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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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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室内,齐尧和莫寒卿并坐着,顾明熠坐在对面。
男人长腿交叠,把玩着右手的尾戒。
“顾先生,这件事我们希望能私了。”
她看着他的眼神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顾明熠心中蕴出一丝怒意,嘴角扬起一个讥讽的笑“我要是不呢?”
齐尧压下想骂人的冲动“顾老板,当是卖我个面子,都是生意人,日后好相见。”
“顾家的场子被砸,传出去,我的面子往哪搁?”
齐尧拍了桌子,莫寒卿抓住他的手臂。
顾明熠顺着看过去,攥紧了拳头。
她平静开口“你想怎样?”
“赔钱吧。”
“就这样?”
莫寒卿狐疑。
“三百万。”
“碰!”
门被从外面踹开,少年像一只暴怒的狮子,骂道
“你他妈敲诈!”
顾明熠笑着看他,从容说到“三瓶罗曼尼康帝,还有几十个奥地利水晶杯,你经常去送货,应该知道值不值这个价。”
少年的脸涨得通红,莫寒卿挡在他身前,手掌小心翼翼地放在他肩上“交给我处理。”
少年咬着牙说“我不需要。”
顾明熠支起手肘,一脸玩味的样子,像是在看好戏。
莫寒卿吐了口气,“这不是逞能的时候。”
莫澜泽被架了出去,齐尧拿出支票本,冷笑道“不就是三百万,老子赔!”
“你没听懂话?我说,要她赔。”
他的手指微微指向莫寒卿。
“好,我现在就打给你,银行卡号给我。”
她划开手机,放在茶几上,滑到他面前。
顾明熠拿起她的手机,纤长的手指敲击着键盘。
三百万到账,顾明熠走到莫寒卿面前,微微弯腰,在她耳边轻轻开口“那就,晚安了。”
出了警局,莫澜泽等在门口。
莫寒卿特别惊喜看到他,高兴地走近,少年却甩给她一张纸。
“欠条,我会尽快还你。”
齐尧掐着腰“我说你这孩子怎么…”
莫寒卿拦着他,收下欠条“好啊,那正规点,把你的电话,住址都写上去。”
少年乖乖趴在警局门口的狮子上写欠条,莫寒卿在一旁,淡漠的眼神下透着几分温柔。
少年的字很好看,笔锋凌厉,潇洒飞扬,只是还有些未脱稚气。
齐尧在旁边抱着手臂,一脸难以置信。
“还有要写明,十八岁之后才开始还。”
少年暴躁道“你怎么那么多事?”
莫寒卿冷静开口“我是债主,我说了算。”
少年舔了舔后槽牙,乖乖写上那句,然后把欠条甩给她。
少年讥笑“放心,老子不偷不抢,一个月内还你钱。”
少年骑着摩托车扬长而去,莫寒卿轻叹“死小子,戴个头盔啊。”
齐尧问她要不要跟着,莫寒卿摇头。
“太晚了,今天让他好好休息。”
她又想了想“你帮我找人跟着他,别让他去做什么太辛苦的工作。”
齐尧打电话的时候,她倚着墙,有些无力。
齐尧叹了口气,挽着她的手臂“该休息的人是你才对吧!”
她还穿着高跟鞋,脚痛得都快没知觉了。
莫寒卿靠着齐尧,问他“有烟没?”
齐尧惊讶不已,张了张嘴,这还是头一次一个女人向他要烟。
“要不我去给你买一包?”
莫寒卿看他的样子莫名好笑“算了,吃烧烤去。”
齐尧愣了愣“啊?”
“啊什么?饿死了,快走!”
就算天塌下来,总要填饱肚子再说。
远处黑色宾利中坐着的男人,用手里的手机轻轻敲击着玻璃,目光始终注视着远处的莫寒卿。
“很快,很快。”
7.
莫寒卿被叫到了校长办公室,校长暗示说,齐尧帮她走后门的事情被人举报了,她没有教师资格证。
原本这事情没那么麻烦,但齐尧的爸爸是市长,要是被曝光,会很麻烦。
这事情发生在几天前,齐尧一直没和她说。
莫寒卿会意,就说“校长,经过这一个多月,我发现我无法胜任这份工作,所以今天我来找您是想辞职,实在抱歉。”
她找到了莫澜泽,知道了他的状况,而且留在一中似乎不是亲近他的最好选择。
不过临走前,她去了莫澜泽的班级,培养了几个卧底,莫澜泽身边的朋友。
有时候,漂亮姐姐的温柔攻势还是很管用的。
她有了新的事情要做,攻略她亲弟,莫澜泽。
顾家老宅位于北城远郊,占地三十亩。
顾老爷子虽然不再插手公司事务,但仍是董事长。
顾明熠是孙子辈,排老三,老大顾明远和他同父异母,和他父亲顾远章一起车祸早亡,老二顾明翰是二叔顾远梁的儿子。他还有个姑姑顾远萍,是顾老爷子的小女儿。
黑色宾利驶入老宅,宽敞的大厅内能清晰听到鞋跟触碰大理石地面的声音。
管家接下他的外套“三少爷,各位先生、太太都在餐厅。”
“都到了?”
