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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 1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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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你!”周敦大惊失色,指着沈浅的鼻子,因为太过激动,半天说不话来。
小猫缓缓睁开眼睛,瞥了周敦一眼,瞬间似有滚滚天雷朝周敦劈下,震得他头皮发麻。
一时忘记了呼吸。
直到快窒息时,周敦才猛的吸进一大口气,惊慌失色地抱住自己上下摸索。
确定自己还是全须全尾后,他极其不自然地笑了一下,目光投向别处,不敢再看沈浅和小猫。
一个眼神就有这么大威力?
沈浅挠了挠脑壳,一脸迷茫,她适才还感受到了灵力波动,也不知道是不是幻觉。
“喵。”萧澄淡淡叫了一声。
沈浅听懂后睁圆了一双眼睛,难以置信道:“你会施法了!?”
萧澄微微颔首,他也不清楚为何,这次复活后竟会使术法了,虽然只能使出从前万分之一的功力,但对付周敦这种三脚猫,足以。
沈浅仔细地瞧了瞧小猫,没发现它外观上有什么异样。
又回想起从前,她嘀咕起来:“好像你每一次复活都会比之前更会使用灵力。上一次你能用灵力说人话,这一次你能使出法术,下次岂不是可以变成人形了?”
沈浅期待起来。
萧澄只觉得事有蹊跷,千年来他都无法使用灵力,怎么这回就可以了?
他细细思量,发觉从前都投生在凡俗镇子,现今是第一次投生在灵山,大概是灵剑山灵气充沛,激发了他的灵力。
可他人的灵力都是修炼得来的,怎的他的却与复活扯上干系?
萧澄百思不得其解。
沈浅没想这么多,她欣喜之后又蹙起眉头,神色凝重同小猫说道:“你前几天替我挡剑,真是太危险了,以后不许这么做了。”
“我可以死而复活,为何不可?”萧澄不以为然,这千年间他复活了无数次,命对他而言,是最不值一提的。
沈浅忽略他话中的不在意,继续同他理论:“同样的伤,对我而言只是小伤,对你而言是致命伤。即使你可以复活,总共也只有九次机会,怎可随意浪费?”
“若当时那箭刺中你,你今日绝不会活蹦乱跳站在此地。”萧澄本想反驳沈浅,说到此处时,心不知为何紧了一下,不安之感涌上心头。
隐约有些后怕。
他顿了顿,道:“而那箭刺中我,对我并无影响,我今日依旧活得好好的。”
“可你一下没了两条命啊!”沈浅脱口而出。
“为何是两条?”萧澄发觉不对,双眼微眯看着沈浅。
压迫感排山倒海朝沈浅袭来。
沈浅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悻悻低下头,咬着下唇,欲言又止。
经过几息的心理建设,她满怀歉意道:“你死了之后,我给你喂了丹药,结果你活过来了片刻,又死了。对不起……”
萧澄:……
沈浅忙转移话题:“所以你看,你现在的猫身是真的很容易死,得好好珍惜生命才行。”
萧澄望着她,沉默片刻后决定不去拆穿她的小心思,只冷淡道:“我自有分寸。”
他神色漠然,显然不想再同她谈论此事了。
见他决绝,沈浅不敢再说,唯有默默地走着。
林间寂静,众人一言不发,只时不时有鸟儿啼叫,走兽爬行发出窸窸窣窣的响声,颇有些诡异。
应萝受不了这场景,出声解围:“都说这里有个迷宫,怎么还没到呢?”
周敦附和:“听说就在前面,应该快到了。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光景。”
“说是有荆棘,有迷雾,还会突然一片漆黑。”沈浅道,她想起师兄师姐的描述,暗暗攥紧了手。
这时萧澄才反应过来,她们所在之地并不安全,他凝眉问道:“这是何处?”
沈浅同他解释:“赤华峰的迷雾谷。我们今日来参加宗内弟子试炼。”
“你之前似乎说过,不会参加……”萧澄脑海中回忆起前几日,沈浅同应萝说起试炼时的画面。
当时她还翘着二郎腿,悠悠说反正也赢不了,与其去试炼,不如睡懒觉。
沈浅目光移向别处,飞快眨了几下眼睛,若此时说自己为奖品而来,最后却赢不到丹药,岂不是很丢人?
