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攻今天火葬场了没》北酌

20、Chapter 20

　　那天喝的有点多，夏许连着躺了两天才算缓过来。
　　刚缓过来又被邵屿风拉去公司给他干了一天白工。

　　想他在圈内也算一个小有名气的服装设计师，回了老家却只能给兄弟画沙发，画完还被否定，被否定还不许撂挑子。
　　夏许只能骂骂咧咧地埋头改。

　　一直忙到晚上七点多，邵屿风才大发慈悲地放过他：“走吧，带你吃饭去。”
　　“不吃！”夏许放下笔，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

　　邵屿风没理他的小脾气，直接拿上外套走人，边走边故意道：“哎呀，还说带某人去学校对面吃麻辣烫呢，只可惜某人不饿，那算了，我自己去吧。”

　　“怎么不撑死你啊！”夏许瞪他一眼，不过还是分秒不落地拿上外套，快步跟上。

　　高中校门口的那家麻辣烫可谓是方圆百里最出名的一家小店了。
　　店面不大，也还算干净，最主要的是他家的汤底特好吃，夏许年轻的时候几乎天天吃。

　　后来去京城上了大学，再后来跟厉澄澜谈了恋爱，再加上又跟邵屿风闹掰了，怎么算也有六年时间都没来吃过了。
　　今天终于吃上久违的味道，夏许都觉得自己好像重回高中时代了。
　　耳边吵吵嚷嚷，叽叽喳喳。
　　有蓝白校服晃荡其中，走动间都带着年少轻狂的少年气。

　　“真好啊。”夏许嗦着一口宽粉，看着坐在靠近门口的那几个穿着蓝白校服的高中生。
　　“废话，年轻当然好。”邵屿风斜他一眼。

　　夏许笑笑，看着属于年轻人肆无忌惮的笑脸，忽然喃喃自语一句，“我要是能重回高中就好了.....”

　　店里虽然吵闹，但还不至于听不见对面人的声音，所以邵屿风自然没错过夏许的矫情，抬头看他，“干嘛，重回高中被老豆腐追着骂啊？”

　　老豆腐是从高一跟着他们一直到高三的教导主任，性格固执的吓人，但其实心肠特别软，所以他们这届学生都喜欢在暗地里称他老豆腐。

　　不过夏许想重回高中的念头倒不是想念高中的某个人，而是想如果能重来一次.....
　　算了，现在想这些都没有任何意义了。
　　夏许摇摇头，随口将话题揭过去，“赶紧吃你的吧，等会儿不是还要去看郁桐么。”

　　郁桐这两天开始频繁发烧，情况有些不乐观。
　　程漠为此也好几天都没离开过医院了，几乎算得上寸步不离地守着郁桐。

　　等夏许和邵屿风两人到病房时，就见郁桐百无聊赖地醒着，而满脸疲倦的程漠已经趴在郁桐手边睡着了。
　　见夏许和邵屿风两人进来，他赶紧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轻点，他刚睡着....夏许，你帮我把毯子拿来给他盖上吧。”

　　夏许比了个OK的手势，把沙发上的毯子拿过来，动作很轻地盖在程漠身上，没有吵醒他。

　　“怎么又开始发烧了你？”邵屿一边压低声音，一边打开他的保温杯，倒出一杯热水晃了晃，等热气稍稍散开一些，他才一手扶起郁桐的脖子，一边把杯子送到他嘴边。

　　郁桐确实有些渴了，他喝完一杯水，舔了舔嘴唇，轻声回答，“还不是程漠么，他非让我做运动，那天运动完出了汗，又吹了风，就这样咯。”

　　顿了顿，他继续说，“不过连着锻炼了两天，确实感觉身体素质好了很多，肚子都没之前疼的厉害了，所以我就原谅这个蠢货了。”

