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小师妹”的秘密 ...
-
“史特雷。”
“你是在跟踪我吗？”
她的手还搭在他的肩上，整个人姿态轻松极了，仿佛只是随口一问。他却错觉般，从那具柔软的躯体里感受到了一种惊人的压迫感。
那分明只是个十八岁的女孩。
此刻他却仿佛在面对与他同龄的危险人物。
“把你的手从我肩上拿开。”史特雷按住她的手想要拂下去。
“我可能会控制不住身体本能去攻击你。”他淡淡地说道。
此乃谎言。日后绝对会被揭穿的谎言。波纹修炼到史特雷这种程度，怎么可能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
他黑色的眼珠一瞬不停地盯着她。
……
青年模样的男子淡淡地看了你片刻，没有丝毫被抓包的样子，反而叫你放开他，甚至动起手来。
你忍不住笑出了声。
“好啊，师兄。”你将师兄两个字咬得极重。
话音未落，你的手已顺着他的动作滑下他的手臂，轻快自然地将他的手指拢进手心，直接锁住，动作流畅极了。
他大概是没有想到你会这样做，脸上露出一点惊异的神情。
于是你心情很好地在他眼前晃了晃你们相扣的双手，故意笑道：“不可以放肩上的话，那牵手总行了吧？师兄，你会介意吗？”
他怎么可能不介意，他看上去就是个性冷淡，无恶意，但你觉得他活到现在可能只牵过他妈妈的手。好吧！你就是在恶意揣测他！
你在恶心他，或者说，你试图动摇他。
然而你其实对他有些好感，至少你喜欢他的皮囊。因而你毫不在意与他的肢体接触。
出乎意料的是，他并没有反抗，他只是拧了拧眉，片刻后又舒展开，最后一言不发，竟是默许了。
也对，他并不像会在意这些事的人。
但你还是很不高兴。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史特雷。”
你们牵着手并肩前行，只看表面一派言笑晏晏的和谐样子。当然，负责言和笑的都是你。
而在确认了史特雷不会逃走后，你不再故意称呼他为师兄。之前这样叫他，只是为了警告，或者说提醒他，你与他会受同一位老师教导，他逃不掉，说谎也只会增加你们之间的不信任罢了。
他大概不习惯你们现在的行为，你能透过他被你扣住的手掌，感知到他的身体一直在紧绷着。这么说的话，或许你的修炼天赋会不错呢？你一时兴起想到了这里。
史特雷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的路。他很沉默，似乎在思考如何开口。你耐心地等待着，半晌，他忽然说起了毫不相干的人：“你还记得摩西吗？”
你很快就想起了摩西是谁。那个照顾你的师弟，哦不，应该会是你师兄。你难得升起了一点懊恼的情绪。但你仍然不动声色，表现得一副毫无破绽的样子。从你得知史特雷的经历时，你就猜到你会暴露了，不过时间早晚的问题。
果然，下一秒，史特雷目光沉沉地看着你：
“你问了他一些不该问的问题。”
是陈述的语气，并非疑问。
“什么不该问？我不明白。我只是好奇你的事而已。”你朝他的方向微微仰起头，轻飘飘地回道。
“你好奇的恐怕并非我，而是那个迪奥，对吗？”史特雷继续陈述着。他将手从你的辖制中挣开，双手抱臂，面无表情又目不转睛地看着你。
不知何时，你们的脚步停下了。
他审视的目光落在你身上。
“再不走的话，我就要赶不上航班了哦？”你答非所问。
但有时候，不回答也是一种回答。就像史特雷对你的探究一样，你对他也同样充满了好奇。他在说起“迪奥”时……泄露了一丝情绪。你敏锐地捕捉了它。很奇怪，他不讨厌迪奥。并不是说迪奥是敌人史特雷就得讨厌他，而是据你打探，他的几位师兄弟可是死在了迪奥手下。他怎么会对迪奥没有一丝负面情绪呢？他和迪奥难道有什么你不知道的关系吗？他们不是单纯的敌对关系？
史特雷没有理会你的话，步步紧逼。
“我调查过你，你不可能、”他停顿了一下，像是有意观察你的反应，“包括你的家人也不可能与二十年前的事有关联。”
“而让我更不能理解的事发生了……”
低沉又冷淡的声音经由震动的胸腔，从他的舌尖滚落。
