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把师祖养死了》麟沐

15、第 15 章

　　一刻钟内，小猫死了两次。

　　先是因伤逝世，没了心跳与呼吸。恰好此时谢姮找出一粒灵药，“这是……”

　　没等谢姮说完，沈浅就着急忙慌地抢过药，张开小猫嘴巴喂它吞下。

　　“治人的。”谢姮把话说完，神色中充满了抱歉，“兴许不管用。”

　　“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现下只能死马当活马医。”沈浅不在意这些细节，她只想尽力一试。

　　几息过去，小猫胸口有了微弱的起伏。

　　“管用了！”沈浅面露喜悦，很是激动。

　　小猫吐了一口红中带褐的血，而后咳嗽不止。

　　“这是把淤血吐出来了？要好了？”沈浅凝眉，心揪不已，她不懂医理，也不知这现象是好事还是坏事。

　　谢姮虽有行医经验，但救的都是凡人，从未救过救灵兽，她低声回道：“应该是。”

　　见状，应萝提议：“我们赶紧上山，找师叔帮忙吧。”

　　“对对对。”沈浅如梦初醒，连声应道。

　　她们对救猫都是一知半解，找个会医治灵兽的人对症下药才是正道。

　　正在她抬手要御剑时，小猫又吐出一大口鲜血！

　　这次的鲜血颜色浓丽，看得沈浅心止不住地颤抖，鼻尖萦绕着甜腥的血味，更是让她抓狂。

　　“怎么还吐血啊？”她带着哭腔说道，一时手足无措。

　　小猫嘴角溢血，脑袋一歪，无力地垂落下去。

　　似油尽灯枯，回天乏术。

　　沈浅怔住，她能感受到手上的毛茸茸已无脉搏，“这是……又死了？”

　　谢姮和应萝倒吸一口冷气，方才竟是回光返照。

　　事已发生，无法挽回。应萝上前轻拍沈浅背部，软声细语地安抚她：“它会复活的。前几次不是复活了吗，这次应该也不例外……”

　　沈浅眸光忽闪，面露惊惧，仿佛想到了什么可怕之事，她紧抿红唇，不甚确定地抬眼问道：“那它刚刚……是又死了一次吗……”

　　话甫一出口，应萝身形一顿，她神色转瞬间变换多次，从惊讶到醒悟，再到愧疚，她的良心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不安，“应该是的……”

　　原本小猫中箭而亡，她们带回去等一两日，它便会自己复活了。可她们偏偏给它吃了丹药，丹药勉强救活了小猫，却没有治好它的伤。箭伤过重，失血过多，小猫再次因此死亡。

　　好心办了坏事，让小猫的九条命一下少了两条。

　　沈浅后悔莫及，她用手重重锤着额头，难以接受自己居然如此蠢笨。

　　“它……”应萝一下找不出话来安慰沈浅，只好说道，“它还剩几条命呢，我们以后好好养着，别让它出事就好。”

　　“对哦，以后。”沈浅反应过来，急切地问谢姮，“你知道有什么丹药可以救治灵宠吗？我去搜罗来，以备不时之需。”

　　谢姮沉思片刻，道：“三日后灵剑宗会举行一个试炼，奖品是专治灵宠的丹药，据说只要还有一口气，就能救活过来。”

　　这个试炼沈浅也有所耳闻，仅对灵剑宗入门一年内的弟子开放，无需报名，当日去到即可参加。之前她觉得自己必定赢不了，就没再理会了。

　　现在要参加的话，岂不是赶鸭子上架？

　　她很是为难，自己这三脚猫功夫，想赢也有心无力啊。

　　应萝看懂了沈浅的纠结，说道：“我记得第一二三名另有奖品，第四至第十名的奖品才是丹药。”

　　此言让沈浅看到了希望，她盘算起来：“大概有五十位同门参赛，我拿个第十名，应该也可以。”

　　“我会帮你的。”谢姮道。

　　沈浅忙摆摆手，严词拒绝：“你肯定要拿第一！”

　　家里有个那么严厉的父亲，谢姮要是拿了第四名，还不被打死？

　　谢姮愣住，不由得低下了头，满怀歉意。

　　应萝立马解围：“集我和小浅两个人的力量，定能拿下第十名。”

　　“就是就是，我也没那么弱的啦。”沈浅对自己充满了信心。

　　她做不到第一，但成为第十，还是绰绰有余的。

　　*
　　三日后，赤华峰。

　　赤华峰是谢家之地，此次试炼在山峰外圈的山谷中进行。临近进谷时分，已有一大群人聚集在山谷外了。

　　沈浅与应萝两人从远处跑来，皆跑得面红耳赤，大汗淋漓。

　　“好……好险……”沈浅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结结巴巴感慨道。

　　应萝话都说不出来，只猛地点头。

　　一直在等候她们的谢姮松了一口气，问道：“你们不是说会早点到吗，怎么反而迟了？”

　　沈浅叉着腰喘息，讪讪一笑：“第一次来，迷路了。”

　　竟是这个原因。谢姮噗嗤一笑，摇摇头：“幸好赶上了，不然你这几日的准备就白费了。”

