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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主动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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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气球在空中被击破，其中金色的碎屑洒落，周围的人群中传出惊叹声。
持枪的人姿态挺拔、肩背笔直，薄唇微抿，扣动扳机的手又稳又准。
地摊老板撇撇嘴：就是一个玩具qiang，他这架势像是拿了个真的似的，吸引了一堆人围观。
这样是能帮他招揽生意没错啦，但这小子一来，平时那些喜欢围着他转的姑娘一个二个通通转移了注意力。
这也就算了，可他明明带着个漂亮到一个顶十个的女伴。
唉，参差的世界。
短暂思考的间隙，老板刚刚抛出的气球再次被击破，计时恰好停止。
“啪啪啪。”宋呈臻象征性地拍了两下掌，淡淡评价:“也就还行吧。”
她走到季庭均的位置，拿起那把玩具qiang。
老六有些着急:“你真的行吗？他看着挺厉害的，你确定能超过他？”
宋呈臻挑起嘴角，没说什么。
从老六的反应来看，她似乎是不会射击的。可是拿起qiang的那一刻，她忽然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就好像她曾经拿起过很多次。
“开始！”老板抛出气球。
宋呈臻未多做思考，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扣动扳机:“砰！”
“砰砰砰！”
如果说第一次还有可能是偶然击中，后边接连的气球爆炸声很明显表明:她会射击，而且技术不错。
“37个，厉害啊美女。”计时停止，老板报出成绩。
37，季庭均说让她五个，现在，他们俩的成绩恰好持平。
宋呈臻走上前，本来想击个掌，但季庭均扫一眼她伸出的手，嗤笑一声，抱胸走开了。
经过她时，不知有意无意，肩膀撞了她一下。
饶是宋呈臻反应再迟钝，也能察觉出季庭均态度的转变。
自从出了景区，他就一副冷到身上能掉下冰碴的样子，和之前平易近人的态度相比，直接转了个180度的弯。
其情绪变化之快之彻底，堪称专业变脸大师。
狗血虐恋的男主角多少都有些问题，宋呈臻大胆假设:“他是有双重人格？”
老六给出否定的答复:“没有。”
“bug不是导致数据缺失吗？你这么确定？”
“有一部分数据是完整的。”
“那和我相关的数据呢？”
“除了人设丢失，其他信息基本完整。”
人设，应该不包括过往经历。其他信息基本完整，老六却对她会射击这件事毫不知情的样子。
它又在说谎，可是信息丢失有什么好隐瞒的呢？
“愣着做什么？”发现宋呈臻没跟上来，已经走远的季庭均脚步微顿，回头招呼她。
“啊，来了。”
老六和她本来就处于对立面，它可以隐瞒，但她会自己找到答案。
“打气球算是平局？”
季庭均侧头看她，他仍然穿着简单的T恤短裤，头发随微风轻动，冷厉的眉眼被飞舞的发丝遮住些许。明明脱离了一丝不苟的正装，却莫名让人想到学生时代冷冽矜贵的少年。
看起来生人勿近，其实不难相处的那一种。
“不然呢，50以内的加法很难算吗。”
只要他不开口说话。
宋呈臻默默为之前的评价加上前提。
击中气球时那种肾上腺素飙升的效果仍残留些许，这个感觉熟悉又新奇，她有些意犹未尽，以手做枪，向空中打了几下:“这次是因为长时间没碰过，手生。但下一次，不需要你让着我，我一定能赢。”
“下次？”
这质疑的语气是看不起谁？
宋呈臻扬起下巴，要多自信有多自信：“对，就下次，我一定赢你。”
“加油。”季庭均并未对她的雄心壮志做任何评价，但这平平淡淡两个字听起来反倒更看不起人。
宋呈臻怒了，哼了一声，扬起头就向前走。还非常记仇地、在路过季庭均时撞了他一下。
“你去哪？”
“要你管！”
季庭均把她拉回自己身边，有些无奈：“那边只有居民楼，没什么好看的。走这边。”
“我自己会走！”宋呈臻甩开他的手，明眸微瞪。然后噔噔噔地自顾自向他所指的方向走去。
季庭均手指微动，像是想要抓住什么。但最终他只是看着那个逐渐走远的背影，嘴角闪过一丝极淡极轻、仿若自嘲的笑。
沿着这条路向前走，途经一个广场，广场周围有许多摊贩店铺，吃喝玩乐一应俱全，且大多与当地特色相关。
宋呈臻一个人在摊贩间转来转去，东吃吃西逛逛，俨然乐在其中。
毕竟曲水镇偏远，她现在又没什么知名度。应该好好享受这段不需要隐藏自己的时间。
季庭均在她身后不远不近地跟着，没说什么，但看起来也没有离开的意图。
