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周故事传奇》紫陌芊城

133、展喜退齐子文荐帅

　　再来说说齐国的事。齐孝公自上位以来，诸侯离心离德，都不来齐朝聘了。因此，齐孝公心中怀怒，欲用兵中原，以振先业，于是问计于群臣道：“先君桓公在日，齐国是何等的辉煌啊。唉！如今，寡人安坐朝堂，却一事无成。当年鲁国谋立无亏，曾兵犯齐境，此仇未报，鲁又北结于卫，南与楚通，如此下去，有朝一日若伐齐将何以御敌？闻鲁今年闹饥荒，寡人欲乘此机会伐鲁，以断其威胁齐国的安全。”
　　上卿高虎奏道：“鲁有多方相助，伐他未必有功。”
　　“虽无功，寡人觉得不仿一试，以观诸侯离合之状态。”
　　遂亲率车徒二百乘，欲攻鲁之北方。
　　鲁边疆守臣连忙发文告急。
　　大夫臧孙辰说，鲁国饥荒民不胜兵。此次齐为挟忿而来，不可与争，请主公以辞令退之。
　　“当今鲁善辞令者何人？”
　　“臣荐一人，是先朝司空无骇的儿子，展氏名获，字子禽。官拜士师，现居于柳下。此人博古通今，因居官不合时宜，弃职归隐。若让他出使，定不辱君命。”
　　鲁僖公大喜，使人召之。展获辞以有病不能行。
　　藏孙辰说，其有堂弟展喜，是个小吏，却颇有辩才，若请他去堂哥家，让兄指教一二，必有所获。
　　僖公即召喜前去。
　　展喜去了柳下见过堂兄，达知君命。展获说，齐之伐我是以图伯业。图伯莫若尊王，若以先王之命责之，何患无辞？
　　展喜复见僖公说，臣已有词退齐之兵了。
　　僖公乃备下礼品数车交于展喜。
　　喜至北鄙（边境地区），齐师尚未入境，便迎了上去。到了汶南地方，才遇上齐军先锋崔夭。喜将犒师礼物献上，崔夭领他前去谒见齐孝公。
　　展喜拜见后说，寡君闻君亲临敝邑，特命小臣前来劳军。
　　孝公打量一下展喜问，鲁人闻寡人之师将临，害怕否？
　　“小人或胆寒，君子则无惧。”
　　“汝国文无施伯之智，武无曹刿之勇，近来又灾荒严重，你们是凭什么而不惧呢？”
　　“敝邑无所恃，所恃者先王之命耳。昔周王封太公于齐，封我先君伯禽于鲁。使周公与太公歃血为盟，言世世代代同奖王室，互不伤害。此语犹敦敦在耳，不敢忘怀，故刻于盟府。桓公九合诸侯，是先与庄公柯之盟，而后再奉王命。君嗣位九年，敞邑君臣无不盼望齐修先伯之业，以引领诸侯，修睦邻之好。
　　孝公笑道：“汝可回复鲁侯，寡人愿修世代友好，再不用兵了。”
　　即日齐军班师回朝。
　　展喜回鲁复命。臧孙辰对僖公道：“齐军虽然撤走，但其轻鲁之心不改。臣请与仲遂一起如楚，求楚岀兵伐齐，这样，齐侯就不敢正眼觑鲁了。”
　　僖公觉得不借，于是，令公子遂为正使，臧孙辰为副使，向楚国求兵。
　　臧孙辰本来与楚将成得臣有旧交，于是臧孙辰让成得臣到楚王面前通融一下。
　　成得臣就和楚王说，齐、宋两国皆为楚仇，王若伐齐，臣愿为前驱。
　　楚王大喜，拜成得臣为大将，申公叔侯为副，统率大军伐齐。
　　成得臣攻下阳谷，楚王将其地封给齐公子雍。留甲士千人，由申公叔侯把守，以为鲁侯之声援。
　　成得臣奏凯还朝。
　　令尹子文时已年老，欲让位于成得臣。楚王说，寡人怨宋甚于怨齐。得臣已为寡人报齐，卿可为寡人报宋。凯旋之日，听卿自便如何？
　　“臣才万不及得臣，如若得臣领兵，必不会误了君王之事。”
　　“宋方事晋，楚若加兵，晋必来救，那时以一国敌两国，非卿亲往不可，请为寡人辛苦一趟。”
　　乃命子文集合兵马于暌地，简阅车马，申明军法。子文欲显得臣之能，当日草草操练完毕，并无罚罪一人。
　　楚王就问子文道：“卿阅武不戮一人，何以立威呢？”
　　“臣之才力，比之强弩之末，必欲立威，得臣方可。”
　　于是，楚王命得臣治兵于蔿。得臣阅兵仔细认真，用法严肃，有犯必究，一日操练下来，共鞭七人之背，有三人被贯耳（穿耳）。队伍整肃，号令厉行。
　　楚王看了，脸有喜色：果真是难得的将才。
　　子文复请致位，楚王才准予施行。
　　封得臣为令尹，掌军中元帅之职。
　　众臣皆到子文家里祝贺，贺他举荐得当。
　　子文设酒款待。文武毕集，惟有大夫蔿吕臣因病未至。酒至半酣，忽门人来报，说门外有个小孩儿求见。
　　子文命召入。那小孩大约十二三岁，举手鞠躬为礼。坐在末席，自顾自地吃着，旁若无人。
　　中有人认识，说是蔿大夫的儿子，才十三岁。
　　子文觉得很奇怪，就问：某为国荐一大将，国老皆来祝贺，尔小孩一个，怎么不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