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 3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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鸣瓢秋人睁开眼睛，目光所触及到的是一片宏大的世界，那甚至超出了他的大脑所能理解的范围。
像是身处在无限空间的中央，他的脚步悬浮在空中，但并不会感到失重，像回到家一样，他的内心涌上一股温暖和安全感。
可他知道他绝不会是这里的人，又或者说没有一个人能来自于这样的地方。
他总觉得，在这样的地方，一定还存在着许多他的眼睛“看不到”的东西，那是人类无法理解也无法触及的东西。
这是哪里？
星辰远在千里之外，又仿佛触手可及。
鸣瓢秋人不自觉地屏住呼吸，他的呼吸好像会在这样的空间中泛出涟漪，一圈又一圈地荡漾至无尽的地方。
从来没有一个人，在深层的意识世界，是这样的地方。
他试探着迈出脚步，轻轻地向前走，这时他感到一股视线落在他的身上，于是回过头——
见到长发的温柔女孩，他想起了一切。
“佳爱琉酱。”
第一次以活着状态的佳爱琉走到鸣瓢秋人的面前，微笑着点头。
“你还活着，你没有死。”
这话听着似乎挺欠揍，但是是鸣瓢秋人发自肺腑的话，佳爱琉是活着的，她居然没有死。
侦探进入意识世界，第一眼看到的，绝对是已经死掉的佳爱琉。
佳爱琉伸出手，抚摸着流动的、清凉的空气，“我在这里是无法死掉的。”
“……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不过这里好像没有死亡的概念。”
什么叫……“没有死亡的概念？”
他们两人并肩在无尽浩瀚中行走着，这里没有尽头，而且寂静无声。
难以想象一个人的意识世界居然是这样宏大，鸣瓢秋人想起来到这里之前的那片火海。
果然只是第一层的世界吗？
在燃烧着的世界尽头，其实才是她真正的意识世界。
“你们是谁？”
一道女声从身后传来，鸣瓢秋人看去。
是一个白发灰眸的女孩子。
那个女孩子，也就是早见春日的精神体，打量了这两个人一眼，了然。
“原来如此。”
“你是谁？”
“我？”精神体好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挥手把他们赶出去，语气轻飘飘地回答：
“我是长生种。”
“忘掉这里的一切，不过要记得，回去上锁。”
早见春日进入游戏的那一刻就接受了游戏的禁锢，以庞大的意识降临一个虚拟游戏，这还不是人类科技水平能够承受的，所以要加上一道束缚，降低到这个世界能够接受的程度。
更具体的说法大概是……手动加上一层debuff？
把她的各项数据全都调节到人类中的普通水平。
不过游戏世界的人倒是像是全都披上了一层buff似的，聪明得她都有点不自信了，还是说其实这里正常人的智力其实一直都是这个水平？
那道捆绑在深层意识世界的锁链一旦被打开，就意味她的束缚消失。
游戏世界的身体无法承受住如此强大的精神力，自动进入休眠。
早见春日觉得她好像做了一个漫长的梦。
梦到她回到了家，她不再担心这具稍微受点伤害就会死掉的身体，承受着神明的偏爱与眷顾，作为一个不受时间与死亡束缚的长生种长久地活着。
而不是被束缚在人类的世界之中无法逃离。
只是早见春日清醒地知道那只是一个梦，于是她睁眼醒来。
【仓】的人只能跟随着鸣瓢秋人的视角看到第一层意识世界，然而当鸣瓢秋人从意识世界中脱身而出的时候，却对第二层意识世界毫无印象。
脑海中只有一个声音告诉他，要把那把锁再次锁上。
【仓】只能凭借着仅有的情报将针对早见春日的人格分析和犯罪报告交上去，连带着被她杀死的川濑的资料。
早见春日眨了眨眼，坐起来。
这个待遇……看起来这里似乎已经不是什么监牢了。
门外的人察觉到她已经醒过来，推开门，声音无波无澜：
“欢迎加入十七机关，仓田千代子。”
她通过了那位大人的考验。
——
裴兰息度坐看Bloods的成员打得火热，等到这两家打得差不多了，拍了拍手心安理得地没收了两家组织的全部财产。
然后转头以这两家组织的财产作为诚意，把自己卖进了西伯利亚最大的黑色组织，萨克雷（saxlus）。