　　她们这几日一直在搜集试炼的资料，问了许多人查了许多书，本以为第十名已经十拿九稳了，没成想沈浅应萝忘记了自己是第一次来赤华峰，并不认识路，在路上耽搁了许久，差点连山谷都进不去。

　　险些，就出师未捷身先死。

　　沈浅想来，有些后怕，她用手背擦了一把额头的汗，轻叹一声。

　　正此时，山谷界碑处的迷雾散开，谢姮：“试炼已经开始，我们走吧。”

　　沈浅与应萝已缓了过来，她们大踏步走进山谷。

　　谢姮递给沈浅和应萝各一根信号弹，说道：“山谷中遍布陷阱，危险重重，你我待会儿可能会走失，若那时受了伤实在坚持不住，可以点燃信号弹求救。”

　　应萝接过，递一根给师妹，一根自己留着，她问道：“点了它就相当于放弃比赛了吧？”

　　“没错，不到万不得已，不能轻易使用。”谢姮点头称是。

　　“好。”沈浅将信号弹放在腰间，再打开香囊看看小猫，只一眼，她神色变得十分落寞，很是失望。

　　谢姮：“小猫还没复活吗？”

　　沈浅伤心垂下眼帘：“没有，都三天了，它还是那样。”

　　“可能这次伤得比较重，要等久一点。”谢姮安慰她。

　　“嗯。不管它了，今日最要紧之事是拿到灵药，快走快走。”沈浅加快步伐，又忽而想起了什么，“周季的事情查得怎么样？”

　　谢姮：“只确定他不是周记果铺的人，其他的一无所获。”

　　“沈浅！”前方传来一阵呼喊，只见周敦跑了过来。

　　三人皆陷入迷茫，面面相觑，不知周敦所为何事。

　　周敦行了一礼，开门见山道：“你前几日遭遇刺杀之事，当是大伯所为。虽然不知你是如何与周仪结怨，但父亲嘱咐我要照拂你一二，不知可否与你们同行？”

　　这一番话，将自己家与周季撇的干干净净，既道出了幕后黑手，又不失风度。沈浅暗暗佩服，只是这话不像周敦的风格，想来是别人教他说的。

　　他说想保护自己大约是一个借口，真实目的应是找到证据，好给周仪家定罪。

　　山谷环境险恶，稍有不慎就会葬身此地。若周仪的人想要在此动手，她们确实没有十足的把握能躲过去，多一个人就多一分生机，沈浅答应下来。

　　随后四人同行，熟络之后，周敦肩膀忽然出现一只绿羽鸟。

　　这绿羽鸟甚是好看，羽毛是翡翠般的绿色，且光泽艳丽，柔顺光滑，让人眼前一亮。

　　沈浅应萝的目光皆被吸引过去，双眼放光，惊叹不已。

　　看着沈浅与应萝羡慕的眼神，周敦得意道：“这是我的灵宠。”

　　绿羽鸟亲昵地蹭了蹭周敦，它听懂了主人的话，正在向主人撒娇。

　　沈浅目不转睛盯着绿羽鸟，转念一想，笑道：“你想赢那个灵宠的丹药吗？”

　　周敦抚摸着绿羽鸟的小脑袋，有些遗憾：“我们现在是最末尾的几个人，约莫是不能赢了。”

　　沈浅闻言身形一怔，着急又担心地同谢姮说道：“你快走吧，你得拿第一！”

　　谢姮不是很情愿，踌躇不前。

　　“不用担心我，有周敦，有师姐，我没事的。”沈浅信心满满，给她吃定心丸。

　　“那……我走了。”谢姮看出沈浅是真心想自己赢，她只好御剑飞向前方，离开此处。

　　“谢姮这模样，真是少见啊。”周敦略带讥讽地说道。

　　沈浅不想与他谈论此事，她岔开话题：“你这灵宠，可以给我摸摸吗？”

　　绿羽鸟明明能听懂人话，却充耳不闻，它自顾自地梳理起羽毛，将头埋进翅膀里，连个正眼都不给。

　　周敦也不想让人随意乱摸，他质问道：“你没有灵宠？”

　　语气中带着几分刻薄。

　　沈浅迟疑几瞬，喃喃自语道：“有是有……”

　　她低头打开香囊，正巧见小猫睁开眼睛，懒洋洋地看着她。

　　沈浅又惊又喜，声调不禁高了起来，带着炫耀的意味说道：“我的灵宠比你的好多了！”

　　周敦皱起眉，不甚服气，认真道：“拿出来，我们比一比。”

　　小猫刚复活，沈浅只想让它好好修养，正想婉拒，眼前闪过一道橙色的身影，肩膀一下重一下轻。

　　与此同时，绿羽鸟发出尖叫，显然受到了惊吓。

　　只见它羽毛乱作一团，翠绿颜色暗淡下去，像是秋天即将枯萎的树叶，毫无方才的艳美风姿。

　　反观小猫，已气定神闲趴在沈浅肩上，懒散又悠然。

　　漫不经心地闭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