上，他也未必清醒了。”武英怎会忍心责怪这个“妹妹”。
　　其实武英、花英二人并不是亲生兄妹，均是长山派从山下收来的弟子，从小便在一起玩耍练功形影不离，两家人本姓又凑巧都是“毕”，师傅便给他们取了相近的名字。“哥哥妹妹”从小叫得习惯了，彼此也不计较，他们二人在长山派众人眼里早就是一对天作之合的佳人。
　　“如今，我们只有写信给师傅，请他老人家示下了。”毕武英无奈道。
　　“正好，我没来过扬州，哥哥带我好好走走。”毕花英笑着说道。
　　“傻丫头，就知道玩。”

　　“儿，你看那什么长山派的人可与这家中财宝有关？”文氏问肖鹏。
　　“我看必脱不了干系，先把他们稳住，看这葫芦里究竟是什么药。”肖鹏道。
　　“你总说那肖逸心无城府，可你看他闭口不提得了老爷什么遗物，我看他是个有心计的。”文氏不高兴地说。
　　“哼！就凭他？娘也高瞧了他。我看他身边那个不知哪里来的小童才不好对付，是个工于算计的。”肖鹏狠狠说道。

　　“是不是病了？看你晚上吃的少，话也不说一句。”洛儿把手放在肖逸额头上。
　　“我没事就是累了。”肖逸闭着眼睛道。
　　“还说没事，滚烫滚烫的。”洛儿焦急道。
　　“我没事......今晚你和我一起睡吧，怎么这么冷……”肖逸迷迷糊糊地说着。

　　第二天清晨，肖逸勉强睁开双眼，见洛儿趴在床沿。
　　“洛儿，洛儿。”肖逸把洛儿推醒。
　　“公子，”洛儿用自己的前额顶着肖逸的额头，“不烫了。”洛儿露出胜利似的笑容。
　　肖逸也摸摸自己的额头，奇怪道，“我病了？”
　　“呆子，你烧了一夜呢，都说胡话了。”
　　“我怎么都不知道，我说了什么？可是叫‘我的好洛儿，辛苦你这一夜’。”肖逸看洛儿黑黑的眼圈心里十分心疼。
　　“你心里哪会想着我，”洛儿站起身来，学女孩的样子，一只手插在腰上，另一只手向空中挥动擦脸手巾，道：“大哥，等着我，我明年就来……哼，这是你的原话！”说完，装出一副冷脸瞪着他，肖逸捂着肚子大笑不止。
　　一番嬉笑过后，肖逸不听洛儿劝告，执意还要去跪灵堂，气得洛儿咒他必得场大病，让他三天下不了床。
　　邱洛儿没想到自己还有这未卜先知的本领，中午肖逸“咣当”一下子晕倒在灵堂里，精通医术的毕花英看过后说肖逸养上三天也下不了床。

　　“花英，你今天给人看病倒是一句怨言也没有。”毕武英对师妹说。
　　“难道天下就只有你一个人能救人于水火？”花英调皮地答道。
　　“往常你不是嫌人家肮脏就是说人家小题大做，今天怎么心甘情愿起来？”
　　“他刚死了父亲，我是看他可怜。”花英脸色微红。
　　“哦？我回去定要告诉师傅，咱们的小花英也动了恻隐之心了。”

　　梨花庄里，黎瑞棠和弟弟刚看完邱洛儿从扬州的来信，一个面沉似水，一个七窍生烟。
　　“这个邱洛儿翅膀硬了，竟然打算离开梨花庄。”黎瑞泽咬着牙狠狠说道。
　　“他在外面自由了这些日子，有这个念头也不足为奇。”黎瑞棠道，“再说谁甘心一辈子当个男倌儿。”
　　黎瑞泽紧攥双拳，“我看他是看上那个呆子了。”
　　“呵呵，难道二弟还为这个吃醋不成？”黎瑞棠觉得弟弟幼稚可笑至极，“如今还是咱们的正事要紧。从没听父亲提起长山派还和肖家有过交情，不知是真是假。倘若长山派的人插手进来，此事真有些难办了……”
　　“我们赶紧给父亲送信吧。”黎瑞泽道。
　　“嗯，不过我们也要自己想想对策……”黎瑞棠思想片刻，提笔写了三封信，一封给父亲黎洪毅，一封给邱洛儿，最后一封给肖逸。

