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祖师】赋君曲》养鱼才是我的追求

9、如梦令（九）

　　“无羡。”
　　江枫眠的身影从远处走来。
　　“江叔叔？”
　　魏无羡恢复了会儿体力，从练武场上跳了下来。
　　裴彧隽紧随其后。
　　“莲花坞周边的西塘镇上有邪祟出没，我打算让你和江澄前去练练手。”
　　江枫眠道出了他此番前来的目的。
　　虞夫人皱了皱眉，看了一眼江澄，走近了裴彧隽。
　　“摩诘，你很小便跟着洞仙夫人四处除恶扬善，不知可否请你与他们一同前去，也好相互照料一二。”
　　说是相互照料，实则虞夫人和在场的几人都知道，这是希望裴彧隽能指导和保护他们。
　　江澄皱了皱眉，撇过脸去。
　　魏无羡倒是眼睛一亮，他就喜欢刺激。
　　同苍梧君一起去除祟，想想都兴奋好吗？
　　魏无羡一双眼睛期待地看着裴彧隽。
　　他本就生着一副好样貌，眼睛如春日干净澄澈的池水，闪亮，晶莹，明媚得晃眼。
　　裴彧隽抿唇浅笑，朝着魏无羡道了一声好。
　　魏无羡顿时跳到了裴彧隽的背上，裴彧隽被惯性带得踉跄了两步。
　　虞夫人见魏无羡这失礼的模样，皱了皱眉，但还是没有说什么。
　　江枫眠露出了柔和的笑容。
　　江澄只觉得眼前这一幕格外的刺眼，他握紧了双手，咬着牙移开了视线。
　　他和裴彧隽两人之间仿佛莫名被隔开了一层薄膜，一边是少年意气的裴彧隽和魏无羡，一边是阴暗角落里的自己。
　　收拾好了的东西，虞夫人和江厌离出来送他们。
　　“出门在外，自己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知道了吗？”
　　江厌离摸了摸魏无羡的脑袋，轻声地叮嘱。
　　“放心吧！师姐！”
　　魏无羡嘿嘿一笑，挠了挠头。
　　另一边，虞夫人正在嘱咐江澄。
　　她替江澄提了提领口，理了理江澄的碎发，眸光微动，“别给我丢脸！”
　　江澄心中一沉，“好。”
　　“还有，注意安全。”
　　虞夫人说完了这最后一句话，转身带着江厌离离开。
　　江厌离回眸，朝着他们三人笑了笑。
　　“走吧！”
　　“除祟啰！”
　　魏无羡举起了手中的随便，豪情万丈。
　　裴彧隽笑了笑，“走吧！”
　　他看向了江澄，江澄避开了他的视线，直接朝着前方走去。
　　被落在后面的魏无羡上前一把揽住了江澄，笑嘻嘻道：“急什么嘛！咱们一起走！”
　　他神采飞扬的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朝着裴彧隽招了招手：“摩诘，快来！”
　　裴彧隽莫名将这一幕记了很久。
　　三个少年郎朝着西塘镇进发。
　　“哇！”
　　刚踏上小镇，魏无羡就开始上蹿下跳。
　　“这是什么？”
　　他停留在一个摊位上，戳了戳棉布做成的小玩偶。
　　“欸？”
　　他看见了拨浪鼓，手痒痒地就拿起来拨弄，眼睛都不舍得移开。
　　“快走！”
　　江澄皱了皱眉，他心里想起了虞夫人的嘱托，催促道：“别忘记我们的任务是什么？”
　　魏无羡有些遗憾地啊了一声，准备将拨浪鼓放下。
　　“店家，我把这个拨浪鼓买了。”
　　魏无羡和江澄同时一愣。
　　魏无羡抬眸的瞬间，便与裴彧隽的视线相撞，发现裴彧隽正静静地凝望着自己，眼中掠过若有若无的笑意和温柔之色。
　　“拿着玩儿吧！”
　　裴彧隽付了钱，看着魏无羡道。
　　“唔……”
　　魏无羡顿时眼泪汪汪，他跳到了裴彧隽身上，像个八爪鱼一样攀着裴彧隽，“摩诘，你真好！”
　　他从小就想要个拨浪鼓！
　　魏无羡毫不客气地把冒出来的泪花擦到了裴彧隽的领子上。
　　有洁癖裴彧隽：“……”
　　他不动声色地捏了一个清洁诀，才轻轻松了一口气。
　　“好了，咱们该去做任务了。”
　　裴彧隽把魏无羡从自己身上撕下来，脸上带着无奈。
　　“嗯嗯！”
　　魏无羡一边拨弄着拨浪鼓，一边朝着江澄得瑟。
　　“略略略！”
　　“摩诘给我买了！”
　　他就是单纯地想气气江澄，他以前也经常和江澄这样。
　　但是这一次，江澄并没有不屑地开口：“谁稀罕你那玩意儿？”
　　他只是沉默地看了一眼魏无羡，那双静默的眸子异常的冰冷，魏无羡不由得愣住了。
　　“江……江澄……”
　　江澄没有回答，直直地走在最前面。
