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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你也欠我,我们两清 ...

  •   公主病A×小土狗O

      4.0K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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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竺嬴动作翩翩地拉起昫云游站在自己身侧揽紧,昫云游接了雨水擦了擦脸上的血迹,收敛了自己的Alpha信息素,揉着太阳穴低声道:“你也收起来。”

      竺嬴依言收敛,和昫云游对视。

      一般来说,身体越好的人对Enigma信息素越敏锐,世界上不会被Enigma震怒时的信息素弄晕的,唯有两类人,一类是直系血亲,一类则是腺体受损的病人。

      甚至被Enigma完全标记的伴侣都会感到晕眩。

      劣O却像个没事人一样,警惕地挡在优A身前,狠狠瞪着他们。

      昫云游语气冷淡地说:“他腺体早烂了。”

      所以不会晕。

      竺嬴“嗯”声,解下外套为昫云游披上,眼神才姗姗来迟地驻足到劣O的脸上。

      哨兵会认错不奇怪,不再鼻青脸肿的笱一新,尽管脸上疤痕未褪,乍一看轮廓的确肖似昫云游,连竺嬴自己都有一瞬间以为见到了17岁的爱人,但也只是一瞬间——他们在五官的细节上有太多不同了。

      劣O远没有昫云游那么俊气,看起来也不似昫云游爱笑,劣O的面容孤僻冷傲,有太多破了相之后身体慢慢愈合起来的痕迹,狰狞且丑陋。

      在他们观察时,劣O已经背起了比他高大不少的优A,眼中浑噩地踉跄了一下,泛着毛边的板鞋不慎绊倒了幽泉边上昫一新的牌位,紧接着他纤细的手腕因为用力而暴起青筋,背稳了优A。

      劣O面对他们森寒的眼神仍寸步不让,丹凤眼中清冷的月光有如一柄初初开封的利刃,坚决地破开寒夜,“让开!——”

      昫云游看到一新的牌位倒了,面色沉了下来,叩动板机,枪口直指劣O的眉心,目光无比阴鸷,“把你弄倒的牌位扶起来!”

      劣O闻言,低头看了看牌位,烧得越来越严重的脑袋晕眩更甚,因为低头,又是一阵头晕目眩,连牌位上的字都来不及看清就摇摇晃晃地往旁边倒了几步,一脚踩断了一新的牌位。

      清脆的嘎吱声想起,“砰!”的一声子弹划开夜空,擦着劣O脸颊上刚刚愈合的伤口而过,劣质Omega苦涩的鲜/血立时溅了开来。

      劣O眼睛闭了闭,咬紧下唇压回了吃痛的闷哼,背着优A后退一步站到树边,警觉地盯住持枪对着他的昫云游。

      竺嬴按下了昫云游的枪,“一新的牌位可以补做,他是平民,不要对平民举枪。”

      一新的牌位?

      劣O脑子想转,结果竟头晕得天旋地转,幸好背后还有优A温暖的体温为他隔绝背上寒凉的夜雨,让他勉强维持清醒。

      他自己也觉得奇怪,虽然发低烧,但淋点雨本身对他没什么大不了的,可从跑进幽泉山庄开始,他的脑海中就一直闪回着光怪陆离的回廊和呼唤,一声声的“一新啊”,唤得他几近神魂失守。

      劣O用力咬破了自己的下唇,用脸颊与唇瓣的痛意逼自己迅速冷静下来,晕得思考不了太多东西,只知道绝对不能让眼前的两个男人伤到牧乐时。

      他已经失去姐姐了,他绝对容忍不了别人再伤害牧乐时,就算竺嬴是他的救命恩人,于情于理他都不该对竺嬴出手,但如果下一枪再袭来,哪怕拖着半条命,他也要和他们打个鱼死网破。

      幽泉边弥漫开劣O苦涩的柚子皮清香,混在鲜血的腥气里,处处标榜着这个O有多么劣等,劣O的目光几度失焦,却一直寸步不让地瞪着他们,忍着疼和晕眩说道:“踩断昫一新的牌位,不是我本意,我赔你们钱。”

      又是一枪擦着劣O的裤管而过,厚裤子里的棉絮震落开来,被子弹的余波震伤膝盖的劣O扑通跪了下来,背着昏迷的优A不放,咬住了下唇不让自己哭出来。

      好疼……

      昫云游冷笑,“钱?……你就这样跪着,把幽泉边这些碎玻璃渣统统舔干净,我再考虑原谅你。”

      劣O的视线渐渐因高烧和失/血而模糊,听到昫云游的话,花了十几秒才反应过来,垂首看向地上的饼干罐子残骸,瞳孔蓦然缩紧。

      阿姆拾荒攒钱给他存学费的罐子……怎么,破了?

