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黯淡有光》夭屰

4、还搁这耍妹呢？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了熟睡中的两人。陆安也发现这人的一只手都已经搂着她的腰了，衬衫并未阻隔她的手。但比起这个更让她慌张的是门外的情况。

　　身后这人倒是满不在乎，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杀手？”陆安也小声询问。

　　“当然不是，谁一/大清早来追杀啊？”

　　门外则传来接地气的声音：“幺儿！出来交房租撒！都欠鹅仨月了！啥时候交？鹅晓得你在里头，别装死撒！”

　　“这样啊……那你能先把手放开了吗？”

　　小九立马清醒，光速起身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便去开门了。

　　“小流/氓！”

　　门打开后，门外的人立马就戳了小九的额头几下，她只能默默忍受。接着那人又问了一遍：“啥时候交鹅房租?”

　　“啊这……”

　　小九回头看着从房间出来，简单披了一下外套，里头穿着因为睡眠而莫名其妙开了几个扣子的衬衫的人。她朝这人眨巴眨巴眼睛，疯狂求助。

　　“恁还有钱耍妹，快交鹅房租！”

　　“不是不是！！！”
　　小九也用同样的口音，挥动着手，努力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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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东走后，一切似乎又恢复了平静。陆安也整理好衣服和面容，显出一幅工作时的端庄。

　　“就当提前预支工钱，好吧。”
　　她有点尴尬，但努力表现诚恳。

　　“也行吧，就是有点肉疼。”
　　陆安也仿佛看到了钞票的虚影飞向了天空。

　　“你饿了吧！我去看看还有什么。”
　　她到客厅一角打开冰箱的门，里面不出所料的什么都没有呢。

　　“走吧！出去，我请你吃。”

　　小九两眼放光：“谢谢老板！”

　　“不过我们这么出去可能会被盯上，你有没有头套？”

　　“有！HE230到HE232(型号)，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老人还是小孩，都有，14岁到80岁，任君挑选！”

　　“这个吧。”

　　“好嘞，给您呈上来了。”

　　“谢谢九公公～”
　　她模仿电视剧里演员的语气招来了小九一脸鄙夷。

　　“那，九千岁？还是想要当万岁爷呢？”

　　“都不要，我不喜欢这些被安排好的身份，也不喜欢里面的条条框框。”

　　“这样吗？那你现在不就是自由的吗？任务也可以背弃？”

　　“才不是呢！我离不开暗所。任务失败是常有的事情，这次就算了。”

　　“哈哈，走吧，干饭去。”
　　陆安也准备就绪，挎着逃跑时也不忘带的单肩包。

　　“对了，现在是八点，我九点还得上班，你愿意送我过去吗？”

　　“你现在的处境都这样了，你随时都有被杀害的可能，还想着上班？”

　　“这是我的工作，我必需得去！”
　　陆安也很果断，眼神闪着坚定。

　　“好，拗不过你，等会坐我的小电驴去吧。”

　　“谢谢啦～”她朝她挤了个眼。

　　“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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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们一起走进一家早餐店，陆安也问道：“要吃什么？”

　　“普通的汤粉吧，这家店的粉都很好吃！”

　　“好，我也点个这个吧。”

　　“顺带一提，我要大碗的，而且要两碗！”

　　“好好好～”

　　小九接过两碗粉，开始疯狂加料。两碗都被加得满满当当的她才满意地离开。

　　陆安也有点无语，不知道该说什么，所以选择了假笑。

　　“你方言挺标准的，能和久经沙场的大妈说得有来有回的，本地人？”

　　“不是，我只是随便选了这个地方，顺便学了方言。”

　　“你以前是哪里人?”

　　“P市……”

　　“果然吧……”

　　“嗯？”
　　小九一脸疑惑，但很快就被对面这人塞了一嘴海带丝。

　　最后两人都吃饱了，小九还表演了风暴吸入的绝技进行收尾，结果呛了一下，咳嗽了好一阵子。陆安也边拍着她的背边笑道，她总喜欢看这人出糗的模样。

　　“喏，头盔带好，后座也要戴，我可不想半路被交警抓到罚50。”

　　“嗯，好，不过你知道我的事务所在哪吗？”

　　“额，记不得了。”

　　所以，陆安也便搭着小九来到了律师事务所。
　　小九仰望气派的高楼，上方玻璃幕墙上赫然挂着“正凛律师事务所”几个字。她觉得宏伟的同时也想到：“要是砸下来的话恐怕必死无疑了。”

　　“整栋大厦都是你们事务所吗？”

　　“不是，只有第八楼才是。”

　　“哦……”

