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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21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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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枯还不太愿意相信,这么漂亮的人怎么会是个男人,他在对方有所动作的时候紧紧闭上眼睛,但那人执意要他看清,疯狂掰他的眼皮子,左枯吃痛,面上滴落几颗泪水,带着余温,打在他的嘴角。
左枯只能睁开眼,看着抽泣的少年,他最见不得人哭,便说:“好好好,是我的错,不该分不清你的性别的。”
少年哽咽一声,“我的确是在假扮女子诱你接近我,没想你是丝毫不设防,竟蠢到落入我手中。”
左枯更是无奈,“既然跟我是旧相识,何必用这种极端的手段相认呢?”
容貌浓艳的少年眼泪控制不住涌得更多,神色还是凶巴巴的,他瘪嘴控诉:“我在你‘死’了之后,已经叛变组织加入了盗宝团,可你竟然还没死,却已经遗失了记忆,我如果被组织抓回去赐死,也绝对不留你活命!”
左枯惊讶张着嘴巴。
大哥,你自找的,干嘛还要搭上我啊!
外头的达达利亚轻笑:“你可算是说出自己的身份了,烛梦。”
少年面带泪痕,含恨瞪了眼门口的方向,声音也冷了下去,字字穿心的凉:“执行官公子,你既然已识破我的计谋,为何不帮衬他呢?左枯犯傻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你可是聪明人,想必我的这点伎俩在你眼里算不得什么,正在心头嘲笑着吧?”
达达利亚笑道:“我可是个只会打打杀杀的武夫,玩不来什么勾心斗角,我劝你赶紧放人吧,真要杀了他,你还是舍不得的。”
“谁说我舍不得!”少年被激将法一刺激,立马就急了,扣紧左枯胳膊里的手收了力道,他又不小心痛呼出声,少年却低头捂住他的嘴,“休想乱我心绪!”
左枯的伤口还流着血,黏黏腻腻滴落在衣上,他动一下脖子都是钻心的疼,似乎见他真不是装的,名为烛梦的少年也犹豫片刻,撕了块布象征性包扎在他脖子上,语气念旧:“你以前就算是被划伤胸口,扯出好长一条伤口,都未见你喊过一次疼的!”
左枯很想冲他翻白眼,可他还想多省点力气,也不想惹怒少年,就哼哼两声,敷衍他。
烛梦松了手,得以让左枯狠狠喘了口新鲜的冰冷空气,少年有些别扭的羞涩:“你的身体好烫,烫得我都热了。”
左枯疼得声音都放轻了,“没事,等我的血流干净了,体温自然冷却下来。”
“死到临头,你还敢贫嘴。”
左枯咧嘴一笑:“你眼中并无杀意,我自然敢活跃一下气氛……哎哟疼疼疼!”烛梦掐了把他腰上的软肉,又疼又痒的,少年冷哼:“疼?疼才好,你不吃痛,怎好记住我今日所为?下次若是再见到我,毫不留情地对我拔剑吧,左枯!”
若是说少年对他没有感情是假,有恨也是真,左枯真想不出他是谁了,便紧闭上了嘴巴装傻。
烛梦再往左枯身体点了几道穴位,就恢复了行动力,血也止住了,而少年一刀劈开车厢,披着白衣滚进雪堆里,此时落雪纷纷,转眼把他的身影遮掩不见。
达达利亚钻进来,先是调侃一句:“这车可是要还的,烂成这样与其赔偿倒不如全款买下吧,我想潘塔罗涅不会计较的。”
左枯踢了他一脚,橘发青年这才慢悠悠帮他看伤:“急什么呢左枯,你的桃花债多的是,慢慢还啊。”
“你知道他跟我什么关系。”
“晓得,前几天丑角颁布了他的通缉令,我嫌弃赏金太少就懒得抓了,他武力值相比起你不高,也就一手伪装技术出神入化。女皇陛下还下令要活捉呢,麻烦得很,目前不太好抓,我就让他多蹦跶几天。”
达达利亚捏着左枯的脸,啧啧欣赏他白皙面容上的指印:“别说,还挺对称的,还好队长没在场,不然非得把那少年的灰给扬了不可。”
左枯拧眉:“我说你个大老粗能轻点吗?疼死我了!”
“怪,你个大男人冲我娇滴滴喊疼,居然毫无违和感,错了错了,别踹我,哎哟!”
