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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第 3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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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兰息度沉默了一会儿,抬起手,回忆着曾经观看过的舞蹈,生涩地踏起舞步。
就想搞个事,不仅卖身,现在居然还卖起艺了。
她颈间依然缓缓流淌出鲜血,在空气中划过一道弧线,绕着她的身影飞向维吉尼娅的指尖。
在极致的舞步之下,她的生命力悄然流失。
这或许就是这位首领大人所追求的美学。
无声的房间中不时传来裴兰息度磕磕绊绊的声音,她真的不会跳舞,让她杀个人还行,跳舞还不如杀了她。
“叮叮叮——”
电话声音突兀在房间响起,裴兰息度动作猛地顿住,像是被这刺耳的声音吓到。
维吉尼娅伸手接起电话,“人找到了?”
裴兰息度缓缓转动着身体,手指高高扬起,像是一只濒死的天鹅。
她低下头,唇角勾起,无声倒计时:
5、
4、
“首领,哈代被我们发现的时候已经被人杀死了。”
“什么?出什么事了?”
3、
“我们在他的身边发现了一个保险柜,里面——”
2、
“里面是我们组织的全部情报资料,哈代策划了针对我们组织的覆灭计划。”
1。
“啪!”灯光和电源一同断掉,房间里陷入一片漆黑。
月光沿着窗帘窄窄的缝隙照进来,维吉尼娅目光沉沉地攥住话筒。
那个该死的哈代,应该庆幸他已经死掉了,如果落在她的手上,就别想痛快地死去。
维吉尼娅望向漆黑一片的房间,此时房间里寂静无比,跳着舞的裴兰息度在灯光灭掉的那一刻就停止了动作。
怎么停电了?
“您似乎信奉神明。”
维吉尼娅的目光冷下来,她找不到声源方向,不过这个声音她可太熟悉了,是她即将死掉的猎物。
“这个时候你不怕我了?”
“您说过,神明会眷顾怀有异能力的人,所以神明也会眷顾我。”
裴兰息度的声音没有方向,像是从四面八方传来,“祂不会让我死在您的罪恶中的。”
“你有异能力?”
裴兰息度隐藏在黑暗之中,注视着维吉尼娅的方向,“我的异能力是控制特定空间的一切物品,自我进入这个房间之后,所有的东西都在我的异能力控制之下了。”
所以房间的电源才会莫名其妙地断掉吗?
维吉尼娅冷笑一声,“装神弄鬼!”
血液化成利刃向虚空射去,四面八方顿时传来物品碎裂的声音。
墙面留下一道道深深的痕迹。
既然不知道裴兰息度在哪个方向,那无差别地攻击所有方向,她总会被击中。
房间中传来幽幽的叹息,“我不是告诉您了吗?在这个被控制的房间里,您伤不到我的。”
裴兰息度的指尖浮着一朵黑色蔷薇,在血刃凌乱的攻击中稳如泰山。
欸,百分百的好运气就相当于人体描边,你打不着。
维吉尼娅的肩膀上轻轻落了一只手,她微微偏头,哼,抓到你了……
她猛地回过头,发动异能力将空气中的血液凝在一起形成一把巨大的刀刃,寒光闪过,迅速砍向身后的人。
熟悉的砍断人体的阻碍感从手掌传来,维吉尼娅自信一笑。
“看来你是哈代派过来暗杀我的人,真是不自量力!”
对方一定不是被哈代抢走的,而是哈代派过来试图暗杀她的。
只不过不知道哈代为什么突然死亡,对方就心急地下了手。
而现在,她不还是把暗杀者给杀掉了吗?
“您在说什么呢?”裴兰息度的声音突然响起,似乎就附在她的耳边,像个幽灵。
维吉尼娅心里一惊,刚刚她明明就杀掉了一个人,可现在裴兰息度还活着,那她刚才杀掉的人是谁?
这时,她的肩膀上再度搭上一只手。
她僵硬地转过头,搭在肩膀上的手苍白得毫无血色,干瘦的皮肤贴着骨头,甚至在这暗夜中隐隐发青,没有丝毫活人的气息。
维吉尼娅稳住心神,血刃再度向身后挥下。
拦腰斩断人体的触感再次从她的手掌传来,她神色警惕地望向黑漆漆的房间。
“你究竟是什么人?”
“哎呀,您不会以为我死不掉吧?”裴兰息度低声笑起来,诡异的笑声填满了房间的每一处角落。
“告诉您哦,您刚刚杀掉的不是我。”
不是她,那会是什么?
她不会认错那种感觉,她杀过无数人,那种感觉不会有错。
可那是什么——
维吉尼娅的目光瞬间凝结,瞳孔睁大。
一张熟悉的、惨白的脸正面贴着她的额头,没有瞳孔的眼睛直直地注视着她,扑面而来的尸体腐臭味让她感到一阵窒息。
这是被她杀掉丢在沙发后面的人。
维吉尼娅迅速向后跳跃,接着撞进了另一个人的怀里。
她向后转动的脖子咔咔作响,几乎是能够预料的,她正靠着的,也是一具被她杀掉的尸体,那尸体正侧过脸看她。
哦,她的上帝……
这是什么恐怖片现场?
裴兰息度坐在茶几上,手指翻飞,蔷薇的枝条在空中飞舞,另一头牵着的是那几具尸体,好像在玩操纵人偶的小游戏。
“您喜欢这样的礼物吗?您看,她们多么希望拉您去地狱呀。”
维吉尼娅的血刃一道接着一道地射向空中,企图将这些尸体四分五裂,可她们感觉不到疼痛也没有意识,几乎不受她的攻击影响。
不好!