“大小姐和老爷在楼上。”
顾明熠停下脚步,与管家对视一眼。
管家会意“我去请。”
他一进餐厅,顾远梁的太太陈慧芬就开口“刚当上执行总裁就这么目中无人,连家宴都迟到,让我们做长辈的等你一个!”
顾远梁唱白脸“明熠可能工作太忙,这才来晚了。”
顾明熠拿着佣人递过来的热毛巾擦手“是啊,毕竟我不像二哥那么清闲。”
前段时间顾明翰手下的公司被查出资金链存在缺口,少的钱全都被顾明翰挪为私用。
顾老爷子一气之下,把子公司全部管理权收回,交给了顾明熠。
顾明翰经营了不少酒吧会所,所占股份全部用来填补资金缺口。
陈慧芬涨红了脸,站起身没等开口,就被一声暴喝震住“要吵就滚出去吵!”
众人都站起来迎接顾老爷子,唯独顾明熠,和旁边站着的佣人说了句“给我换成威士忌。”
顾老爷子轻叹口气。
“听说昨天你去了警局?”
顾明熠切羊排的手顿了一下,目光犀利看向顾远萍。
“处理好,公司形象很重要。”
顾明熠擦了擦嘴,笑道“您放心。”
顾老爷子身体不好,没吃几口就离了席。
顾明熠把餐刀一掷,碰撞着对面几人的盘子。
他们面色发白,暴跳如雷站起来。
他眼神狠戾,嘴角却挂着笑,摇晃着手中的玻璃杯,平静开口“二叔你的那个情人是住在浣花别墅吧,门牌号是一三零几来着?还有姑姑,听说你前阵子购置了御华亭的房产,媒体已经不止一次拍到你和小明星进出那里……”
“什么事该管,什么事不该管,我相信两位长辈一定有分寸。”
“否则,我这个做晚辈的,亲自教你们。”
攻略亲弟这件事,对于莫寒卿有点困难。
一个原因是他们之间有代沟有误会,从小没一起长大有些尴尬,另一个原因是,莫寒卿这人从骨子里的淡漠让她对许多人都没有了解和亲近的欲望,她可以用技巧假装,但不擅长用真诚表达情感。
那天她听说莫澜泽帮人送货,她开始失眠。
莫澜泽很少上课的原因是不是因为没有钱?他到处打工,生活拮据,会不会为了尽快还她钱去做苦力?
不对,他长得帅,万一去做男公关怎么办?
于是她用了最笨的办法,跟踪。
她按照地址去找莫澜泽,那是个老住宅区,设施老旧,楼道里连个灯都没有。
她站在楼下,胸口发闷。
远远听到莫澜泽的声音,她立刻躲了起来,跟在他身后。
盛夏八月,莫澜泽穿了一件白T恤,破洞牛仔裤,利落的寸头野性十足。
莫澜泽一直知道自己有一个姐姐,他母亲在时经常会提起她。
长大后,莫澜泽在网络上了解过她。
首席芭蕾舞演员,高贵的天鹅公主。
他为她骄傲,却又恨她一次都没有出现过。
莫寒卿跟在他身后,她的外形太过显眼,来往行人的注视使少年发现了她。
少年浑身带刺“你跟踪我?”
莫寒卿面无表情,点了点头。
这把他想好要说的话怼了回去。
她跟着莫澜泽去了一个修车厂。
搬货的工作不能再做,莫澜泽砸了顾家的场子,没人敢再用他。
朋友给他介绍了一份工作,帮富家子弟改装车,报酬不菲。
说是修车厂,其实是一个赛车场,富二代投资,场地很大,来玩的人很多。
莫寒卿一进门,就被当作是来玩的顾客。
莫寒卿想着来玩一次也不错,就跟着店员去换了衣服。
赛车服紧身的裁剪将她的好身材勾勒无余,她一出现在场地内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就连棚里和莫澜泽一起的同事也去看她。
莫澜泽从车底滑出来,扯着身上的背心擦汗,右手拿着一个扳手。
她怎么自己在那玩上了?
“澜哥,这女的长得也太好看了吧!”
