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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20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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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托雷从不是斤斤计较的人,只是他对于左枯的事,总不会过于冷静思考。
左枯不看自己,他开始怀疑自己是否年老色衰;左枯不爱穿黑衣服,他也不会碰黑色的衣服;左枯对他抵触,多托雷就想把他拉到自己身边,哪怕是按着他的头,折了他的傲骨。
以前的左枯总是用冷淡的神情过分地表达爱意,而如今,他用笑容掩饰对他的疏离。不能再想以前的他了,都已经过去了……
多托雷打算接受现在的他,一个没有他相关记忆,没心没肺的小混蛋。
“喜欢吃就多吃点。”
本以为多托雷会大发雷霆的左枯已经把一口气提起来,而他用温和的语气说完,扭头去了厨房。
达达利亚也是瞠目结舌,“我没看错?这不是其他切片?”
左枯尝了一口蛋糕,清甜但不过分腻人,如含了一片雪花,凉丝丝的,像多托雷的味道。
他不由得多吃几口,达达利亚趴在桌上歪头看他:“左枯,你们相处的模式真让人看不懂,究竟是爱呢,还是恨呢?我想可能两者皆有。”
“谢谢好兄弟及时相救!”左枯铿锵道谢。
“啊,也不必如此,我只是来亲眼看看你伤势怎么样了,前几天来的不凑巧,只有多托雷在,他看都不看我一眼,只说一句你在执行任务,我就回去了。”
好在多托雷没有跟他多计较,傻孩子真福大命大。
“最近来了个枫丹的映影大导演,在筹划拍个电影什么的,好像还挺热闹,要不要去玩一下?”
“映影是什么?好吃吗?”
“就是播片,把一张张相片连贯起来,成为会动的动画。枫丹人应该都会做点枫丹菜,你没尝过的都好吃。”
“说的在理,不过我得问问那位。”
“额,还得请示家长吗?也太麻烦了,去吧,我等你。”
“行。”左枯走去厨房前理了理衣领,想着怎么把话说好听点征求多托雷的同意,厨房里传出笃笃笃节奏很快的声音,引得左枯好奇探出头去看。
男人不知道在捣鼓什么,脸上和衣上红红一片,他撩开衣袖的臂膀在上下晃动,快到残影难以捕捉,手握着东西不断捶打着,依稀可见是红色的果酱,只是红得发艳,飞溅在他俊美的脸,颇有染血的肃杀之气。
“愣在外面干什么,进来。”
左枯迟疑走进去,“看见你在忙,没、没好意思打扰。达达利亚约我去城里看映影,想征得你的同意。”
多托雷已经不打算再扮演什么,恢复原来的神态,他的眉眼带着不耐烦之色,看的左枯心惊胆战,退缩道:“不同意就算了,我也不是非要去,呵呵。”
多托雷倒也没霸道到禁足他在家里,哼道:“晚上之前回来。”
“天黑得太早了,十点成不?”
多托雷斜睨他。
左枯唱反调惯了,挺了挺胸正视他。
“行。”得到允诺,左枯立马闪身出去,活似个得到父母允许出去玩的熊孩子。
“如果回不来。”多托雷高举起手,握着木杵重重往下一砸,浓稠的果酱飞到他的嘴角,再被猩红的舌尖一舔,酝酿冷意的眸子眯起,“我就只按照我的风格行事了。”
“阿啾!”皑皑雪地上,两道颜色不显眼的人影跑过,一纯白一浅蓝,身穿劲装的左枯猝不及防一个喷嚏,吓得周遭一片野生动物仓皇逃窜。
“都叫你穿多点了。”达达利亚本穿着灰色制服,外头还套着厚厚的白色冬衣,御寒极强,反观左枯,一件贴身劲装勾勒匀称漂亮的身形,还露出半截蛮腰,腰窝处覆盖薄薄一层热汗。
“我不冷。”
达达利亚看着都觉得冷。
二人赶去路口租了辆马车,达达利亚赶车,左枯就在里头坐着,行过无人的荒地,遇见一名被狼咬伤无法行走的妙龄少女。
达达利亚很想视而不见,但女子的呼声太过悲惨,把左枯吸引出来:“谁在叫?”
“你听错了。”左枯跟路边梨花带雨的女子撞上目光,对方凄凄惨惨戚戚,眼泪迎风落下。
“救吧。”左枯敌不过内心的良知,决定撒一把善心,可惜的是,对方没有像他一样的仁慈之心。她竟然是盗宝团假冒的匪徒,趁左枯去扶她的时候将之挟持,以要挟达达利亚。
“快把一百万摩拉交出来,否则我撕票了!”
“我觉得你要挟错人了,这样吧,我给你个地址,XX街XX号,那有个钻石王老五,找他去,谢谢。”
女子傻眼,迅速回神,刀子已经按进左枯细嫩的皮肤里,“别耍花样,快联系你们的父母,叫他们迅速拿钱出来,不然你相好的小脸蛋可就要没了。”
左枯和达达利亚面面相觑:“谁是谁相好?”