她决定三缄其口。
“后来想想,我没来过这种地方,来见见世面也好。”她随口编了个理由。
萧澄感到十分奇怪:“这地方这么危险,真不像是你的风格。”
“哎呀,人心难测嘛。”沈浅越说越心虚,连走路都开始同手同脚了。
“别乱用成语。”萧澄斜眤了她一眼。
沈浅本想再说些什么,手却不小心碰到了一根荆棘,她忍不住痛出声来:“嘶——”
只见她手背赫然出现一条血痕,肌肤之下渗出薄薄一层血,恰好与之前被尖石所伤留下的血痂形成一个大大的×。
像是有人不喜欢她的手,恶作剧般在她手背上画了这两笔。
她又痛又觉得好笑,眉眼皱成奇形怪状。
萧澄脸色转黑:“怎么这么不小心?”
“我看看。”应萝抓起师妹的手,细细地看了又看,“还好,刺没有入肉,只是划伤了外皮,过一会儿血凝固了就好了。”
沈浅不想等它自己好,翻了翻乾坤袋,拿出一瓶金疮药,撒了些许在伤口上,再用一块干净白布,将手背里三圈外三圈缠了起来。
周敦看得别扭,十分嫌弃,“一点小伤,不用包的这么严实吧?若我受了这样的伤,都是当无事发生的。”
“又没用你的药,关你什么事?”沈浅狠狠瞪了他一眼。
“这山谷之中听说有毒瘴,若我没受伤,遇上毒瘴掩住口鼻就能躲过去,可我如今身上有伤处,若毒瘴由血液进入体内,会比从口鼻吸入更让人难受,也更难医治。
我啊,这番是防患于未然!”
周敦扯了扯嘴角,一副看不惯她的模样,“什么毒瘴,不过是娇气的借口罢了,无非就是吃不得苦、忍不了痛、受不住伤。
我看你就是那种,身上有一点疼就要去找医修,结果医修说再晚点来就痊愈了的人!”
沈浅听得气不打一处来,胸口冒出大团怒火,“我就涂个药,至于这么叽叽歪歪的吗?你这么看不起我,别跟我们一起走不就完了。”
适才灵宠被欺,周敦本是想借此发泄一下怨气,结果沈浅直接要赶自己走,他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站在原地脸都绿了。
“你不走我走。”沈浅重重地跺脚,从他身边走过。
周敦一路都没个好脸色,沈浅就猜到他说要保护自己绝非自愿,肯定是家长逼着他来的,所以他逮着机会就呛她,他自己不好过就要让她也不好过。
谁要一个成天摆着臭脸的人在身边啊,沈浅也想尽快摆脱他,她拉着应萝走得飞快。
周敦很快就被她们甩在了身后,眼看她们离得越来越远,应萝和小猫对视一眼,挤眉弄眼交流起来。
应萝朝沈浅努了努嘴:快劝她。
小猫看向气得脸色铁青的沈浅,又望回应萝:你劝。
应萝咬着牙齿,又着急又不知道该怎么劝。
其实周敦说沈浅娇气,她也是认同的,毕竟师妹平时刮破一点皮就会给自己上药包扎,还要吃上几粒强身健体的丹药,好好休息一阵,像是得了什么重病似的。
确实是有些小题大做了。
可周敦把话说得太难听,谁听了心里都不舒服,她也不能劝师妹当他的话是耳边风。
正想对策时,应萝脚下一空,身子歪向荆棘丛,沈浅一惊,忙将师姐拉回来,结果她自己因此连退几步,踩到山坡边缘,霎时间身形不稳,不受控制地跌落下去!
“啊——”
沈浅在小山坡上一路滚了下来,幸好小山坡不高,她滚了几圈便到底了。
“好……好痛啊……”她疼得面容扭曲,话都说不利索了,面颊涨得通红,紧紧咬着牙关,颈间青筋清晰可见。
萧澄方才被抛在空中,一时没抓住沈浅,只能任由她掉落,反应过来后他忙跑下山坡,面色焦灼问道:“你感觉哪里痛?”
