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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你说爱像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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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病A×小土狗O
3.6K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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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耶江边的沙地上,精疲力尽的优A费尽全身力气把喝了不少江水的劣O拖上岸,轻轻放平他,解开劣O的衬衣纽扣按压他的胸腔,给他做人工呼吸,在劣O的唇瓣上尝到了一嘴的血腥味。
优A满心后怕,要是自己刚才没能从Enigma的压制下挣扎起来,劣O该把嘴巴咬成了什么样。
哪有不会疼的人呢。
笱一新怎么可能不怕疼呢。
第二轮按压胸腔时,劣O猛地吐出数口血水,睁开了血蒙蒙的眼睛。
优A被吐了满身血水,他根本顾不上这些,一看劣O脱离生命危险了就紧紧抱住劣O,“笱一新!你真的太过分了!人家枪杆子对着你,你TM不会跑吗你又是超级赛亚人了?!你气死我了!你气死我了……”
劣O懵懵地被他抱住,江天夜色之中,白沙漫孤鸥,优A埋在劣O肩头,语气渐渐从生气变成了哽咽,捂住了劣O的后脑勺,“你吓死我了……”
一滴灼烫的泪珠滴上劣O的后颈,劣O打了个哆嗦,偏头看向优A,才发现他在哭。
因为自己而哭了。
劣O心慌起来,无措地握住优A的手,哑声唤他,“牧乐时。”
优A用手背擦干自己的眼睛,坐直身看着怀里旧伤添新伤的劣O,刚忍回去的眼泪又溢出了眼眶,他小心翼翼地触碰劣O脸颊被江水泡得发白的肉疤,“笱一新我正式告诉你,从今天起你天天吃清蒸水煮,不许沾油不许沾辣,吃什么都我说了算!”
劣O听得云里雾里,以为自己是晕眩还没醒,一向比大家闺秀还斯文的优A又忿忿地骂起了人,“他们俩活该绝后,要是你留疤了,我要让他们统统留一模一样的疤谢罪!”
劣O终于勉强跟上了优A的思路,撇开脸不让优A看到自己脸颊上的疤,满不在乎地说:“该怎么吃还怎么吃,我身上的疤多得去了,不差这一道。”
劣O敞开的衬衫衣襟里露出的胸膛上,也都遍布着犬牙交错的旧疤。
优A转回他的脸,“你还说你没有自/虐倾向!”
“你概念混用。”
“管用就行,我说了才算!”
“你这是独裁!”
“我就独裁你!”优A抱着劣O不松手,从裤口袋里拿出绣有“乐时”二字的腕带,理直气壮,“你答应过做我的小狗,小笱就得听我的话!”
“谁是你的……呃。”劣O定睛一看,陷入沉默。
在幽泉边时,劣O的精神高度紧绷,忽略了自己不允许牧乐时看罐子的原因——罐子里存着所有牧乐时送给自己的东西。
他怕牧乐时发现自己早就认出了他,他怕牧乐时记起自己年幼无知的时候说过要嫁给他的这种傻话。
他更怕牧乐时发现这样卑微又劣等的自己痴人说梦地暗恋着他,到时候连朋友都做不成。
他知道自己太劣质,身体差又破了相,穷得一无所有,没资格得到这么好的人的喜欢了。
……现在装溺晕还来得及吗?
优A把劣O哑然后青一阵白一阵的脸色看在眼里,桃花眼中晕开迢迢流淌的江月,喉结滚动,刚要开口,江岸边传来小土狗的嗷呜声。
怕狗的优A和劣O同步一激灵,扭头去看,是自家的中华田园犬魑魅魍魉四兄妹顺着血腥味找到了他们,游上岸抖掉毛发上的江水,嗷嗷叫着向他们飞扑而来,圆溜溜的葡萄眼里满心满眼都是他们俩。
劫后余生时被魑魅魍魉追上。
劣O:“你高低得给它们四个崽子换名字,这件事我说了算。”
被魑魅魍魉扑倒在地上舔的优A:“从今以后叫「福禄寿禧」!”
“好土。”
“很潮的,物极必反。”
正这时,若耶江的桥面上照来灯光,保镖和助理们的声音传入五感敏锐的优A耳中,“那里好像有狗叫……欸呀,是我们一二三四啊!……欸呀!是一新和少爷!找到了找到了!”
远处传来保镖们急匆匆喊他们俩的声音,优A扭回头,形势他是半点不管,光顾着对劣O拿出新的论据,“你的保镖老弟们还叫它们四兄妹「一二三四」呢,当然是我取的名字富含文化底蕴。”
劣O摸出手机开始戳。
优A重新给他扣起扣子,“看手机干嘛,反正也进水报废了。”
劣O拨开他的手自己扣扣子,“本来想搜最近的幼儿园在哪里的。”
“搜这个干嘛?”
