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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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在想什么，这么入迷。”虞诜低沉的嗓音化作一只强有力的手，霸道地把乔猗从纷纷扰扰的思绪里拽离。乔猗抬头，发现虞诜换回了日常的衣物，他笑了笑，没有回答虞诜的问题，只是将手机屏幕放到虞诜面前：“去这里吃午饭吧，小玉极力推荐。”
颇受小玉青睐的是一家主打杭帮菜的餐馆，装潢素净淡雅，环境舒适幽静，柔和的灯光将食物照映得色泽鲜美，人在这样的光照下仿佛也变得柔软。
点完菜之后，虞诜接了个电话，暂时离开座位。等上菜的间隙，乔猗百无聊赖地摆弄手机，倏然一个陌生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你是……乔猗？”声音的语气从迟疑到笃定，乔猗循声望去，只见一个高大帅气的男生伫立在两米开外，神色有些尴尬和讪讪。
“裘辉？”乔猗凭着模糊的印象认出了来人，不愉快的记忆旋即涌现，他的神情遽然冷淡下来。
“有事吗？”乔猗问。
裘辉敏锐地察觉到乔猗的不虞，无奈地后退半步，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有恶意：“你别生气，我只是过来打声招呼。”
乔猗并不是得理不饶人的性格，听罢神色暂缓，然而他们之间本就不算熟稔，一时之间也没有什么话题可以谈论。
即使知道自己不受待见，裘辉仍旧不打算离开——乔猗是他的初恋，在乔猗没有开口赶人前，他并不打算真的打个招呼就走。
裘辉注视着乔猗与几年前相比更加精致秀气的五官，懊悔的情绪前所未有的强烈。他以前实在幼稚讨嫌，不会用正确的方式表达自己澎湃的情感，方才他隔着玻璃墙望见乔猗，一下就走不动道了，在他回神前，双脚已经操纵着身体来到乔猗跟前。
“你一个人吃饭吗？”裘辉试探地问。
“他和我一起。”虞诜端着果盘款步走来，强势地打断二人的对话，他说话时嘴角微微上扬，眼里却没有一丝笑意。虞诜俯身将果盘放到靠近乔猗的桌面，抬眸对上裘辉的目光。
“你是……虞诜？”裘辉打量面前这个挺拔俊逸的Alpha，神色变了又变。
对于裘辉不假思索地道出自己名字这件事，虞诜表露出几分讶异——显然他没有认出这位昔日的“同袍”，只把裘辉当作向乔猗搭讪的陌生Alpha。
裘辉将虞诜的表现看在眼里，脸色沉了沉，按捺着不悦的情绪介绍自己：“我是裘辉，在守拙武馆和你一起学习过几年。”顿了顿，不知出于什么心情，他又补充了一句：“我也是乔猗初中三年的同班同学。”
“原来如此。”虞诜忽略裘辉话语里的挑衅，冷淡地点点头，再没有多余的表示。
裘辉等了等，见虞、乔二人都没有继续搭理他的意思，不由有些恼怒，他轻轻“呵”了一口气，挤出一丝假笑：“你们这是在一起了？”
“与你无关。”方才一直沉默的乔猗忽然予以裘辉冷淡的答复，旋即板着脸下了逐客令：“要上菜了，可以不打扰我们用餐吗？”
“这么绝情？”裘辉僵着脸说：“怎么说你们认识也有我的一份功劳，谢都不谢一句吗？”
虞诜漫不经心的神色褪去，这才开始认真端详裘辉的样貌。
裘辉不提还好，一提乔猗就想起他曾经的无赖行为，对他更没有什么好脸色。饶是裘辉脸皮厚，也遭不住乔猗几次三番的言语驱逐，最终只能抱憾离开。
裘辉走后，乔猗看向虞诜。老实说乔猗并不抱有期待，虞诜大概率不记得曾经随手帮助过的Omega，更何况当时他们不过是萍水相逢。
虞诜接收到乔猗的视线，仅犹豫了几秒就坦然道：“对不起，他说的事我记不清了。”
初中那位Omega轻生后，虞诜很长一段时间过得浑浑噩噩——他无法走出Omega赋予他的阴影，甚至隐隐有些封闭自我的倾向。现在回看那段记忆，所有的人和物对虞诜来说都像隔着一层薄膜，模糊虚幻，看不真切。
“记不清就记不清了，不是什么要紧的事。”乔猗并不纠结于往事，落落大方地微笑，随后用一句话总结陈词：“不过是他胡搅蛮缠，你仗义执言。”
既然牵扯到守拙武馆，虞诜不可避免地想到了馆长曾说过的话——“这孩子我见过，前两年我们武馆代表市里参加全省武术交流赛，他每次都在观众席，几乎场场不落。”
虞诜的表情温柔款款，乔猗听见虞诜轻声问他：“乔猗，你还愿不愿意来看我比赛？”
*
翌日，潮海市第一体育馆。
乔猗端坐在观众席的第五排，捧着一本《金蔷薇》静静地阅读。今天的比赛规模不大，现场观众大多是亲友团，偌大的场馆人影稀疏，高天棚灯散发的强光笔直落下，为空旷的场地铺上一层薄霜。
倏然响起一阵喧哗，将乔猗的注意力从书籍中抽离，乔猗看向喧阗声发出的方向，原来是选手入场了。
乔猗炽热的视线紧随着虞诜的身影移动，斯情斯景，仿佛带他回到两年前，那时他也是独自坐在观众席上，从高处俯瞰赛场。座无虚席的场馆沸反盈天，扰人的嘈杂声几乎将体育馆的棚顶掀翻，即便如此，在虞诜出现的一刹那，他还是清晰地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噗通——噗通——”时隔两年，在僻静且空旷的体育馆，乔猗再次听见自己失序的心跳声。
虞诜正常发挥，轻松取得优胜，在此起彼伏的掌声中，乔猗又一次陷入恍惚。两年前也是这样一副场景——卓尔不凡的少年击败对手，勇夺桂冠，鲜花和掌声潮水一般连绵不绝，赛场上的人们簇拥着虞诜，激动地向他道贺，而乔猗在人群之中躲躲藏藏，无数次鼓起勇气想要与虞诜结识，又无数次敲响退堂鼓。
但是今天注定不会昨日重现。
虞诜拨开涌向他的人群，径直走向观众席，利落地翻越护栏，迈着坚定的步伐走到乔猗跟前，随后他俯身蹲下，将优胜获赠的花束递给乔猗。
“对不起，我应该早点来到你身边。”
这是乔猗近年听过最动听的话语。
“你知道Alpha给Omega送花代表着什么吗？”乔猗凝视着虞诜深邃的眼眸，克制地问。
“当然。”虞诜难得有些难为情，他深吸一口气，正视乔猗，郑重其事地提出自己的请求：“乔猗，请允许我成为你的Alpha。”
乔猗用行动作答——他强忍着涌至眼眶的热泪，用纤细的、不住颤抖的双手从虞诜手中接过花束。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八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