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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Chapter 1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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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没出息的,夏许时隔好几天再次听见厉澄澜的声音居然不是意外这人是怎么找到这里的,而是被他轻吐出来的热气撩拨的半边身子都麻了。
一桌人的目光都被这位不速之客吸引过来。
特别是几个女生。
看向厉澄澜的眼神几乎可以称得上眼冒粉色爱心。
不过也不怪她们这般禁不住诱惑,而是厉澄澜的外表确实出众。
特别是现在。
厉澄澜一身黑色,摇晃的彩灯从他精致的五官淌过时,无端给他冷酷的外表增添了几分妖冶的美感,似笑非笑的嘴角更是挂满了暧昧的味道。
这谁看了不迷糊——大概也只有邵屿风不迷糊吧。
邵屿风不仅不迷糊,甚至在反应过来来人是谁时,瞬时火上心头。
他正要抬手拨开厉澄澜的手,厉澄澜就以一个更霸道的姿势将夏许搂在了怀里,冷声道:“夏许,不想场面太难看的话,跟我走。”
如果这个姿势放在以前,夏许可能还会自欺欺人地沉溺于厉澄澜的保护姿态里。
但现在,他从厉澄澜几乎可以算得上咬牙切齿的语气里,只能感受到一头野兽在即将失去猎物时被激发的占有欲、和一个孩子在面临有人要抢他怀里心爱的玩具时的抗拒。
没有爱意。
更没有不能失去的害怕。
不过,也幸好厉澄澜没有这些情绪,不然他酥麻的就不是身子,而是心了。
暗自在心里叹了口气,夏许一根根掰开厉澄澜捂在他嘴上的手指。
“厉澄澜!你来干什么!”邵屿风怒视着厉澄澜。
厉澄澜没理他,眼里自始至终只装了夏许一个人。
“风哥,你们玩,我出去跟他说几句话,”夏许站起身,见邵屿风要跟,赶紧表态,“放心,只是说几句话,我会回来的,信我。”
他没注意,他身后的厉澄澜在他说这句话时,眉头几乎要拧成一团麻绳了。
峦山比京城冷。
冬夜的冷风呼啸而过时,刚从餐厅里走出来的夏许没忍住打了个寒颤。
他只好一边跟上厉澄澜的脚步,一边披上外套。
厉澄澜走到一辆黑色轿车边,拉开车门,冷脸看着夏许,“进去。”
已经走近一步的夏许,闻言后退一步,“我不冷。”
“谁问你冷不冷了?”厉澄澜说,“我说的进去,跟....跟我回家。”
夏许都快被厉澄澜可爱到了,他笑了一下,隔着寒冷的风看着厉澄澜的眼睛,“澄澜,你连一句‘跟我回家’都说不完整,我又怎么会跟你回家呢?“
厉澄澜气急,胸口起伏,走近夏许两步,停下,居高而下地看着他,“你刚才在跟他们玩什么游戏?玩的很开心?”
“如你所见,开心。”
语气平淡,表情温柔。
可说出来的字眼却十分扎心。
有那么一刻,厉澄澜几乎怀疑自己是不是认错了,不然夏许怎么会用这么温柔的表情,说着最疏离冷漠的话。
他的夏许分明是最爱他、最疼他的。
“夏许,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厉澄澜问他。
夏许深吸了一口气,攥紧了衣领以防漏风,顶着被冷风吹的有些泛红的脸颊说,“我说我在这里很开心,不会跟你回去,所以你赶紧上车吧,外面很冷的。”
“你到底在闹什么?”厉澄澜直接忽略后半句,语气开始烦躁,“我该解释的也都跟你解释过了!说了就算结婚也不会离开你!你还想怎么样?”
头一次。
夏许累到不想和厉澄澜说话。
在这段关系里,永远都是他在闹,永远都是他在犯错。
也永远只有他在认错,他在付出,他在被忽略,被曲解,被冷暴力,被不尊重。
而厉澄澜本人只需要毫不费力地扮演好一个高高在上的胜利者,就能拥有一切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能力。
一个冷漠的眼神,一个疏离的表情,一句带刺的话都能表达他的不开心。
可夏许却不知道自己到底错在了哪里。
他也曾妄想从厉澄澜那里得到相对应的提示。
然而厉澄澜只会像个置身之外的旁观者一样安然自得地等着夏许来哄他。
很多时候,夏许就像个瞎子,他看不见,手里也没有可以指引方向的盲杖。
他只能趴在地上,边摩挲,边顺着盲道的线路往前爬,他小心翼翼、胆战心惊地在一片看不见方向的道路上寻找爱厉澄澜的方式、对他好的方式、哄他开心的方式。
可他太过于依赖盲道了,以至于在后来失去盲道的坎坷小路上,他摔的浑身是伤。
所以他怕了,他退缩了,他不想往前走了。
哪怕他的余生都被会困在这条小路上,他也不会再往前走哪怕一步。
现在只是坎坷小路,可以后会不会有万丈深渊在等着他,又有谁能说得清呢?
指望厉澄澜么?
算了吧。
夏许挤出一个苦笑,“不想怎么样,只是不想再回去了,不是你说的么?有本事就永远别回去。”
厉澄澜气的一句话都不想再说,转过身就往轿车的方向走。
要坐进去之前,他忽然又停下来,继而转过身怒视着夏许,“夏许,你就闹吧,我看你能闹到什么时候!”
说完不再看夏许一眼,一弯身就坐进了车里。
轿车疾驰而去,带着野兽濒临爆发的怒吼声。
夏许没有去看厉澄澜离开的方向,只是怔怔地看着脚下的地面,低声呢喃,“没闹,很认真。”
夏许不知道,他这副低着头暗自坚定的模样落进轿车的后视镜里,妥妥一只被丢在路边没人要的野猫。
厉澄澜放完那句狠话,火气顿时就消散了一半,车子一开出去就看见夏许可怜巴巴地低垂着脑袋时,他是有心想叫司机掉头去接夏许的。
但他一想到夏许刚才那么坚决地说不想再回去了,他就想多晾夏许几天。
省的他不知道自己到底错在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