劣O:“明天把你丢进去。”
听听,听听这是一个O该对哥哥说的话吗。
劣O的手冻得僵紫,扣了半天也只扣了半颗扣子,优A让他自力更生了一颗扣子的时间,终于忍不住伸出手重新去帮他扣,“幼儿园小朋友基本都自己会穿衣服,就你这水平,只能去学前班。”
“不好笑。”
优A的指尖停留在劣O锁骨下的电击烫伤疤上,眼帘微垂,竟应了一声,“是不好笑。”
劣O的身上只有薄薄的一层肌肉,很多地方都是难看的皮包骨头,明明天天在劳作,但连腹肌都没有。
现在优A知道原因了——劣O身上的疤多得让人犯密恐,留下这些疤时劣O的体格还小,眼下哪怕疤痕已经愈合,也随着长大的表皮而撕裂开来,要是肌肉大了,旧伤疤只会撕裂得更严重。
这是一个年少的Omega的皮囊。
遍布着被人类社会最低级最阴暗的欲/望鞭/笞出来的伤痕的皮囊。
劣O往后躲开了优A灼热的指腹,站起了身,“起来吧,往岸上走。”
“他们会来接。”
“会有人来接,我们自己就不走了吗。”
“……也对。”优A一笑,撑着白沙想要站起来,腿蓦然一软,脱力倒回了沙地上,被江水泡白的脸蛋一下子涨得通红——Enigma信息素压制的余威尚存,刚才抱着笱一新游出来时腿部做了太多无氧运动,体力耗尽,他现在腿酸得要命,根本站不起来。
哪有受重伤的O已经站起来了,受轻伤的A还在和地心引力作斗争的。
AA我自闭了。
甚至连遮掩都做不到,医学生劣O蹲下来不轻不重地按压优A的膝关节,优A没料到小粗茶突然来这么一招,因为膝窝上的酸意而“嘶”了一声,彻底露馅。
劣O转过身背对优A,熟练地拉起优A的胳膊环到自己的肩膀上,双臂抄起优A的膝弯,稳稳地背起了他,刻板地开解他,“Enigma信息素刺激性很强,肌肉酸软是正常的,你能抵抗住竺嬴的威压施展手脚,已经很厉害了。”
优A浑身无力地趴在劣O背上种伤心蘑菇,拒绝听这样苍白的安慰。
劣O背着愁云惨淡的优A走向岸堤的台阶,福禄寿禧蹦蹦跳跳地跟着他们,东咬咬西拆拆,优A看到活蹦乱跳的它们,更自闭了。
狗都恢复了,本A还得靠受重伤的小粗茶背着走。
优A憋屈得不想说话,听见劣O的喘息,愧疚愈重,晃了晃小腿,“笱一新,放我下来,等下保镖他们来了,我坐担架上回去就行。”
丢脸就丢脸吧,笱一新刚被江水泡得冰凉的躯体又开始发烫了。
虽然发烧是说明笱一新的免疫系统在暴风加班中,但他也不想笱一新忍着难受背他。
可是笱一新没放开他,只将视线自平缓东逝的若耶江上收回,略微偏头看向牧乐时,“你刚刚在幽泉山庄的时候,是不是和我说「对不起」?”
牧乐时抿起了唇,微微点头。
对不起的事太多了:
没保管好你的罐子,对不起。
害得你也遇到危险,对不起。
没有认出你,最最对不起……
笱一新低声对他说道:“牧乐时,你不要和我说「对不起」,这个世界上,我只剩下你了。”
这个世界,对我好的,我珍惜的,只剩你了。
清露在深潭溅开,粼粼月华,流入了牧乐时错愕的眼眸中。
万语千言,尽数落空。
牧乐时忽然发觉自己真的错了很久很久,不是做错了什么,而是猜错了笱一新为什么会爱上自己。
他最初以为是因为自己拥有显赫的家世、优渥的生活、出众的外表——甚至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是这么觉得的。
后来他发现自己的家世不过是给笱一新带去性命之忧,自己的财富分毫不为笱一新所受,而他的外表,竟成了为数不多支撑着“笱一新是爱我的”这个念头的支柱。
所以刚从希腊回来两天没睡形容憔悴地去找笱一新吃晚饭时,他的所有自信都被打垮了。
他很怕笱一新因为他不好看了就不喜欢他了。
笱一新本来就对他又凶又冷淡,还祝福过他新婚快乐。
笱一新对他的爱是有条件的,牧乐时这样认为着,无非是选择了不去在意。
直到这一刻,牧乐时才后知后觉地知道——是无条件的。
甚至是卑微的。
甚至是那么早就感觉出了他的身份,但因为知道了他有未婚妻,就会装着不认识他,装着对他冷淡,只有在他遇到麻烦时才会风雨无阻地来到他身边,不求回报的,还会一次又一次默默地躲开他的。
甚至在往事浮出水面的这一刻,也只是告诉他,你不要对不起的。
穿越迢迢经年的苦难,隔着七年的生离死别,来到他的身边,做他的小狗的,答应过要嫁给他的。
他年少的爱人。
……
不是他在等笱一新长大,
是笱一新一直在寂静地等待着他的垂眸。
……
牧乐时轻轻地唤,“笱一新。”
笱一新背着他一步一个月影地走在若耶江的桥梁上,“怎么。”
“我也只有一个你,二十三年,从来只有你。”牧乐时轻轻吻上笱一新的耳廓,“你要嫁给我,我们说好了。”
笱一新的脚步蓦然顿住,并着清凉的月色,他在细雨的噪声中听到牧乐时撒娇一样软软地在他耳畔呼出热气,“不许悔婚~”
江风萧索,夜雨清寒,福禄寿禧蹦蹦跳跳地跑回家里。
笱一新沉默着、瞳孔震颤着,感觉到牧乐时咬住了自己冻僵的耳垂,“傲慢”地指挥他,“快答应!”
笱一新耳朵发烫,明明江风那么冷,却热得他分不清自己身在何处。
他咬了咬下唇,憋回从心底升起的笑意,掂了掂背上的牧乐时背稳他,冷着声音回答道:
“答应就答应。”
牧乐时的呼吸停了停,紧接着抱紧了笱一新,贴在他的耳鬓边烂漫地大笑起来,笑得笱一新的心都烫了。
……
我一直很喜欢你,你也知道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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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不会有Alpha求婚是在被Omega背背的时候求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