　　陆安也如往常一样和门口的保安问号。

　　“小陆啊，你旁边这人是？”

　　“这是我一个朋友，找我有点事。”

　　“哦！好好，小伙……小姑娘好啊！”

　　“啊，好啊，哈哈……”
　　小九尴尬地挥了挥手。

　　“长得真高，我眼神不太好，哈哈。”

　　“没事……”

　　不只是身高，其实她的发型也是，虽然是长发，但从正面看上去却像短发，后方的低马尾悬着不卷曲也不歪斜，她已经习惯被认成男生了。

　　通过旋转门，里面还有闸机通道，进去的人刷脸就能通过。

　　“这个要是刷到陌生的脸就会禁止入内，看来你只能从底下钻过去了呢。”
　　陆安也看着通道，似乎有些犯难。

　　“这样吗？好吧……”
　　小九立即妥协，很快就蹲了过去准备趴下。

　　看到此景，陆安也双眼微咪，嘴角疯狂上扬。

　　“好了好了，起来吧，哪有这种操作。你站前面，低一下头，别挡着我刷脸。”

　　“哦，好。”

　　她们顺利通过，陆安也有一丝想笑。在电梯门口时，小九突然想到了什么，拒绝坐电梯。

　　“不行！万一他们黑进这栋楼的电路，制造电梯事故怎么办？”

　　“这样啊……你是不是黑客影片看多了？”

　　“没有！至少我认识的人里有一位就能做到！”

　　“行吧，但其实这栋楼的网络保密性极好，经常会有人检查设备的……”

　　“我不管！”

　　“好吧好吧，但是在八楼啊，你背我上去？”

　　“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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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

　　爬到了六楼，陆安也进行了好几个深呼吸，好像用完了一个星期的运动量。

　　“有这么累吗？”
　　小九毫无疲惫的神色，完全不带喘气的。

　　“当然！”

　　“要不要我背你？”

　　“不用！”

　　小九牵着这人，实际上却几乎是拖着她走，感觉这人似乎已经豹废了。快到通道口，这人突然有劲了起来，开始整理仪容仪表，神情端庄，面带微笑。穿过应急通道，她的每一步都很端正，步伐矫健，又不失优雅，好像并不累，向遇到的每一个同事打招呼。陆安也拉着她来到接待处，和前台小蓝打了声招呼并介绍了一下小九。

　　“你待在接待处，根据规定，你不能进我的办公区。”

　　“哦……”

　　小九就听话地坐在接待处的沙发上，坐姿十分端正，一脸乖巧。她和前台小蓝四目相对，眨巴了几下眼睛。

　　“coffee or tea？”

　　“milk。”

　　小蓝只好递过一罐忘崽牛奶，小九打开看了看，闻了闻，舔了舔，最后一饮而尽。

　　“好奇怪的人……”小蓝暗暗吐槽，使出了职业假笑，她说道：“我是前台小蓝，有什么法律咨询需要可以和我说，或者有什么别的问题可以问我。”

　　“哦……前台啊，前台好啊。你有后台吗？”

　　“这是能说的吗？我想应该是没有，你有吗？”

　　“有……”
　　小九思索了片刻，诚实地回答了，小蓝看着她的眼睛，感觉有点发毛。

　　“呃……听陆律师说你是她朋友，你多大了？”小蓝转移了话题。

　　“我想一下……24。”她确实有认真地思索自己社会身份上安排的内容。

　　“这样啊，不过你看起来像是在读高中或者刚读大一，不过你不要误会，我只是觉得你看起来很年轻。”

　　“哦……年轻，年轻好啊，你看起来不老吗？”
　　小九有点麻木了，她确实没那么大。

　　小蓝不知道这句话是在拐弯抹角的夸她还是话里有话地在骂她，于是她又发动了转移话题的技能：“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啊？”

　　“自由职业者！”
　　“这样啊……哈哈……”她尴尬地笑了笑，她想到：“无业游民……”

　　“那你有什么打算吗？”

　　“没什么打算，等安也下班，我接她回家。”

　　“你们住在一起吗？”

　　“对啊。”

　　这燃起了小蓝的八卦之魂，她觉得有机会知道更多细节，嘴角开始微微上扬。她还没开始套话，就被小九无情地打断了。

　　“厕所在哪？”

　　“那边。”小蓝指了指她后方。

　　“哦……”

　　“你不上厕所吗？”

　　“不上，就问问。”

　　小蓝感觉十分无语，这时她接到了一通来电，她习惯性地往窗外瞟了一眼，又看了看钟，最后视线落在了接待室的沙发上。

　　“人呢？上厕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