莫澜泽立刻踹了他一脚“有什么好看的,干活儿去!”
那人乖乖闭嘴,不知是谁说了句“澜哥,她是不是来找你的,你们俩…长得好像。”
莫澜泽抿着唇“像个屁。”
莫寒卿没玩过赛车,新鲜地很,第一圈她没开太快,第二圈开始就恨不得把油门踩到底。
全场的目光都被她吸引,不少人守在终点想加她微信。
她下了车,看到莫澜泽沉着脸站在人群中。
她眨了眨眼,指指自己的头盔。
莫澜泽嫌弃地看了她一眼,帮她摘掉头盔。
“玩够了就赶紧走。”
“谁说我玩够了?”
她跑去休息去喝汽水,莫澜泽就在后面拎着头盔跟她走。
“债务人,你喝不?”
他的不字还没说出口,莫寒卿继续说“苹果还是橘子?”
少年撇撇嘴“苹果。”
莫寒卿顿了顿,笑着说“我也喜欢苹果。”
姐弟俩不笑时,脸上像写着“生人勿近”。
他们两个坐在一起,想要微信的人都提不起胆子靠近。
“我满十八了。”
“才怪。”
“虚岁十八!”
“哦,十八还在高中晃……”
少年咬牙切齿,莫寒卿继续默默道“但我也是很羡慕你的,我从小就很少去学校,也没有什么朋友……”
“为什么?”
“你想知道?”
少见撇撇嘴。
“那这样,我和你说我小时候的事,你也给我讲讲你小时候的事情,好不好?”
少年的眸子一下子暗下来“我不想知道,也不想说。”
莫寒卿换了个话题。
“你在这一天能赚多少钱?”
“五百。”
“哦,要六千天。”
“我帮人比赛,会赚的很多!”
“那是多少?”
“一场十万。”
莫寒卿眯了眯眼,捏紧瓶子。
一场赛车十万,要么天上掉馅饼,要么玩命。
“我说了一个月之内还你,言出必行。”
莫寒卿心中酸涩,抿了抿唇“你几点下班?请我吃饭吧。”
莫澜泽顿了顿“我没空。”
“不如我请?”
莫寒卿顺着声音看过去,男人贵气斯文,眉眼看起来有些阴狠。
“介绍一下,我是这里的老板,顾明翰。”
齐尧口中的,顾家那个废老二,顾明熠的哥哥。
按齐尧的话说,小人做派难登大雅之堂,他第一个看不上。
莫澜泽拉着莫寒卿站起来,催促道“你赶紧走,我要工作。”
顾明翰笑着对莫澜泽说“没关系,你可以在这里。”
语气有些轻蔑。
莫寒卿瞬间不爽,但又顾及着莫澜泽是这里的员工,假笑道“不用了,工作就要有工作的态度嘛,就算是…熟人也不该占用太多时间,谢谢顾老板的好意。”
她示意莫澜泽离开,莫澜泽没动,像只护崽子的母鸡挡在她和顾明翰中间。
有人来叫莫澜泽,说车子出了点故障,他这才离开。
“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请你共进晚餐?”
顾明翰表现得很绅士,可莫寒卿却从他眼中看到了阴险。
她不想和他多做纠缠,但为了不给莫澜泽添麻烦,又不得不笑脸相迎。
直到顾明翰接到一通电话,他的神色立刻变得紧张。
直觉告诉她,和顾明熠有关。
不过她没深究,反正能让她耳根清净就行。
一小时后,顾氏集团二公子被爆pc登上社会版头条。
顾明熠拿着手机,反复观看一段赛车的视频。
那年他在橱窗里看到一辆摩托车,第二天她就让人买回了家。
“谁说是给你的,是我自己要骑。”
“明熠,我学不会,你来载我。”
“明熠,你不许这样载别人。”
助理小周进来说“顾总,董事长找您。”
顾明熠把手机开了外放,一边听骂一边看视频。
她开车的速度越来越快,他笑得开心,小周脊背发凉。
顾老骂完了,顾明熠揉了揉耳朵“我会解决,您放心。”
挂了电话,他对小周说“顾明翰在城南投资了一个赛车场,去找其他合伙人,买下来。”
小周没反应过来,顾明熠继续说“他刚才说什么来着?”
“哦……集团公司股价跌了六个点,还有安家决定解除和您的婚约……”
顾明熠的笑容更加邪肆,正中他下怀。
“半小时后我要看到让渡书。”
“啊?”
“你还有29分钟。”
小周顿时腿软,收了文件夹跑出办公室。
顾明熠站起来,理了理袖口。
她喜欢玩,他陪她好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