      正这时,因为Enigma信息素淡去而勉强恢复几分意识的优A微微睁开眼睛,哑声在劣O耳畔说:“对不起,笱一新……对不起……”

      “什么对不起?”

      “我……”

      千言万语在嘴边,将神智不清的优A堵得语塞,他抱紧了劣O,摇了摇头,最后又点头,“对不起,我没保管好你的罐子,它被子弹打破了。”

      优A说着,发觉自己趴在劣O背上而劣O跪在泥地上,空气中弥漫着劣O的血/腥气,他的指尖湿黏,似乎是劣O的血,优A霎时心惊,晕眩骤褪,用力睁开眼分辨情况,慢慢攥紧了拳头。

      劣O看清罐子上明显的弹孔,心中顿痛,眼中蒙上水雾,怔愣地看向昫云游手上的枪,眼眸中愤怒肆升,漆黑的眼眸染了脸上的鲜血,变得通红。

      昫云游看到劣O眼中的湿润,心头骤然一抽,微微松开板机。

      下一秒,劣O攥紧昫一新的牌位狠狠砸向昫云游,怒吼道:“跪下!给我阿姆道歉!——”

      三百来个蛇皮袋的空瓶子,统统得阿姆求爷爷告奶奶地卖光了,才能用零碎钱填满这个罐子,才能供他和姐姐读一年书——阿姆在世时为了给他们俩存这一罐子的学费,连降血压的药都舍不得买……昫云游又凭什么、凭什么弄破阿姆留给他们为数不多的遗物。

      要是幽泉边晕倒的贝理事和乔主事醒着,只怕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了——昫一新死后,再也没有人敢对昫云游这么大声地说话,甚至还用昫一新的牌位砸他。

      昫一新的碎牌位被竺嬴接住,昫云游扣住板机,枪孔对准了劣O的眉心,劣O怒目圆睁,与他争锋相对,脸颊上的血迹随着雨水淌落。

      昫云游一笑,旋即调转枪口,直指优A的发旋,劣O终于露出了惊慌的神色,昫云游冷笑,“在意他是吗,好,你就这样跪着,给一新的牌位磕二十个响头!少一个,牧乐时立刻去地下陪我的新儿。”

      优A轻喘着气,用尽浑身力气抵抗Enigma信息素的余威,在劣O耳边用力地说道:“死就死,不许跪笱一新!不许跪!”

      劣O没有应下。

      昫云游的指关节就扣在板机上,劣O脸颊上的伤口清楚地告诉他,昫云游没有在和他开玩笑。

      那是□□的头目,无论是不是国/安的卧底,随便杀一个人对他们而言根本无关痛痒。

      而站在昫云游身边的竺嬴,只是冷眼旁观,纵然着这一切。

      他们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劣O意识到,面前的两个男人都是有权有势的疯子,哪怕此刻他们真杀了牧乐时,也不会受到任何制裁,反而可能彻底坐实了牧乐时谋杀宴久昭的罪名。

      是他,把牧乐时带到险境里了……他这样卑微的人,怎么可以让牧乐时因自己的一时义气而殒命。

      他已经失去阿姆失去姐姐了,他失去不起了。

      劣O松开失去力气的优A让他靠在梨树下,背对优A面向昫云游和竺嬴,攥紧拳头咬紧牙关,磕了一头。

      “砰!”

      一枪打擦着他的发丝而过,昫云游阴狠的声音在前面传来,“磕得响,朝着这些碎玻璃磕!”