明明都没有生气，但两个人却以一种奇怪的方式莫名僵持。
直到老六忽然开口：“这是提升指数的大好机会，请采取措施提升相关指数。”
约定破坏过一次，下一次破坏起来就更加驾轻就熟，老六直接使用祈使句发出命令：“请和备选男主同行。”
宋呈臻压下瞬间烦躁的心情，走向人少的角落和老六沟通:“如果我没记错，之前的赌约说好了此后所有事的决策权在我。”
老六沉默片刻:“但前提是你的行为有利于指数提升。”
“可是我在和他冷战啊。”宋呈臻皱着眉，眼中满是疑惑，没有丝毫对老六忽然干涉的不耐烦:“不是说不利于感情发展的事也有利于指数提升？难道指数没有提升吗？”
自我评价一下，宋呈臻觉得自己对愚蠢忠诚好队友这个角色的扮演越来越得心应手了。
开玩笑，她怎么可能出来玩还时刻想着提升指数？
老六确实被她的表演骗过:“……可是现在指数还没有达到临界值，这个阶段不利于感情的事件对指数提升无效。”
宋呈臻装糊涂:“啊？什么临界值？我怎么不知道。”
“上次介绍时，我说过。”
“你没有。”宋呈臻语气笃定。
如果不是有记录，老六几乎怀疑是自己记忆错乱:“我有。”
“好吧好吧，就当你说过吧。”
老六：……我就是有啊！可你这样说怎么显得是我在无理取闹！
“既然是这样……提升指数的措施就要改一改了。”宋呈臻撑着下巴思考，本想继续反驳争论的老六咽下苦水，瞬间转移注意力。
“怎么改？”
宋呈臻语气惊讶：“你刚刚才让我和他同行，难道你不知道怎么做？”
老六：……我为什么要嘴贱干涉她。
“怎么不说话？”宋呈臻催促它：“有什么办法你倒是说啊！”
老六：说出来会被嘲笑俗套，不说不出来丢面子……就不该嘴贱开口QAQ。
“这个……”它支支吾吾回答：“不是说好了嘛，决策权在你，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这样啊——”宋呈臻语调拖长，拖得老六心里一颤：“我还以为你是觉得我提升指数的能力不行，不然最近怎么会频频干涉？”
哪有频频干涉，明明只有两次……
当然，这话老六只敢悄悄说。
一直以来，宋呈臻提升指数的能力确实有目共睹。适当的退步有利于维持良好关系，老六再次郑重承诺：“我现在就加一条底层逻辑，只要不违背指数提升这一原则，绝对不干涉你。”
“这逻辑有用？”
“对我有绝对的约束力。”不过它随时都可以修改就是了。
宋呈臻感动点头，一副被糊弄住的样子：“行。说回指数提升，我的办法很简单。”
“现在，向我施加痛感，就像你第一次做的那样。”
“啊？”老六难以置信她居然提出这样的要求。
“想要指数提升，就按我说的做。”
发出命令与被命令的关系瞬间颠倒，主动权再次向宋呈臻倾斜，老六却不得不照做。
这一次，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秒，宋呈臻跌入一个带着浅淡檀香的怀抱。
***
“……她很健康，目前没检查出任何问题。忽然晕倒的原因，可能需要进一步检查才能确定。”
宋呈臻悠悠转醒，听到医生在向季庭均说明自己的状况。看一眼墙上的时间，大概是下午七点。
她昏睡了八个小时左右，和上次相比，算是有进步。
老六这痛感施加的毫不留情，再来十次她恐怕也还是受不了，所以现阶段仍然不能和老六硬刚。
不过没关系，总会找到解决的办法。
她慢慢撑着身子坐直，季庭均听到声音转身走近：“醒了？有没有好一点？”
宋呈臻点点头，一副不太精神的样子。她伸出手，想垫高枕头，被轻轻按住：“别动，还在打针。”
抬眼望去，才注意到挂在床边的吊瓶，瓶口上方还有一层薄薄的液体，应该快要打完了。
“靠着不舒服吗？这样呢？”季庭均非常贴心地为她调整床头的角度，神情关切。
“谢谢。”她安静窝在雪白的被褥中，像历经秋霜的的草叶，苍白而纤弱。
老六拍手叫好：“演得好！”
老六敢保证自己施加的疼痛绝对安全，除了当时会特别疼之外，不会其他任何后遗症，宋呈臻这副虚弱的样子明显是装的。
季庭均提前按了铃，护士推着小推车进来拔针。
“我轻一点，不痛的。”虚弱的外表确实很惹人怜爱，护士小姐姐拆胶带的动作都小心翼翼，一边拆一边和宋呈臻聊天：“你男朋友很给力哦，一路把你抱进医院。从你进病房以来，他一直守在这里，基本没离开过。”
被路人误会属于是老六所说的经典桥段了。宋呈臻抬头，看着季庭均露出一个感激的笑，等着他反驳。
季庭均点点头，并未对这个误会做任何解释。
这番互动被护士小姐姐看在眼里，感叹了句：“感情真好，真让人羡慕。好了，你们继续，我就不打扰了。”
墙上的钟表滴滴答答，宋呈臻看了眼时间，忽然意识到有哪里不对。
一片寂静中，她轻声开口：“上一次，你也一直在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