维吉尼娅迅速判断形势,这种情况对她非常不利,不能再继续在这里待下去了。
“您要去哪里呢?”裴兰息度的声音变得失落,甚至有些委屈。
门锁转不动……
维吉尼娅放在门锁上的手顿住,身体瞬间僵硬,她的肩膀上搁上来一双手,缓缓地环住她的脖子,勒紧。
“噗嗤、”
利刃贯穿血肉的声音从她的身后传来,维吉尼娅上挑的嘴角停止不动,她愣愣地低下头,一直苍白的手贯穿她的腹部,掏空了一个大洞。
在她的身后,尸体的背部插着一把巨大的以鲜血凝成的刀刃。
地板传来沉闷的响声,维吉尼娅悄无声息地死去。
在她的身旁,躺倒着几具碎裂的尸体。
裴兰息度坐在高高的茶几上晃着腿,收回异能力。
“真是抱歉了姑娘们,如果你们还能再活一次,要记得远离这个鬼地方。”
她扯开房间的备用电源,连接电话线,模仿维吉尼娅的声音和语气,向Bloods发出指令:吞掉哈代组织的全部。
——
早见春日此时依然没能想明白异能特务科的人到底要利用她做什么。
定不了她的罪,也杀不了她。
仓田千代子的身份是森鸥外亲自办的,再加上他在政府那边有不少人脉,一定没有问题。
也就是说,她凭借着仓田千代子的身份做的事情,到底能让异能特务科产生什么想法?
川濑依然嘴上不停,叙说着他的残忍手段,试图营造一些恐怖氛围。
早见春日烦躁不已。
她抬脚走向离川濑最近的角落,隔着玻璃咧开嘴,“你想死吗?”
盯着这把椅子,鸣瓢秋人下意识觉得他应该认得这个东西,只是当他仔细想的时候却什么都想不起来。
他回头望向这漆黑角落之外的火海,又回头看了看这把上了锁的椅子,觉得还是这边安全一点。
他走过去,晃了晃那把牢固的锁。
怎么打开它呢?
分析室的人神情严肃地望向那把椅子,那是进入意识世界的入口。
第二层意识世界,他们从来没有进入过,更何况还是上锁的。
鸣瓢秋人不能再继续下去了,他会有危险的。
“我们要把他叫醒!”
“可是把他从意识中打断,他同样会有危险。”
“再这样下去他就不一定能回来了!”
现实世界的争论并不能传到鸣瓢秋人的耳朵中,他正专注地寻找能够打开这锁链的钥匙。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可以找到钥匙。
……找到了!
鸣瓢秋人拿着遗落在椅子不远处的钥匙,仔细地、认真地打开那把锁,把上面的锁链一圈圈解开。
他突然有种预感,他好像解开了某种禁忌。
他不知道这种预感从何而来,那更像是一种直觉,遇到危险的下意识直觉。
他躺倒在椅子上,闭上眼睛,意识沉睡。
早见春日猛地停住动作,心脏猛烈跳动,“扑通、扑通、”
她闭上眼睛,按住突然兴奋起来的心脏,大脑随着心脏的跳动迅速充血,传来一阵细密的疼痛。
过了一会儿,她慢慢睁开眼睛。
原本漆黑的瞳孔此时居然变成浅淡的、无机质的灰色,那不像是人类能够拥有的瞳色。
早见春日转动着脖子,唇角勾起一抹了然的微笑。
“原来如此……”
束缚在灵魂上的禁锢被打开,她的眼睛能“看”得到的东西更多了。
身边搁置的物品上能够看到的信息成百倍地扩大,意识自主地将这些能够读取到的信息整合、分析、判断、得出结论。
她知道了异能特务科把她送过来的真正目的了。
“喂,你怎么了?”川濑一脸看好戏的样子,假惺惺地问道。
早见春日歪头看他,“小的时候不论怎样努力都被人忽视的滋味不好受吧?”
川濑的表情变得阴狠,“你在说什么?”
“真是可怜啊……从小就被妈妈丢下了,爸爸也不管你,没有人喜欢,也没有人爱,身边的所有人都说你是个多余的人,就不该生活在这个世界上……”
早见春日的声音像是带着一股魔力,从透明的玻璃墙中飘出来进入川濑的大脑,“你好想得到别人的关注,日复一日地向上天祈求,可是无论如何都得不到关注的你就试图向别人下手,你杀掉了一个又一个的人,在杀掉他们之前,你在求着他们——”
“看看我啊,请你看看我。”
川濑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喉咙几乎要发不出声,“你、你……”
“可是他们不想看到你,他们不顾一切地想要离开你,你看,就算是这样,也没有人愿意关注你。没有人愿意听你说的话,没有人在意你的心情,没有人爱你……”
“那你还活在这个世界上有什么用呢?”
“就算是被关在这里,也没有任何人愿意听你说话,你只能一遍又一遍地讲述,想要引起别人的关注。真可怜啊……”
“三天后就是你的死刑了,还活这么长的时间做什么呢?”
早见春日的声音带着蛊惑,“不如现在就立刻死掉吧。”
等到【仓】的人发现异常,赶过来之后就只看见早见春日昏倒在房间里,状况不明,而在她斜对面的川濑将衣服团起来塞进喉咙里,窒息死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