　　这话自然是假的，郁桐现在属于癌症晚期，扩散的癌细胞几乎快占满整个胃了，好在不是很密集，所以郁桐还有时间，不然.....
　　后果难料。

　　大家都在心知肚明里装傻子。
　　所以即使郁桐的假话很自相矛盾，也没人拆穿他。

　　大概是他们太吵了，或是程漠紧绷的神经一直吊着他没让他进入深度睡眠，所以他很快就醒了，醒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摸郁桐的额头。
　　“怎么还在烧？”他蹙起眉。
　　“怪我咯？”郁桐瞪着眼睛，一脸无辜。
　　程漠叹了口气，“怪我怪我，宝宝你肚子疼不疼？”
　　郁桐摇摇头，“不疼....”答完见程漠还要问，又说，“程漠，夏许他们在呢。”

　　程漠先是愣了愣，而后才反应过来，转过头看向两个大灯泡，“你们怎么大晚上的过来了？”
　　邵屿风立马举起一个发誓的手势，“天地良心，真不是故意大晚上过来当电灯泡的，实在是白天太忙，一时走不开。”

　　程漠便没再和他们计较了，又转过头问郁桐，“饿了没？”
　　“不饿，哎呀你好烦啊。”郁桐无奈地笑了起来。
　　程漠立即委屈起来，“人家关心你嘛。”

　　郁桐简直一个头两个大，哄小狗似的拍拍他的后脑勺，“行了，别委屈了，赶紧回家吧你，都好几天没回家了，等下叔叔阿姨该担心你了。”
　　程漠刚要开口拒绝，郁桐就瞪他，“敢说不我踹你啊！”

　　“宝宝....”程漠也不嫌害臊，拉着郁桐的手就开始撒娇，“我想陪着你嘛。”
　　郁桐也想时时刻刻都和程漠待在一起，但程漠已经连着陪了他三天了，整个人都肉眼可见地累了很多，再这么熬下去，怕是要走在自己前面了。
　　没办法了，郁桐只能拿出自己惯用的杀手锏，“明天绝食。”
　　“半个小时！”程漠这个时候哪敢跟郁桐叫板，只能垂死挣扎，“再待半个小时我就回家，好不好？”
　　郁桐没再拒绝。

　　看着腻腻歪歪的两个人，夏许有些恍惚。
　　原来恋爱是可以谈成这样的么？

　　好像.....是可以谈成这样的。
　　最起码在故事的最开始，他的厉澄澜还远没有现在这么冷漠，他偶尔的无理取闹和任性也都可以被包容，被接纳。

　　可如果说别人爱情的起点只是起点，后续的走势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持续增高的话。

　　那么夏许和厉澄澜的起点就是最高的临界点，从他们踏上那个点开始，两人的感情就如同乘坐滑梯一样，毫无阻挡地一路下滑，持续性地打破底线。
　　如果任由这样的感情继续发展下去，他们会一直滑到无可挽回的深渊，最后用粉身碎骨来收场。

　　这时候，夏许就非常庆幸自己在半途中清醒了过来，没再继续执迷下去。

　　正要松一口气，手机就在口袋里震动起来了。
　　他拿出来看了一眼，当即就改松为叹，大晚上的还真是不能想人啊。

　　叹完，他将电话挂掉。
　　心里居然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酸胀，毕竟厉澄澜一个连话都懒得跟他主动说的人，在他离开的这几天已经是第四次主动联系他了。
　　怪难得的。

　　像是要证明这种难得，厉澄澜的电话又打来了。
　　怕他真的有什么事，夏许这次没直接挂断，犹豫片刻，他丢下一句，“我出去接个电话。”
　　就匆匆出了病房。

　　晚上的医院很安静，有脚步声响在空旷的走廊上都特别明显，夏许尽量放轻脚步，一直走到消防通道里，才接起电话。
　　只是接起，并不说话——这是他最后能做到的唯一退步了。

　　电话里是熟悉的沉默，似是不满意夏许没有主动和他开口说话，厉澄澜的声音沉的可怕，“衣服！”

　　嗯？
　　夏许有点懵，问道：“什么衣服？”

　　厉澄澜说，“明天我要和陆奈怡拍结婚证，我该穿什么衣服？”

　　这里说一下，程漠和郁桐b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