　　他就知道会这样。
　　无论是阿爹，还是阿姐，还有现在的裴彧隽，魏无羡总会一点一点地把他们从他身边抢走。
　　“这……这是怎么了？”
　　魏无羡摸不着头脑。
　　裴彧隽微微叹了一口气，手搭上了魏无羡的肩膀，朝着他安慰地笑了笑：“没事，我们跟上吧！”
　　“哦……”
　　魏无羡愣愣地点头，和裴彧隽跟在了江澄身后。
　　魏无羡第一次拥有了属于自己的拨浪鼓，他一路上不停地拨弄，声音响了一路。
　　江澄心中有事儿，自然没有发现他们已经朝着一条无人的巷子越走越深。
　　“人呢？怎么一个人都没了？”
　　魏无羡的眸子警惕地扫视着四周，但手上习惯性地动作却没有停。
　　鼓皮清脆的撞击声在一片死寂的巷子里格外的明显。
　　江澄嘴唇紧闭，唇角微微下压，那一声声的鼓音在他脑子里响个不停。
　　“你能不能不要再玩了？”
　　他突然朝着魏无羡道，眉眼间尽是烦躁。
　　他看着魏无羡手中的拨浪鼓，尽量克制他自己想要将这个鼓扔了的欲望。
　　魏无羡眨了眨眼睛，不明白江澄这是怎么了，但他还是停下了手。
　　江澄脑海中的声音这才消停了一会儿，他移开视线时，恰好看见了裴彧隽的目光。
　　裴彧隽也不知道江澄是怎么了，云旗庙的幻境对他的影响应该消散了才对，为什么江澄现在的戾气和心思反而更深了？
　　裴彧隽无奈和疑惑的眼神就像是一把尖锐的匕首，直直戳进了江澄的心脏。
　　有那么一瞬间，江澄甚至觉得他仿佛浑身血液的流动都受到了阻碍。
　　看着魏无羡就是带着笑容，看自己就是这样的目光，江澄垂眸，嘴角扬起了一个讽刺的弧度。
　　明明……
　　不久前才送给了自己紫晶莲。
　　江澄大步往前走，没有留意到脚下的黑影蔓延。
　　“江澄！”
　　裴彧隽的眼神捕捉到了攀上江澄脚踝的黑影。
　　“什么东西！”
　　江澄瞳孔放大，下意识地避开了黑影的攻击。
　　“小心！”
　　魏无羡大叫了一声，身姿灵活地在黑影攻击的间隙里跳跃。
　　黑影只追着江澄和魏无羡，反而一旁的裴彧隽落得了清闲。
　　他也并没有贸然出手，毕竟江宗主的目的就是为了锻炼江澄和魏无羡。
　　等到了两人都应付不过来的时候，他再出手。
　　魏无羡身形如电，动作迅疾，随便的剑光织成了密密麻麻的剑网，朝着黑影盖去。
　　“魏无羡！”
　　在魏无羡的身后，一道锋利的黑影凝成了尖刺，刺向了魏无羡的背心。
　　江澄想也没想，朝着魏无羡掠去。
　　时间似乎在一瞬间停滞了，尖锐的黑影刺向了江澄的心脏。
　　魏无羡目眦欲裂：“江澄！”
　　江澄瞳孔几乎缩成了针尖，脑海中一片空白。
　　原来，人在临死之前，真得什么都想不起来。
　　宛如银河倾泻，一道银光从裴彧隽的剑尖急射而出，直接击碎了地面的黑影。
　　黑影完全被银光包围，直至消散成灰。
　　站在房顶的江澄腿一软，朝着下方坠落。
　　魏无羡猛地一跃，身形如闪电。
　　但却有一道黑色的身影比他更快，裴彧隽揽住了江澄的腰，平稳地落到了地面上。
　　“没事吧？”
　　裴彧隽皱着眉，手指搭上了江澄的脉搏。
　　“怎么样？”
　　魏无羡赶紧凑上来，紧张地问。
　　裴彧隽松了一口气，摇了摇头，“放心吧！没问题。”
　　江澄此时嵌入了裴彧隽的怀抱，两人的距离极近，他的目光落在裴彧隽线条优美的脖颈处。
　　“江澄？”
　　“江澄！你傻了？”
　　看着江澄呆呆傻傻地不说话，动也不动，魏无羡瞪大了眼睛。
　　江澄不会真得傻了吧？
　　江澄这才发现，裴彧隽的手依旧放在他的后腰，明明隔着衣服和腰带，但江澄感觉这只手仿佛穿透了衣服，直接肌肤相贴。
　　热意漫上了他的脸颊，他轻咳着与裴彧隽拉开了距离。
　　“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江澄把话题拉上了正轨。
　　“闻所未闻，”魏无羡皱了皱眉，看向了裴彧隽，“摩诘，你有见过这个东西吗？”
　　不似寻常的邪祟，却出奇的敏锐和灵活。
　　裴彧隽摇了摇头，道：“我虽然没有遇见过这个东西，但我似乎看见了有关它的古籍。”
　　无论是水云之涧，还是云旗庙，古籍经书无数，他早就在这些年翻遍了。
　　今日遇上的东西，他曾在一本古籍之中见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