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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25 赵敏生的情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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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一伙人都稀里糊涂地去了昏暗的KTV,白振北装醉走在后面,一看就是遇到困难借酒浇愁的样子,人被大柱和二楞扶着,断断续续说着自己在外面碰到的困难,什么遇到黑车,什么大厂子欠他钱,能胡诌的都编排了一通。
小贝和小朗还有几个兄弟陆续进了包厢,而大柱和二楞这两个傻蛋已经被白振北那有难言之隐的难处给愁坏了,只恨两人家里不是万元户好能帮上大哥。
昏暗的KTV是小团体的天地,三三两两挤在一起讨论着,二楞经过白振北的洗脑已经自己把他悲惨的遭遇重组了一遍,直接把故事给编圆了,大家这才知道白振北被白老送出去历练结果被骗,因为争口气没告诉白老而是找兄弟们帮忙,还有口难开。
白振北的情况一被摊开说,大家竟然都为他抱不平,大家太知道他以前什么样了,就是能干出这种事的傻高甜形象。
这地方讲究的是帮急不帮穷,白振北穷?笑话!白老爷子的店在那呢!那只能是急了。
这么多小弟敢不帮大哥?
以前没回吃饭可都是大哥付钱,还给很多人工作。在外混都要脸面的,谁能差大哥的脸面?
有什么样的傻大哥,就有什么样的傻小弟。唯二精明的两个人也叹口气随大流地出了点血。
于是白振北悠悠转醒的时候钱包就鼓了。并又连干了三杯感谢兄弟们的慷慨!
之后白振北装醉窝在角落里,摸着裤兜低着头轻笑一下,算收到利息吧。
第二局结束,白振北收割的目的达到。摇摇晃晃地走了出来。
实惠的大柱凑上来说“北哥,那你现在住哪?”
白振北拍拍他的肩膀说“你家。”
大柱先是一愣,随即咧开了嘴巴,连眉眼都弯了起来,“那感情好了,只要北哥不嫌弃,多长时间都行!”而且他拿的少,总有点过意不去,要是大哥住他家那食宿他都包了,这也算是帮大哥的急了。
“大柱家地方不够,要不你来我家吧北哥。”说话的是小贝,小朗就在旁边看着。他倒是也想,但他还跟他妈妈一起住,实在不便。
小贝就不一样了,他想觉得白振北肯定要干什么大事,他想跟着干。而且他跟他爸一起住一个两居室,而且他爸白天上班晚上还总出去喝酒,可以说天时地利人和了。
而大柱家还住镇上剩下的最后一批平房里,虽然地方购,但条件差很多。
白振北没犹豫发了话“大柱家宽敞,挺好的。”他选大柱家自有他的打算。
生怕被小贝截胡的大柱总算放心了,带白振北一起回了家。
一出饭店,白振北瞅了一眼黑漆漆的天和同样黑漆漆的街,心想,大概要下雪了,没想到一晃这么久了,走时还刚初夏,一回来都入了冬。
到了大柱家白振北没有觉得舒服,反而有一种不知名的疲惫顺着他的后脊背悄悄爬上肩头。
大柱家的平房宽敞,大柱的父母在外间,此时早就歇下了。大柱带着白振北去了里屋。知道白振北以前生活多阔绰,大柱局促地站在不到10多平的房间里,偌大的个子仿佛矮了人一截,“北哥,委屈你了,凑合凑合吧。”白振北笑着拍拍他肩膀说,“挺好的,早点歇着吧。”
大柱很快就打起了均匀的呼噜声,而白振北却躺在硬邦邦的土炕上睡不着,这是他第一次睡土炕,尽管身下铺了很厚的褥子,但还是难睡得很,而且夜里格外冷,除了身下,再没有热乎地方。
他们的衣服就搭在另一侧的炕角,他目测下距离,快速伸手够了够,拿到衣服伸进里怀拿出一张纸,又把衣服甩了回去。
他把胳膊缩在被里,只露出手拿着那张纸。
在A市还不觉得,回来才感觉到,冬天真的来了,自己就穿个皮夹克似乎有点太嘚瑟了,明天得整个军大衣穿穿。
这么想着他慢慢打开了那张纸。
这是个秘密。
这张纸白振北一直保留到离开人世。后来他每每拿出来都忍不住笑自己当年多幼稚。
那纸上印着李之青的一寸照。
是他跟内勤学了如何用复印机,趁着某个晚上他偷偷拿到办公室,复印完又趁着夜色悄悄放了回去。白振北自诩光明磊落,这还是他第一次如此偷鸡摸狗。那天晚上他也是盯着那个印在一张大白纸上的小小一寸照出神,不过那时他想的是,怎么找到她?
打听女人的最好办法就是问女人。
白振北自决定后就开始了他的策略。
他先侧面问肖玲,那天刚好赵敏生不再,当然赵敏生也很少在公司,而肖玲本也很少回公司,那是她那次出差难得回来,他借机跟肖玲聊了起来。白振北这个人,只要他想他能很随意地跟人打好关系,何况肖玲本就是个颜控。“玲姐,听说你要结婚了?”
肖玲抛给他一个带笑的媚眼不答反问“谁跟你说的?”
