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 2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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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培盛听了皇帝的吩咐，赶忙来到咸福宫。沈眉庄听说皇帝要见她，便知大事不妙，忙去看敬嫔，敬嫔忙道：“我与沈贵人一同协理六宫，皇上要问，我自然也要去。”苏培盛却劝道：“娘娘要去也不是不行，但皇上如今正在气头上，娘娘去了，恐怕也于事无补啊。”
沈眉庄听了这话也道：“都是我一时不慎，遭人算计，不能连累了旁人，还是我自己去吧。倘若皇上一怒之下要发落，也不会迁怒了娘娘。”
敬嫔只得道：“也好，一旦皇上降罪，我不受牵连，还能为你周全一二，若是咱们全折进去了，就更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又劝沈眉庄：“你去了要诚心给皇上认错，说话和缓些，皇上不是不讲道理的人，这一桩事也是有缘故的，不能都怪你。”
沈眉庄答应了，然后跟着苏培盛来到养心殿。刚进门便见皇帝掷了一个茶碗在地上，道：“沈氏，你好大的胆子！”
沈眉庄忙跪下道：“皇上息怒。臣妾有罪，臣妾甘愿领罚，可此事事出有因，皇上容禀！”皇帝怒极，只道：“好，连祭神的供品都敢动手脚，朕就看你能说出什么来！”
沈眉庄忙将前因后果尽皆道来，又哭道：“皇上，嬛儿宫里的人不知那黄羊是供品，所以要了去，皇上不要怪罪嬛儿。至于拿陵容的份例替了那羊肉，也都是臣妾的主意，臣妾愿一力承担。但臣妾实在有冤要诉，内务府的人一句也没说那黄羊是供品，分明是暗算臣妾。想那黄规全不过是个奴才，哪来那么大的胆子？定是华妃在暗中指使，请皇上明鉴！”
皇帝听了半晌，早已满腔怒火，又听她提起华妃，不由气极反笑，道：“不肯诚心认错，还敢指斥华妃！朕原看你稳重，才提拔你协理六宫，不想竟是看错了你！苏培盛！传朕的旨意，贵人沈氏，欺君罔上，无德无能，褫夺协理六宫之权，打入冷宫！”
沈眉庄听了这话，软倒在地，哭道：“皇上，真是有人暗算臣妾啊皇上！” 苏培盛忙要叫人来将她拉走，忽然又有小厦子进来禀道：“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富察贵人诊出有孕来了！已是近两个月的身孕了！”
皇帝方才大怒，忽然听了喜信，不由晃了一晃，苏培盛忙上前扶住，道：“皇上当心，虽是喜事，但骤然大喜大怒，十分伤身啊。”皇帝一摆手，道：“不妨事，富察贵人有孕当赏，给朕重重的赏！”一转眼又看到沈眉庄还瘫在地上，便道：“为着给富察贵人怀着的龙胎积福，沈氏不必去冷宫了，就降为答应，禁足咸福宫。”
苏培盛忙答应了，又问：“那莞常在与淳常在？”皇帝道：“其余人等，都让皇后看着办吧。”
消息传到景仁宫，皇后扶额道：“大过年的，皇上真是能给人出难题。”苏培盛忙赔笑道：“西北战事吃紧，皇上这大半个月都忙于政务，实在无心后宫这些事儿。娘娘虽然在病中，但娘娘是后宫之主，说不得只好劳烦娘娘了。”
皇后只得道：“罢了，明儿一早叫后宫都来请安，剪秋你去翊坤宫告诉一声，叫华妃也来。”
次日一早，众嫔妃都早早来到景仁宫，不免寒暄一番，都去恭喜富察贵人。唯有甄嬛两眼青黑，魂不守舍，齐妃便问：“莞常在这是怎么了？”富察贵人忙笑道：“娘娘还没听说？昨儿沈贵人叫皇上发落了呢。哦我说错了，如今是沈答应了。莞常在与沈答应姐妹情深，自然是感同身受，吃不香睡不好了。”
甄嬛勉强打起精神道：“事情还没有定论，富察贵人不要妄下定论。眉姐姐是遭人暗算，我定要禀明皇上，查清此事，还眉姐姐一个清白。”
话音未落，就见剪秋扶着皇后从内室出来，众嫔妃忙行礼给皇后请安，皇后叫了起，又道：“富察贵人如今身子金贵，莞常在说话也该客气些，若气坏了富察贵人，你如何担待得起？”
皇后发话，甄嬛只得低头道：“是，谨遵皇后娘娘教诲。”富察贵人亦起身道：“多谢皇后娘娘体谅。”皇后忙笑道：“你坐着，不用动不动就起身，你如今身怀龙裔，这些虚礼能免则免，不要累坏了才是。”富察贵人便得意洋洋地瞥了甄嬛一眼，才笑着坐了。
