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周故事传奇》紫陌芊城

132、魏杀太叔文公示信

　　胥臣从秦返回，将秦师回朝的消息告诉了晋君。晋起大军抵达阳樊，守臣仓葛岀郊外劳军。
　　晋军又兵分两路，一路由右军卻溱领兵包围温地；一路由左军赵衰率军迎接襄王于氾地。
　　襄王从四月择吉日重返王城。
　　周、召二公迎王入城。
　　那边温地人闻襄王复位，即群起将颓叔、桃子杀了，大开城门迎接晋军入城。
　　太叔带慌忙携隗后登车欲逃岀城去，守门军士闭门不开，太叔仗剑砍倒数人。这时魏犨赶到，大喊：逆贼哪里去？太叔道，汝若放孤出城，来日必有厚报。
　　“你去问问天子吧，他若肯放我就放。”
　　太叔大怒，挺剑刺来。魏犨避开跳上车去，一刀把太叔斩了。
　　军士擒来隗氏报于魏犨，魏犨说，此□□留她何用？命军士乱箭射死。
　　然后带二人尸首到卻溱复命。郤溱说，何不囚送天子，明正典刑？
　　魏犨说，天子避杀弟之名，故假手于晋。今落吾手，杀之为快！
　　卻溱叹息一声，命军士将二尸掩埋。然后一面安抚温民，一面报捷于阳樊。
　　晋文公闻太叔伏诛，乃亲到王城朝见襄王报捷。
　　襄王设醴酒（甜酒）招待，并大岀金帛相赠。
　　文公拜谢道：“臣重耳不敢受赐，但死后得用隧葬（墓道），臣沐天恩于地下就知足了。”
　　襄王道：“先王制礼，以隔上下。此生死之文，朕不敢以私劳而乱大典。叔父大恩，朕不敢忘。”
　　乃割王畿辖下的温、原、阳樊、攒茅四邑，封赏给文公。文公拜谢而退。
　　京城百姓扶老携幼都纷纷来一睹文公丰采。
　　文公下令班师，大军屯于太行山之南。
　　命魏犨进驻阳樊；颠颉进驻攒茅；奕枝进驻温邑；而文公则亲率赵衰驻原城之田。
　　为何文公要亲驻此处？因为原城是周卿士原伯贯的封邑。原伯贯兵败襄王夺其封而与晋。文公恐其不服，所以亲往。
　　颠颉和栾枝去的攒茅和温邑都比较顺利，两地守臣俱携酒出迎。惟魏犨这一路人马不太顺利。守臣苍葛对手下说，我等与晋同是王臣，周已经丢了岐、丰那么多土地，还剩几何？现在要赐四邑于晋，我等不服。
　　于是，率领百姓登城守卫。
　　魏犨领兵在城下大叫：快快打开城门，归降则万事俱休，不然打破城池，尽皆杀戮！
　　苍葛在城上答道：“将军且莫急，且听小臣一言。吾闻有柔有德才可服中原，有法有刑才可威四夷。阳樊乃王畿之地，畿内百姓，非王的宗族，即是王的亲戚。晋亦是王的臣子，就忍心兵戮相见吗？”
　　魏犨感其言，令人驰报于文公。
　　文公立即手书一封令人送至苍葛，书略：将军所说四邑之地，乃天子所赐，臣不敢违命。将军若念是天子之姻亲，愿意率众归国，寡人亦惟将军之命是听。
　　因命魏犨暂缓攻城，且允许阳民自由迁徙岀城。
　　苍葛接书对全城百姓说，愿归周者去，愿从晋者留。
　　百姓因之去者大半，由苍葛率领迁到轵村，魏犨再定好其疆界。
　　再说文公同赵衰率军到达原城，原城城门紧闭。
　　原伯贯吓唬百姓说，先前晋兵围阳樊，尽屠城中百姓，真是惨绝人寰啊。
　　原人听了，非常恐惧，发誓要死守原城。
　　赵衰说，民所以不服与晋，是不信任。若君示之以信，将不攻而下。
　　“如何才能示信？”
　　“可令军士持三日粮，三日攻城不下，即解围而去。”
　　文公依其言。到了第三天粮官来禀，只有今日之粮了。文公说知道了。到了半夜，有原民用绳索从城中而下，告文公说，城中百姓已探知阳樊遭屠实属谣言，明晚将献门归晋。
　　文公说，寡人明早三日满即履约退师，百姓可尽守城之责，不必再怀异念。
　　军吏说，原人相约明晚献城，主公何不暂留一日，依计而行？
　　文公道：“信，国之宝，民之托。三日之令，原民皆已知之。如若得一原而失一信，寡人宁愿失一原，而不失信于民。”
　　天至黎明，原城之围果然即解。百姓都说，晋侯宁失城不失信，是个有道之君。
　　城上争插降旗，纷纷缒（手撰绳索）城而下，追赶晋军。原伯贯不能制止，遂开城投降。
　　晋军已经行军三十余里，还有原民追至。
　　原伯贯的降书亦快马送到。
　　文公命大军暂驻，自己单车直入原城。百姓载道而迎，无不拍手称快。
　　原伯贯到文公面前请罪，文公待以朝中卿士之礼，迁其家于河北。
　　文公在择四邑守城人选时说，昔日亡卫之时，子鱼（赵衰字）壶餐不食，宁愿忍饥挨饿献与寡人，此守信之人必得守信之地。于是，任命赵衰为原邑大夫兼领阳樊。使郤溱为温邑大夫，兼守攒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