“这还用谁说?看你满面桃花就知道了。”白振北接的也随意。
“就你小子会说话。”肖玲嗔他一句。
“哎呦,我姐夫可怎么办呢,我还以为你以后会成为我亲姐呢。”他边说边观察着肖玲的反应。
肖玲带笑的眼先没了神采,接着又好似没事人似得说“哼,你姐夫才没那个福气,就活该他单身。”
“我可怜的姐夫什么时候能开第二春啊?”
肖玲奇怪地打量他,“你怎么转性了?不为你姐抱不平啊?”
白振北坦然接受肖玲的眼光,“我姐都走多少年了,他也不能一直这样不是吗。”
“难得你想得开。”肖玲感慨一句“可你这个姐夫大概没那个命。”肖玲早就看明白了,他吊在一颗树上下不来了。
“听这意思,我姐夫有喜欢的?”白振北精神一震,赶忙讨好地问。
“以前的事了。”肖玲随意一说“不过你放心,两人不可能。”
放心?就凭赵敏生把人照片成天放里怀那举动能让人放心?放屁!
但白振北舔了舔他的后牙槽,愣是挤出来一个笑,“我倒是希望他们能成呢。”
多可笑啊,肖玲想,她陪伴了这么多年还不如那个女人的影子。也不知道那早就打翻的醋哪里来的后劲儿,不得已又酸了两句“人家是乖乖女,就你姐夫那名声还指望娶人家?而且人家都结婚生子了。”
“你怎么知道啊玲姐?”听肖玲一口一个人家,白振北心里一紧。
“都过去了。”说完肖玲不想再多跟他说话便走了。
白振北用他那考试就没及格过的脑袋飞速运转,觉得这句话都过去了别有深意。两个人有交集,甚至肖玲都知道,那只能是公司方面的事。
姓赵的竟然搞办公室恋情!
白振北捏紧了手,决定去趟人事那儿。说是人事,其实就是内勤,打杂什么的都管,但这内勤来的比沈竟还晚,她根本不知道,路过财务部的看见了李艳文便没抱希望地问了一句。“李姐,你知道咱们这儿以前有过一个挺漂亮的女的,大眼睛,长头发,肤白貌美的?”
李艳文听到肤白貌美那一瞬就想到了李之青,心里咯噔一下,可她面色不显笑着问“咱们这儿哪个女士不是肤白貌美啊?”
白振北继续努力描述“嗐,是都结婚生子的,咱这儿以前有过吗?”
这下李艳文确定了,他问的就是李之青。她放下笔,抬头纹“你打听她干嘛。”
白振北一听这话就知道问对人了,“玲姐说我姐夫心里有人了,我不信嘛,就好奇打听打听。”
听这话李艳文轻笑了一下,眼睛不自觉看向窗外,也可能是更远的地方,那深的不见底的眼好似有很多情绪,但出口的话却清清淡淡的“她啊,是个好女孩呢。”
那一瞬白振北是震撼的,他以前常在欢场混,知道女人间就没有真友谊,都是当面你好我好大家好,背地里损人损成狗。而两个女人都给这个女人相似且正面的评价,及其难得,可见这个女人一定有过人之处。
可是。
他心里的天平轻轻晃动一下,可是他依然要会会这个女人。
白振北略地下头掩藏自己的心思,却没看见正巧被回过神的李艳文看在眼里。
后来沈竟跟她抱怨白振北不够意思不辞而别的时候,她只是笑笑。
她想,她知道白振北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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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艳文怎么没来?”李之青问白振北。
现在的白振北已经锻炼出泰山崩于前而面不变的脸皮,他淡淡一笑说“不知道。”
李之青奇怪地看着他。
他再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变,那也是她认识多年的人,一看便知他的话里有水分。
但有多少水分她又不想细究,毕竟,其实她并不想见李艳文。
“你知道他们后来结婚了吗?”白振北还是没忍住。
“知道。”她说的平淡,但白振北心里很难受。
“李艳文告诉你的?”
李之青再没回答,他们之间那些微妙的情绪都藏在岁月的缝隙里,却改变了每个人的轨迹。
李之青不回答白振北就当她默认了,心想这女人真是心机颇深。
“那你知道赵敏生跟她结婚的条件吗?”
李之青转头惊讶地看着他。
白振北笑了“看来你不知道。”
“怎么回事?”李之青问。
白振北心里泛酸,本不想多说赵敏生的事,但这女人实在太讨厌了。
“他的条件就是,他要跟名为李之青的女人结婚。”顿了顿他又说“老赵的本意是让她知难而退。”
看着李之青惊讶的脸,白振北心里也不得不佩服赵敏生,苦笑着说“但是那女人不简单。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她的身份证上的名字早就不是李艳文,而是李之青。”
李之青不可思议地摇摇头,接着不知想到什么竟然笑了。
是啊,多可笑啊。
当年要不是李艳文,她不会和赵敏生分开,但即便如此,她还是自己的影子,这辈子真不知道她图什么。
“她大概恨死我了。”李之青轻轻喟叹一句。
“嗯,所以她不会来的。”
是啊,怎么来呢?来证明自己多可笑吗?李艳文那样要强的女人绝不会做这样的事。她绝不会给自己笑话她的任何可能。
即便死,他的配偶还是李之青。
李之青其实更心疼那个不见的男人。
这么多年来,我们为了爱彼此到底又伤害了彼此多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