      劣O紧咬下唇的伤口,鲜血溢了出来,他在优A虚弱地挤出的“笱一新,你停下”时,用力磕下一头,玻璃弹珠的碎渣深深刺入额头上细腻的皮肤。

      姐姐在世时,总是夸他脸蛋软,特别爱捏他的脸,少女时手劲没轻没重,他被捏疼了,姐姐就会摸摸他的额头,从阿姆的围裙里摸出一颗玻璃弹珠来哄他,那是陪阿姆拾荒的时候,姐姐特地给他找来的,不是每回都能找到,总共只有那么十几颗,每一颗玻璃弹珠他都很喜欢,还给弹珠们取了名字,有的叫“阿姆快快好起来”,有的叫“大黄黄是老乖乖”……里面还有姐姐取的名字,叫“猪猪新新快及格吧”“黛玉新新快退烧吧”……他如数家珍,至今仍能叫出每一颗弹珠的名字。

      都碎了。

      疼,姐姐,玻璃渣戳得我疼。

      我想你抱抱我。

      可他已经没有姐姐来哄他了。

      没有人疼爱,哭未免太矫情。

      劣O直起身,咬牙憋回了疼出来的眼泪,再次重重磕了下去。

      是为乐时哥哥而跪,再疼再屈辱,他心甘情愿。

      背后优A的一声声虚弱的“停下!笱一新,你停下”渐渐听不到了,磕到第十八下时,劣O的视线已经被脑门上淌下来的血水糊住,意识因疼痛而格外地清醒。

      他早知道自己只是被生身父母遗弃的贱命一条,数次濒死,能活到二十一岁,是仰仗阿姆慈爱、姐姐坚韧、乐时哥哥温柔……他是学医的,他清楚自己的身体除了勤于工作的免疫系统,有多么劣质……同样能清晰地感受到晕眩的上涌和体力迅速衰竭的无助。

      劣O直起腰,隔着模糊的血眼,浑浑噩噩地看向面前冷眼注视着他的昫云游。

      相似的丹凤眼隔着腥风血雨对视,昫云游的视线慢慢垂落,停留在了劣O满手溃烂的冻疮上,薄唇抿成一条线。

      劣O唇齿张合,眼睛慢慢闭上,重重倒在玻璃碎中,磕了第十九个响头。

      昫云游,你的信息素好好闻,我好喜欢,每次闻到你的气味都痴心妄想,要是你是我的亲人就好了……可你,为什么是一个这样残暴的人……

      音起人倒,劣O再也没力气直起身,烧得神识不守。

      昫云游拳头一松,下意识地要伸手去扶。

      下一秒,不知何时蓄起了力量的优A撑了起来,他抵挡住Enigma信息素的威压,飞扑向瘫软在地的劣O,电光石火地捂住劣O的口鼻抱起劣O跳入幽泉中。

      “扑通!”

      水花复归平静,幽泉之畔,空余劣O苦涩的血腥气。

      枪管摔落在地,昫云游看向风平浪静的幽泉,听竺嬴淡淡地问,“消气了吗,我派兵去追他们。”

      昫云游看着玻璃渣上被雨水冲刷开的血迹,不点头也不摇头,只回想着浑身血污的劣O倒下前夕,似梦非梦的那个口型:

      [你也欠我,我们两清]

      其实,在劣O踩断一新的牌位之前,昫云游并不想为难于他。

      他知道那是一个吃过苦的人,他目睹过笱一新遭受的虐/待。

      那不过是个……意志顽强,但身体已经彻底损坏的Omega。

      回廊上忽然传来初初恢复意识的乔主事的声音,“阿楚,你没挂断电话?”

      乔主事不明所以地看向幽泉,免提的手机里传出厨娘颤抖地指挥保镖们声音,“快去,统统都去若耶江找少爷他们,去、去、去!——江里那么冰,一新还在发烧啊啊啊,他只是一个生病的孩子啊!”

      乔主事震惊地站起身,看向幽泉,恢复行动能力的魑魅魍魉呜呜咽咽嗅到血气,接二连三跳下了幽泉,向下潜游到泉眼,跃出幽泉摔入了若耶江中,顺着劣O的血腥气沿江游去。

      昫云游眼帘震颤,看竺嬴轻轻将一新的碎木牌放到幽泉上,沉声道:“他发着烧,不是故意踩碎的。你若还气,我就去杀了他们俩;要是不气了,我们回书房,重新给一新写墓牌,好吗?”

      竺嬴牵起了昫云游的手,暗暗用力,昫云游看着渐渐沉入幽泉下的碎木牌,低下头自言自语,“他应该很怕冷。”

      所以才长着那么多冻疮,多到不像一个年轻人的手了。

      笱一新远没有外表上看起来那么健康。

      笱一新不过是个,苟活于世的苦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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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剧场】

      小笱拆家一技能释放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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