　　“大哥身体可好些了？”肖鹏来看望肖逸，自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我好多了，父亲的灵堂都已经撤了？”肖逸问道。
　　“嗯，都收拾妥当了，后天便下葬了，大哥好好歇着，到时候免不了又是一番折腾。”肖鹏说。
　　“烦劳二弟了，大哥真是不中用。”
　　“你我一家兄弟，大哥何出此言。”肖鹏顿了顿，道，“那日父亲留与我的遗物是一柄长杆烟斗，我不明白父亲是何用意，大哥可能猜出一二？”
　　“自是父亲生前心爱之物，特此留下做个纪念。”肖逸回答。
　　“咱们扬州人从不用这样的东西，怎会是父亲心爱之物。不知大哥收了父亲什么遗物？”肖鹏问道。
　　“也是一柄长杆烟斗。”肖逸答道，看弟弟面露疑色，吩咐洛儿取来给他看。
　　肖鹏仔细查看大哥肖逸这杆烟斗，样式材料都与自己的那杆毫无二致。肖鹏心中更生疑惑，倘若是同样的遗物，当初父亲怎会叫娘调换盒子，按常理自然是所装东西不同，可如今明明就是一模一样的东西啊。
　　肖鹏抬头见肖逸正盯着自己，忙敷衍客气几句心中带着疑团离开了。

　　“二弟这几年真是成熟不少。”肖逸对屋外的洛儿道。
　　“我看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洛儿说。
　　“我知他疑心父亲偏疼我这个长子。不过论起生意上的事他真是比我强百倍，若指望着我咱们早晚上街乞讨去。”
　　肖逸一看洛儿走进来，手中端着碗，赶紧蒙头装睡。
　　“你快起来，这药要趁热喝才好。”洛儿不耐烦道。
　　“我都好了，我不喝了。”肖逸蒙着头道。
　　“你再不起来我叫花英姑娘去！”洛儿可不是威胁，昨天肖逸不肯喝药，他用的便是这招。
　　“好，好，我喝。”肖逸一听花英的名字吓得赶紧坐起来。他从不知道世上还有花英这般厉害的姑娘。昨天花英只几个动作，便用随身携带的长鞭将肖逸牢牢固住，然后洛儿捏着肖逸鼻子把一大碗汤药一滴不落地灌了下去，那滋味苦不堪言。末了，花英还狠狠地说道，“世上还没人敢糟踏我亲手熬的药！”肖逸现在想起花英怒睁的杏眼仍然心有余悸。
　　肖逸皱着眉喝下了药，暗暗叫苦，看一旁洛儿的嘻嘻笑脸心里十分恼火，眼珠子一转，叫道，“洛儿，你过来，我头有些疼。”
　　洛儿在床边坐下，伸手去摸肖逸额头。肖逸趁机一把把他拉入怀里，狠狠地舔那鲜红的唇舌。好半天，肖逸才放开洛儿，得意地说道，“让你逼着我喝药，你也尝尝这滋味！”
　　这药确实奇苦无比，洛儿这回也领教了，舔了舔嘴唇，洛儿仰着憋得通红的小脸道，“你我可算是同甘共苦了？”
　　“那是自然，你以后若还和外人合起来欺负我，我可不依。”肖逸指的是他昨天和英华姑娘灌他喝药的事，可听在洛儿耳里，心头大惊。
　　洛儿面色暗淡下来，“我问你，若日后我当真骗了你，你会怎样？”
　　“你骗我什么？”肖逸笑着问。
　　“你快说呀，我若骗你，你会把我怎样？”
　　“我……我也不会把你怎样。”肖逸哪能会意。
　　“你还会不会待我这样好？”洛儿睁大眼睛盯着肖逸问道，眼神中透着几分可怜巴巴的乞求。
　　“这世上谁骗我洛儿也不会骗我……”说罢，肖逸又压在洛儿身上，深吻了起来，这一吻可不是嬉戏，勾动了身上的□□。
　　“你别，你病刚好……”洛儿腾出了舌头强说了一句再没了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