“哪里……都痛。”沈浅眉毛拧成一团,额头冒出一层薄汗,似是痛入骨髓。
应萝吓坏了,三步并两步跑过来,将师妹扶起,又心疼又着急:“你手伤得好严重。”
沈浅手上缠着的白布已被荆棘划开,裸露在外的皮肤被刺得满是血点,另一只手更是遍布尖刺,鲜血直流。
“我脸没事吧?”沈浅痛得龇牙咧嘴,眼眶湿润,快要哭出来了。
她掉落时第一反应用手遮住了脸,手可以伤,脸可不能有事,要是脸也被划出一个X,她就没脸见人了!
应萝捧着她的脸看了看,“脸没有伤。”
沈浅顿时松了一口气,好似觉得不那么疼了。
萧澄眉头皱的更深,都什么时候了还想这些不重要的,他对应萝说道:“看看她身上有没有淤青或者骨折。”
闻言,应萝连忙开始检查师妹身上的伤,一番查探下来,她眼眸中充满了酸楚:“都是淤青和刺伤,没有一块好地方。”
“好像还有崴伤。”沈浅指了指自己的脚踝,苦笑着。
萧澄眸色转暗,沉着脸道:“我们速速出去,回灵溪峰疗伤。”
“不行!”沈浅陡然大喊,紧张起来。
“为何不可?”萧澄不解,“都伤成这样了,还要继续参加试炼?”
这时周敦赶来,他见沈浅全身是伤,心生愧疚,也劝道:“反正我们现下是最后一名,也赢不了,不如及时回去医治,早点医治还能早点痊愈,何乐而不为?”
沈浅丝毫不为所动,她的脑袋摇的像个拨浪鼓,“不用回去,我有带药,涂了就好了。我要继续参加试炼。”
周敦不懂她为何如此坚持,他翻了个白眼,“刚刚你伤了手,那么轻的伤还要郑重其事地包扎,现下伤得这么重,居然要置之不理?真是搞不懂你!”
沈浅眼角余光瞥向小猫,又迅速挪开不让它察觉。
她看向师姐,神色复杂:“我要留在这里。”
留在这里,才能拿到那救治灵兽的丹药。
应萝感应到师妹的求助与坚定,心下了然,她向来是无条件支持师妹,这回也不例外,她说道:“我帮她上药就好了,不是什么伤筋动骨的重伤,不碍事的。”
“嗯嗯嗯。”沈浅捣蒜般点头。
此言一出,萧澄更加看不懂这两人,神色变得古怪起来。
“寻常试炼罢了,怎么这么执着?”周敦完全不能理解。
他很是不安,若是沈浅在这里出事,周季的事情就越发说不清了,父亲肯定还要大骂自己一顿。
既然她不肯自己出去,他就帮她出去。
周敦从身上翻出信号弹,面色严肃道:“我叫夫子来。”
“你点了信号弹,你就出去,我不出!”沈浅大喊,一脸决绝,好似坚如磐石,不可动摇。
他点的是自己的信号弹,若沈浅死活不认,最后夫子只能带他出去,那就更麻烦了。周敦忿忿收回点信号弹的手。
萧澄也被气得不轻,脸色十分阴沉。
正思索法子时恰好瞧见沈浅脚边也有一个信号弹,那应当是她刚才掉落的。
如若点了她的信号弹,即使她不愿,夫子也会强行把她带出去。
他心中定了主意,面上不动声色,悄然往她脚边走过去。
沈浅余光一直盯着小猫,见他走动,她顺着橙色身影望过去,赫然看见脚边的信号弹,脑中登时警铃大作。
她伸手想一把拿回信号弹,不巧萧澄也及时抓住了信号弹。
谁都不肯松手,双方僵持不下。
引线在萧澄那边,他施法想直接把信号弹点了。
沈浅大惊失色,威胁道:“你要是点了,我就在它升空之前把它毁了。”
毁了信号弹,待会儿若真有什么致命危险,便是无计可施了。
萧澄不敢再动,他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沉眉道:“你怎么这么倔强?”
沈浅眸光颤动,她咬着下唇,“我……”
她欲言又止,脑袋渐渐低下去,半晌道:“我就是要赢。”
言辞之间,无比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