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阳》渊澄宇安

6、第 6 章

　　已经不适应本地气候的元昭如程煜担心的一样，即使已经十分小心，依然患上重感冒。医院一躺就是一个月。
　　从元昭住进去的第一天开始，程煜每晚都在一个接一个的噩梦里反复记起元昭离开的画面，直到现在，程煜已经不敢再多闭一会儿眼。
　　“今天出院了，你也回去好好休息，坚持这么久我都怕你扛不住。”
　　“我知道了。”
　　“你总是这么说。”
　　程煜看镜子里的脸，连自己都看不下去，难怪要被医生说。
　　希望这几天能尽快调整回状态，不然心力交瘁弄的他最近也变得喜怒无常了。
　　回房间看元昭时，元昭正歪着头发呆。
　　程煜双手捧过他的脸，感受着令人安心的温度，懈下一口气。
　　“看在我照顾你的份上，让我抱着睡会儿。”
　　说完话的几分钟，程煜已经熟睡，手牢牢圈着元昭。
　　等醒的时候，元昭保持着同样的姿势闭着眼。程煜拉被子时，元昭迷迷糊糊睁了一下眼。
　　“哥……”
　　声音很小，吐字也不清楚，程煜偏听清了。
　　元昭抬起一半的手又垂下去。程煜却要激动得心脏狂跳。
　　如果时间再长一点多好，或许他真能等到元昭原谅他。

　　公寓里多了很多元昭的照片。程煜之前说给元昭拍照，说过之后立刻就行动了。
　　元昭一张一张翻看这些照片时，都想不起程煜是什么时候拍的。
　　相册重新被放满照片，元昭多了一项解闷的活动，隔一段时间就去看看多了的照片。
　　翻旧照片看到撕碎又被程煜粘好的照片时，看到一张猫的照片。元昭印象里不记得程煜养过。
　　程煜见元昭看猫的照片出神，问：“想要养一只吗？”
　　“不养，但是照片上这只猫很好看。”
　　“这只很难养，后来气候不适应，去世了。”程煜停顿了几秒，“才十个月。”
　　元昭合上相册，拿起相机翻看，岔开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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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煜对元昭的行踪了解是从元昭上大学第二年开始。不管出于什么原因，这都是上不了台面的小动作。如果被家里知道，或是被元昭发现，后果都不堪设想。
　　程煜迫切地想要知道元昭的动态，无论什么样的后果他都不想再被绊住。
　　而望着元昭久违的笑容，程煜心里一阵阵绞痛。手里揉擦着的袖扣突然被扯下。
　　这是高三毕业时元昭送的。那时候他们的关系已经晴转多云，这份礼物或许只是元昭随手买下。程煜却是珍惜了好久。
　　爱元昭就像珍惜他送的礼物一样，是自然而然的事，纵有万般艰难，程煜也不奢求能得到什么，只要看到元昭快乐。结果自己才是让元昭痛苦的根源。
　　程煜害怕元昭见到他时只有厌恶，以至于知道元昭生病时他都犹豫着不知道该做什么。
　　想着或许父母的改变能让元昭回来，或是有念头接受治疗，程煜选择不和元昭爸妈一起去机场。
　　就这样，元昭爸妈葬身在事故中，他却偶然躲过一劫。
　　身边一连四个亲人离去，程煜一度相信自己天煞孤星，注定要害死身边所有人。
　　元昭回来的时候，程煜站在一边确认了无数次那是元昭，他还活着，和记忆里一模一样。
　　程煜想的是好好和元昭说话，让他回来。可元昭对谁都无所谓的态度突然就让程煜怒火冲天，忍不了对元昭强硬了些。程煜也很后悔那么做。跟上离开的元昭。忽然就看见他靠在路边，光亮也驱散不开在他身边徘徊的鬼魅。
　　程煜突然好想再见一次他们初见那时的太阳。虽然是秋天，却很明媚，有暖入人心的能力。或许能泯灭黑暗，帮他救回元昭。
　　“我恨死你了。”
　　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爱你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