皇后又问：“华妃怎么还没来？”就听得外头江福海高声道：“华妃娘娘到——”齐妃撇了撇嘴，念叨了一句：“就她卡着点儿来，可算显着她了。”一时华妃入室，按例给皇后行了礼，就问：“皇后娘娘特地召臣妾前来，不知是否有要事？”
皇后笑道：“许久未见妹妹了，妹妹还是这样飒爽的性子。今儿不为别的，就为昨日祭灶供品一事出了岔子，如今沈氏已经被皇上一怒之下降为答应，禁足咸福宫。其余人等，皇上令本宫处置，所以本宫只好叫了你们都过来，一则查明前因后果，也好清白处置；二则各位妹妹都在场，做个见证，心里也有个警醒，日后行事更该谨慎才是。”
于是依次传了内务府总管黄规全、御膳房太监及咸福宫、承乾宫、延禧宫一应相干的太监宫女进来，审问一遍，又问华妃：“那沈答应坚称是你在背后指使内务府陷害她，华妃，你有何话说？”
华妃冷笑一声，道：“怪不得皇后娘娘特地叫了臣妾过来，竟是为了往臣妾头上扣帽子来的。皇后天天派人盯着臣妾的翊坤宫，里外进出人等，皇后娘娘不是都知道吗？臣妾倒是许久没出来了，不单臣妾，连颂芝周宁海他们也都不常出门，又为何要陷害沈答应？便是她没降位时，也不过是个小小的贵人罢了，连个嫔位还没挣上，就攀扯起本宫来了。”
皇后却道：“虽是这么说，但你先前协理六宫日久，难保内务府的人与你的下人有所勾连，看不惯沈答应夺了你的权柄，所以暗害她。”
华妃瞟了一眼皇后，笑道：“这样没凭没据的话，皇后娘娘可不能乱说。国家大事，在祀与戎。祭祀的大事，谁敢动手脚？臣妾是自觉身子不适，不能协理六宫，特地来向皇后娘娘禀报，当时众姐妹都在，娘娘也允了的，又何来沈答应夺权这一说？娘娘若疑臣妾，尽管去找凭据，臣妾在翊坤宫恭候就是。”说完，竟抬腿就要走。
皇后忙喊住她，笑道：“妹妹的气性也太大了些，这不过是依例问话罢了，妹妹不必动气。接下来还要问旁人，妹妹且留在这里做个见证才是。”
华妃这才坐了，又听皇后依次问了敬嫔、甄嬛和淳常在。敬嫔只推说一切都是沈眉庄的主意，自己不知就里；甄嬛听说沈眉庄已经招认了替换黄羊一事，便也一口咬定不知那黄羊是供品；淳常在只是附和甄嬛而已。于是皇后又问安陵容：“你拿了自己份例的羊肉到承乾宫去，是不是知道内情、要为沈答应遮掩？”
安陵容忙道：“回皇后娘娘的话，嫔妾实在不知供品一事。原是承乾宫的一个小太监来说，甄姐姐做东，要请沈答应、淳常在和嫔妾一同用晚膳，因说到承乾宫份例里的羊肉吃完了，就叫嫔妾捎带些过去。当时富察贵人正在院中赏雪，也瞧见了的。”
皇后听了这话，又问富察贵人：“安常在所言，可属实吗？”
富察贵人当日不仅看见了，还嘲笑了安陵容一句：“果然是小门小户出身，连一口肉都舍不得吃，还要留着送人。”此刻听安陵容提起，便仗着自己身怀有孕，有心难一难她，因此张口便道：“嫔妾可没……”
话没说完，突然嗓子“嗬嗬”的发不出声来。原来华妃瞧出她有意撒谎，给安陵容使绊子，便手上聚起一团灵气，打到富察贵人喉间，果然她就说不出话来了。华妃还笑道：“举头三尺有神明，富察贵人说话可要当心些，昨儿祭的是灶神，得罪了他老人家，可不正是嘴都要张不开吗？”
富察贵人吓得忙跪到地上，双手合十，脸上滚滚落泪，哭求起来。华妃便将那一团灵气收了回去，富察贵人发觉自己能出声了，便忙磕头哭道：“嫔妾说实话！嫔妾确实看见了一个小太监去找安常在，说承乾宫莞常在的羊肉份例都吃完了，所以跟安常在要些。嫔妾只看见了这个，再不敢有一字虚言，求皇后娘娘恕罪！求灶神老爷恕罪！”
皇后忙命人将她扶起，然后看向甄嬛道：“富察贵人已经实说了，莞常在，你还不说实话吗？若不是你与沈答应合谋，怎么是你的太监到延禧宫去找安常在索要羊肉？”
甄嬛见皇后审问严密，不单沈眉庄不能脱罪，连自己也要陷进去，只得跪下道：“回皇后娘娘，是眉姐姐说怕皇上和皇后娘娘怪罪，要想法子遮掩，所以才求了臣妾，臣妾一时心软，就答应了她派臣妾宫里的人去找陵容，并不是臣妾本意，请皇后娘娘恕罪。”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第 2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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