达达利亚:“她说你是我相好。”
左枯一脸难以言喻的嫌弃神色。
“喂喂,我还没有嫌弃你呢。”
“可不要无视我啊你们!”刀子已经都是血了,左枯小声呼痛,蹙紧着眉头的面容惨白,看得达达利亚心头一跳。
“你把刀放下。”
“先给钱!”
“把刀放下!”
“给钱!”
没完没了了是吧!
达达利亚转念一想可别把左枯弄出什么好歹来,回头叫多托雷是能够快捷解决麻烦,可又不想放弃这次出去的机会,他妥协道:“行行行,我带你去找他爹,别说一百万,一千万都给。”
女人还是不信,狐疑打量他,“真的?”
“保真!他爹坐拥主城最大的银行,真金白银哗啦啦的,睡觉的床都是昂贵的暖玉做的。你别看他傻,实际上很得宠爱的,小心点别碰坏娇嫩的皮肤了,少块肉就少一百万摩拉!”
女人像是被吓着了,下意识把刀子拿远一点,趁此机会,左枯当即回身一肘子顶在她的胸口,要夺走她手中的武器,没想双腿一软,直挺挺跪在达达利亚面前。
他再次落入女人手里。
他的好兄弟没绷住,吐槽一句:“你怎么这么没用?”
左枯也想说,莫名其妙瘫软了四肢,喘气都急促起来,女人捂住他的嘴巴,直接钻进车厢里,只抛出一句话:“赶车!”
达达利亚别无他法,再次当了车夫。
发生了一些变故,赶车用的坐骑倒也没受什么影响,慢悠悠推动着两轮车前行,女人嫌太慢,一个劲催促,达达利亚浑然不在意,“你行你来啊,这倔驴子就是慢吞吞的,你抽它,它还来劲跟你犟。”
左枯脖子疼得呼吸都困难,他一抹脖子,濡湿了一巴掌的血,“大姐,你劫持人质能不能下手轻点?”
女人气呼呼怒瞪他:“你反抗我还有理了?”
我不反抗你,等着一刀抹脖子归西?
左枯心头骂骂咧咧,骂自己偷懒不锻炼,关键时候没能自保,也骂达达利亚冷眼看戏,心道好人没好报,救人反成了受害者。
女人见他不老实,抽了左枯的腰带绑他手脚,左枯倒也配合,教她怎么打结不伤人,狠狠拉扯了一个死结,左枯打着哼哼,抬眼不经意撞进女人的眼睛,对方盯了他片刻,要摘下他脸上碍眼的东西。
面具摘不得,多托雷知道了不得抽他骨头扒他筋?左枯下意识要躲开,紧接着一巴掌就甩下来,把面具连着他的脸都打偏了。
面具摇摇欲坠,掉落在地,艳丽的血线顺着左枯的嘴角蜿蜒,他用舌头舔了舔铁锈味,回头冲她一笑:“谢谢你,脖子的伤没那么痛了。”
“还想再来一次吗?”
“有劳。”左枯扯了扯嘴角。
“啪!”
又一记耳光对称地落在左脸。
左枯舒服了,“谢谢。”
“不客气。”
垂着脑袋的男子抿了抿唇,碎发随着马车震动的幅度而摇晃,双手背于身后,衣衫没了束缚而敞开,血水漫过紧实的腰腹,晕开朵朵红梅。
女人蹲在他身前,刚哭过的眼睛还很通红,她捏起左枯的脸,痴迷端详他因疼痛而难忍的脸,“左枯,你该不会认不得我了吧?”
左枯又舔了舔嘴唇,他把血混着津液咽回去,露齿一笑,嘴唇染血:“认不得,要不你给我说说?”他能够感觉出来女人对他的怨气,又带着强烈而复杂的感情。
她喃喃:“认不得了啊,说认不得就认不得。你永远都不会记得,始终有一个人在追随你的步伐,即便是他追随到了,你也不会在意的。”
左枯的头发被揪起来,他疼得止不住吸气,那人凑近,把他放平躺在自己的大腿上,左枯非礼勿视,又忍不住视线上移,不得不说,这位女子虽然身形高挑貌美,这胸却略显平坦,比他的还要……如果是被他一个肘击打凹陷进去了那可真是罪过。
对方也低下头,越过前胸,迎着左枯的目光,左枯心虚移开眼睛,那人问:“你做贼心虚什么?”
“额……姑娘,这恐怕有些男女授受不——”
头皮一紧,半长发被人揪起来,把左枯拉高,凑近了对方冷若冰霜的脸,“你叫我什么!?”
“姑、姑娘?”
她瞪大了眼睛,漂亮的褐色眼眸装载满满的震惊,随之拉开衣口澄清:“我是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