“你怎么会认识乔斯达家的人？”
“所以，你就来跟踪我了，是吗？”
……
史特雷与他新来的师妹陷入了僵持。
他原本并不关注波纹之外的事，直到摩西师弟说了那天的情形。她问出的问题，怎么都不像是对师兄的过去感兴趣，更像是在套话！她在引导摩西回答她想要的问题答案。因为是与自身命运有所关联的人，史特雷留意到了不对的地方。那个女孩有问题。而当她向多配地师父申请单独处理家事时，心中的怀疑更是达到了顶峰。
于是，他默默跟随着她来到了伦敦。为了扫除日后修炼之障碍，这是必要的。史特雷想。
当他一针见血地提出问题时，那个女孩也针锋相对地质问他。他不能对她下手，到底要怎样，她才肯告诉他答案？她和乔斯达的夫人在房间里密谈了什么？史特雷非常迫切地想要知道答案，想要证实——
“你到底是谁？”
对二十年前的迪奥之事的关注。
意外去世的父母、突兀遇险的本人。
与他相关联的命运。
与过去的身体相比的唯一破绽。
与艾莉娜的密谈。
谈话结束后他潜入房间看到的那张脸。
以及那个活在过去的故事里的名字……克莉丝。
那点滴的痕迹、对上了。史特雷反复地拷问自己。他所猜想的，是正确的吗？如果是，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心中无法抑制地升起了……渴望。他渴望她的秘密。
……
史特雷知道了多少呢？当他暗示，甚至近于明示时，你第一反应是慌乱 ，但很快你又平静下来。
他一桩桩地将你的疑点列出。
而你不由得产生了钦佩之情。果然不能小看任何一个人，世界上并非只有你一个聪明人，哪怕你手握剧本。何况这个人还是能为了你一个疑点而把这具身体过去十八年里能收集的所有相片都仔细比对了的变态，而且他还真找出来了……但他是怎么确定的呢？纹身可是随时可以纹的。脚腕处再怎么保护也容易露出破绽，腰上他又怎么发现的？算了，你也不是很想知道！
不过就算他知道你是谁了又怎样？
首先，即使他将你的这条隐秘说出去，也几乎没有人会相信，对你不会有太大的影响。就算说出去了，你也有扭转的方法。其次，你看得出来，以史特雷的性格，是不会说出去的。他跑过来问你，就已经很说明问题了，这最后一点，就是他有求有你！
还有什么好害怕的呢？而且你现在的身份，可是多配地的弟子，史特雷他敢动手吗？你思维忽然一顿。多配地师父，他早就猜到了这一天，才收下你的吗？据说他的修为已经高深到能预知未来了……
“你猜呢？”你的语气捉摸不透。
史特雷却领会了你的意思。
他的瞳孔几乎是猛地一缩。
那对分明是黑色的眼瞳，在他的身上却呈现出一种浅色琉璃质感、一如他本人的眼瞳，再一次紧紧地盯住了你。
就算性格再如何冷淡，他此刻深沉的目光也足以融化你。
原来如此……他想要你死而复生抑或永葆青春的秘密吗？真是无趣的答案。不过你没资格说就是了。
“你要怎样才肯……”史特雷低语。
他没有说完，但你们都懂双方是何意。
你眼睛一眨，几乎是立刻就想到了什么。
你要在接下来的接触中，抓到他的把柄 。
……
史特雷看向比他矮上一个头的女孩。那具散发着生命活力的鲜活肉/体，有着蓬勃朝气的肉/体。正处十八年华的完美躯壳上，没有留下任何死亡的痕迹，岁月的流逝也带不走她。而他、而他已经——！
为什么？为什么她能保持如此的青春？简直令人……嫉妒。
他要付出什么，才能得到她的秘密？
他以目光征询着 。
然后，那个女孩，她竟然，一把拽住了自己的围巾，踮起脚尖，几乎是要凑到他唇边来。
与心脏剧烈的跳动声夹杂在一起的，是她溶入冷风中的声音，叫人几乎分不清。
那天真无邪的笑容，不怀好意的眼神，史特雷却看得分明。可心脏还是毫无根据地跳动着。
“我要你的波纹。”
你笑着，凑到男人跟前，感受到他极度隐忍克制的紧绷时，非常满意地、再一次道：
“史特雷，我要你的波纹。”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小师妹”的秘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