其实这才是她最终的目的，萨克雷实在不太好进，她在西伯利亚初来乍到没点资本什么都做不了。
就算是想要收集情报，那也得有台电脑不是吗？
可她连电脑也买不起。
盯上了西伯利亚最大的黑色组织，就得付出点代价。
但她又付不起代价，整个人全身上下就只有早见春日扣扣搜搜给她的一点去欧洲的路费，除此之外一穷二白，连医院的住院费都是靠她卖自己还掉的。
这么想……
她也太惨了吧！
于是付不起代价的裴兰息度转头盯上了Bloods。
火焰吞噬着高耸的酒店，蔷薇的根茎在楼层的结构中蔓延，逐渐将那栋建筑物瓦解，于是在烈火的毕剥声中轰然倒塌，连带着里面的所有人、和所有的罪恶，葬身大海。
“或许你的神明会眷顾你，在地狱。”
裴兰息度这么说道。
吞掉Bloods的财产费了她不少力气，等到她从繁忙的事务中抬起头来，发现已经过了一个周了。
裴兰息度携着巨额财富向萨德雷的首领伦纳德投诚，整个人看起来乖巧又可爱，简直是人畜无害。
右耳打了四个耳洞的伦纳德坐在高位上看了她一会儿，突然笑出声，“好吧，这位灭了我两个队的女士，我有幸知道你的名字吗？”
“我叫早见春日，您如果记不住这么长的东方名字，也可以叫我‘裴’。”
伦纳德自己就是西伯利亚人，他们的同伴名字一个比一个长，不存在因为名字太长而记不住，然而当他试图重复一遍“早见春日”这个名字的时候，发现居然有些困难。
于是他从善如流地改口，“裴，欢迎你加入萨克雷。”
她拥有加入萨克雷的资格。
——
森鸥外等了好几天，依然没有早见春日的消息传来。
异能特务科那边似乎没什么动静。
不管是港口黑手党还是异能特务科，都没有办法触及到横滨爆炸案的真相，中间总有个似有若无的谜团阻挡着他们的视线。
裴兰息度也不知道消失到哪里去了，任他们翻了个底朝天，也没办法找到人。
更何况裴兰息度的脸和早见春日长得一模一样，港口黑手党为了保护早见春日的卧底身份，还不得不替她隐瞒着资料。
如果异能特务科的某个成员和他们寻找的通缉犯长得一模一样，那怎么说得清？早见春日恐怕当场被捕。
港口黑手党不得不忍气吞声，异能特务科更加摸不着头脑。
这裴兰息度哪儿来的，怎么什么资料都没有？
这两天立和名枫总是找一些借口来首领办公室汇报些无伤大雅的情报，森鸥外总是诡异地能从他面无表情的脸上读出一些怨气……还有焦虑。
他没法联系到早见春日，开始着急了。
森鸥外揉了揉隐隐发痛的太阳穴，感叹好一个罪孽深重的女人。
在立和名枫这里，早见春日和港口黑手党没什么关系，就是一个单纯的异能特务科的成员而已。
所以森鸥外也不能骗她早见春日去了哪里，毕竟他一个首领怎么可能知道其他组织成员的去向？
恐怕是立和名枫没了早见春日的束缚，想离开港口黑手党。
……他这个首领做得也太难了吧。
没管森鸥外那边如何头疼，早见春日推开监牢的大门，望向久违的蓝天白云。
横滨的爆炸案是契机，川濑的死亡是考验，【仓】机关的意识世界是确认。
他们确认仓田千代子具有足够的智慧与谋略，而且异常冷血，这种特质非常适合他们十七机关的特性。
多么适合作为同伴的存在啊……
于是那位大人在一场爆炸中将目光投放在早见春日的身上，他甚至非常希望这场阴谋的主导者是早见春日，而不是那个莫名其妙的裴兰息度。
异能特务科什么也问不出来，这也反映了早见春日的意志力和精神力足够强大。
既然异能特务科问不出来，那不如让东京的【仓】试一试，看看她的潜意识世界究竟是什么样的。
结果果然不出他所料，熊熊燃烧的大火意味着早见春日的杀意产生并依附于爆炸之上，横滨的爆炸案即便她不是主导者，那也与她逃不开关系。
至少她会是共犯。
川濑的死亡虽然在意料以外，那也能证明她的观察力和影响力非常不错，而且杀伐果断。
多么珍贵的人才……
就这样埋没在异能特务科真是可惜了。
即便是为她洗去两起杀人案的案底，只要能把她放在手下做事，那也是一笔非常划算的买卖。
早见春日穿着新的制服，在空旷的走廊中一步步往前走。
在那位大人的办公室门前站定，礼貌敲门推开，微笑：
“内务省十七机关驻横滨地区指挥部，第三情报官，仓田千代子，向您报到。”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第 39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