虽然达达利亚喜欢开玩笑,但他有事是真的上,偶尔还是很靠谱的,没让左枯追问,他就说自己旁观的理由:“我想看你见到故人,会不会想起点什么,从结果来看,你是真的伤到这里了,而且还不轻。”他点了点自己的脑袋。
“我人没傻,就已经知足了。”重新戴上面具的左枯摸了摸脖子,尽管是包扎好了,还是带着阵痛,不得不多吃点好吃的补充体力了。
临近黄昏,主城的剧团外热闹非凡,也有许多佩戴奇形怪状面具的人,他俩混入其中,也丝毫不奇怪,达达利亚的头上也有一枚红色的邪眼面具,只有遇到劲敌的时候才会戴上,平时他都是以真面目示人,这点就挺真诚的,左枯很欣赏。
路边摊的香味勾得左枯馋虫大作,他点东西,达达利亚付钱,边吃边等戏剧开演,先是杂技表演作开幕式,随后场上降落了幕布,同时观众席陷入昏暗之中。
“结束了?”左枯问。
“你再仔细看。”
幕布上突然打了一道方方正正的灯光,不,应该是留影机投射的画面,跳动着一行大字——。
随后一阵优美的音乐响起,女主角缓缓步入镜头……
左枯看得昏昏欲睡,他嘴里还咀嚼着东西。达达利亚反而聚精会神,想着如果能告假回老家,要把故事说给弟弟妹妹们听,可以的话,他也想直接买一部留影机。
肩上一沉,左枯已经昏睡过去,他先前受了点惊吓,现又吃饱喝足放松下来,自然困乏,达达利亚出于好心,小心翼翼解下外套盖在他身上。
电影还在播放,场内安静得只剩下老旧影视的声音。胶卷转动的声音轻微而富有节奏,时亮时暗的灯光打在左枯脸上,呼吸匀称,可见有伴奏入睡,睡得多么香甜。
长达一个小时的电影结束,众人离席,坐在中心的他俩还没走开,而幕后传来一对男女的争执声。
女方歇斯底里:“我都说了留影机式拍摄的戏剧太过于古板,想改的话也困难!”
男方坚持说:“再重新拍就是,这可是能够保留很久的艺术品!”
“胶卷多么贵啊,而且你为了拍这个电影报废了多少留影机知道吗!我们的经费已经不够了亲爱的,你应该知道,我们的人希望能够登台,是想要面对观众展现自己的才华,而不是对着一台冷冰冰的机器傻笑!”
争执声惊醒了左枯,他回神:“多少点了?”
“八点,还早着呢。”
“该回去了,多托雷说十点之前不回去,就会……”
“会什么?”
“好像没说?”
“路途太遥远了,风雪又大,我们去住旅馆吧,明早再赶回去。”
左枯没说好,也没说不好,他看着达达利亚:“我感觉你带我出来,是别有用心。”
“我的确是另有目的,现在还不是揭开的时候。等会还有个晚宴,也有很多吃的,去不去?”
去,干嘛不去?来都来了,不狠狠玩爽了,回去也是被多托雷挖苦。
……
多托雷在冰冷的房子里独坐了很久,属下事无巨细汇报左枯的事,听得太阳穴发疼。现已临近九点,左枯还没有回来的打算,就算要回来也会错过时间。
他还是给小宠物太多自由了,让他越来越自大,觉得有跟主人违抗命令的机会。
多托雷揉了揉太阳穴,屋外的狂风拍打门窗,极端恶劣的环境就让某人更无回来的可能。
如果是以前的左枯……哈,以前的又如何,难道就不会背叛他吗?还真是高看人心。
口口声声说什么爱他,结果一场失忆,比背叛更要绝情。
时针分针齐齐指向十点,多托雷起身,他戴上了独属于自己的面罩,遮住了不带一丝感情的血红双目,他召集手下,赶着去抓某只不听话的家伙。
一支精英队伍,悄无声息迈进风雪纠缠的夜幕里。
城内灯红酒绿,人们迷醉于酒精带来的短暂欢愉。左枯不爱酒精上头的眩晕感,选择了喝茶,晚宴上的人们大多是城里的权贵,年轻俊俏的男女纵情歌舞,热闹浓烈的氛围把肾上腺素拉高。
左枯吃着桌上无人光顾的小蛋糕,眼睛无聊瞥着周遭,身侧坐了一个人,他第八次低声解释:“我想一个人静静,谢谢。”
“左枯。”咬字清晰的女声把短短二字咀嚼得缱绻,左枯听得耳朵一酥,他回头,看到是个红底黑色兜帽的女人,黑色的面具只遮住上半张脸,并未完全遮盖面容。
左枯看她眼熟,一时想不起来是谁,脸上的巴掌印还隐隐作痛,他讪笑,开玩笑道:“你该不会是来向我讨债的吧?”虽然很不礼貌,他还是偷偷瞥了眼对方前胸,很好,很有料,是个货真价实的女人无疑。
女人也回以一笑,悠闲自在为自己倒了杯白葡萄酒,说道:“在愚人众里,讨债这等粗活可用不着我出面。”
左枯想起来了,“你是第四席的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