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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暗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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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莺声如其名,承了他父母的意,嗓音清婉,音色泠泠,真真是只夜莺。
他眉眼冷,且生的乌漆清晰,凌厉而美艳,肤色常年显着病态,白得近乎透明,仿佛可以看见蛰伏在皮肤下微微跳动的淡青色血管。
小半晌,李想微微瞥了眼角落里几乎看不见人的林莺。林莺的性格和他仿佛,都是冷冷淡淡的,而林莺更透着一股漠然。
李想总觉得林莺不太喜欢自己,甚于是带着点厌恶的。
思绪翻飞间,又有人推开门进来了。
谢渊虹捧着一大束玫瑰花进了门,似乎是没看见角落里的林莺,径自把花递给了李想。
“李老师,我刚相亲回来,那小姑娘不接我的花,给你吧?拿去送给你女朋友去!”
谢渊虹耿直一笑,似乎是完全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很纯粹的把花递给了李想。
李想有些不理解,他抬眼看着谢渊虹,并没有接过花。
“我没有女朋友,谢老师。”
他有些无奈,很委婉地拒绝了谢渊虹。
“我留着也没用,你收着吧。”谢渊虹垂下眼,栗色的眼中只映着他。
李想还是没有动作,他和谢渊虹对视许久,最终谢渊虹还是强行把花塞给了他。谢渊虹眼中带着笑意,说道:“李老师喜欢吗?”
李想感到有些奇怪,“谢老师,你给相亲对象买的花,我喜不喜欢有什么关系?”
谢渊虹一噎,讪讪地笑了一下,没回答。
林莺坐在角落里,窗外皎洁的清辉笼盖在他身上,将他与周遭隔绝开来。
谢渊虹的办公桌在他的对面,直到谢渊虹坐下,他才淡淡的与林莺打了个招呼。
“晚上好啊,林老师。”
“晚上好。”
两人的声音都异常的冷淡,不像同事之间虚伪的寒暄,更有一种例行公事的意味。
“铛——”
晚自习下课的电子铃声响起,随之而起的是教学楼中学生们的嬉闹声。
林莺趴在办公桌上假寐,周遭的声音一下被放的极大,极静而又有些吵嚷。
“李老师,我送你回家啊。”
谢渊虹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似乎很远,可仿佛又近在咫尺。
林莺的心很快抽了一下,他紧闭着眼,努力作出一副昏睡的的模样,可有些紊乱的呼吸出卖了他。
所幸李想离的远,谢渊虹也早已快步走到了李想身旁,偌大的办公室里一切声音都被无限放大,可李想和谢渊虹却没注意到林莺的伪装。
是真的忽视了,还是根本不在意他的存在?
林莺此刻的想法有些无厘头,他的眼前是一片漆黑,李想的拒绝和谢渊虹的邀请不绝于耳,他真心的感到烦躁。
不久,声音渐渐弱下去,林莺感到些倦意,只片刻,便真的伏案而眠了。
他的呼吸声清浅,甚至不敌窗外的夜虫声。
赶回来的谢渊虹抓起桌上的车钥匙,淡淡地瞥了一眼林莺的办公桌,余光没有捕捉到那一尾纤白的小指,便匆匆离开,拉下了总电闸,拿起门边高悬的钥匙,利落而敷衍的锁上了门。
直到发现李想已经打车离开,失魂落魄的开车回家,洗完澡躺在床上时,他才模糊地想起林莺今天似乎走的太早了。
他明早没有课,就着这点疑惑打了个很浅的盹后,他才猛然从模糊的视觉中捉到了那尾小指。
一尾胜雪的,纤细的小指。
此刻是凌晨2:00左右,他又想起林莺不爱带着办公室钥匙来学校,只能兀自起身便要去接他。
可他又一停,想起林莺有手机,此刻只怕是早已到家了。
思来想去,终归是有些不放心,于是他拨通了那串只有模糊记忆的,翻了很久才终于找到的号码。
他们没加微信,平日里接触不多,想来也没有添加的必要。
“您拨打的号码已关机,请稍后再拨。Sorry……”
冰冷的电子女播音腔后跟着一串忙音,精致到极点的嗓音给空旷的夜添上了几分杂乱。
谢渊虹呼吸有些急,手上的速度很快,开车时的车速卡着限速。
办公室。
林莺醒了,窗外的月光太明,他有些恍惚。
这窗没有防盗网,玻璃被人擦得透亮,隐隐映出林莺的脸。
他听着聒噪的夜虫声,阖上了眼,轻轻地哼着不知名的夜曲。
此时突然吹来一阵风,带着冻人的凉意,使他清醒了些。他睁开眼,被风吹得有些青白的唇紧抿着,神色淡淡,却又透出些许微薄的哀伤。
他动了动,动作恹恹而又怜爱的从墙角边捞过一把吉他。他吉他玩的不算专业,是业余里的中高等。此刻夜风微微拂动他的发梢,纤细的手指按住琴弦,没用拨片,而是用指尖拨动了琴弦。
轻快的前调流泻而出,配合着林莺的哼声,显得美好又孤寂。
倏地,原本欢快的音调陡然变得悲伤,连带着林莺的嗓音也有些压抑,不曾出现在任何平台上的歌声悠扬,从他喉中冲出。
“那天见你在梧桐树下”
“片刻间阳光存你眼底”
他声音孤独又落寞,夜莺般的嗓音冰冷到极致,隐隐有些悲伤。
谢渊虹站在门外,这门的隔音未免太好了,谢渊虹此刻没听见一点声音,只是取了钥匙开门。
一打开门谢渊虹便看见了林莺,他坐在窗台上,怀里有一把吉他,做工精美,一看就知道不便宜。
林莺此时也看见了他,细眉一扬,乌漆的眼瞳里盛了些许从窗外洒进来的月光,似乎有些许笑意。
谢渊虹一时间看呆了。
林莺长得其实比李想好看,无论是从哪方面来说。
可惜谢渊虹从来不懂。
"走吧,我送你回家。"
半晌,谢渊虹平静地开了口。林莺点了点头,张口道:"麻烦了。”
他比谢渊虹矮一个头,此刻低着头,脆弱的脖颈一览无余,再往下,是裸露在外的大片苍白锁骨。
“你家在哪?”谢渊虹问,他透过后视镜看向林莺,林莺此刻低垂着眼,模样乖巧。
“雅庭院。”他回答,纤长的眼睫投下一片扇形阴影。
“谢谢,我到了。”半个小时后,林莺下了车,稍长的刘海微微扎到眼皮,乌漆的瞳仁里深不见底。
“不谢,明天见,林老师。”
谢渊虹的车扬长而去,林莺看着逐渐变小,直至消失的车,低喃:“明天见。”
月的光辉皎洁,天上的云很少,林莺寂寥的走回了小区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