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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第六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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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跟我说过……”马婶目光呆滞,这个消息对她来说显然也很意外,“我真不知道你爸已经……”
“你知道什么就我告诉我什么。”池郁垂下眼睛看着她。
马婶表情有些犹疑不定,过了片刻她才抬头看了池郁一眼,之后站起来走进里屋,两分钟后手里捏着一小片不知道从哪撕下来的纸,递给池郁。
池郁接过看了看,上面写着一个地址和人名。
“你爸的事,或许老任知道点。”马婶抹了下眼睛,背过身去。
“谢谢。”池郁说完带着谢言下了楼,没再多问别的。
出了巷子口,谢言从他手里接过纸条,看着上面的地址看了会儿,抬头说:“不算很远,坐高铁四五个小时就能到,我现在订票。”
说着就要去掏手机。
“言哥。”池郁叫他。
“嗯?”谢言手机屏幕已经解锁,抬眼看他,“怎么了?”
“我——”
“想说你一个人去就行,是吗?”谢言看着他,“我眼神好。”
“知道你眼神好……”
池郁话没说完再次被打断:“那就老老实实闭嘴,别影响我订票。”
池郁没再坚持,谢言在手机上查路线和订票,他站在旁边,低头又看了眼纸条上的地址和人名。
任国礼。这名字他没印象,记忆中老爸的朋友中没有叫这名的,姓任的都很少。
但听刚才马婶叫他老任,想必这人和马叔有些交情,应该是以前经常有来往,所以马婶才叫得这么熟稔。
马婶说他有可能知道些老爸的下落,那也就是说他认识老爸,或者从马叔那听说过老爸。
池郁盯着手里那张边缘不规则的纸条愣了片刻。
“最早的一班高铁是中午十二点十分的,后面还有一班,是晚上的,有点晚了。”谢言看着手机屏幕说,“也可以转车过去,比十二点的那班高铁早到。是坐直达的还是转车?”
“早到多久?”池郁问。
谢言把手机往他面前移过去:“一个小时。”
转车的话时间比较赶,他们俩现在就得赶去火车站,而且还只比直达的高铁提前一个小时到。
“坐直达的吧。”池郁说。
“嗯,那我买票了啊。”谢言把手机拿回来,在屏幕上快速戳着。
池郁等他买好票说:“最好回去一趟带身换洗衣服,如果顺利的话,明天下午才能回来。”
“好。”谢言点头,“去我家吧,这儿离我家近。”
池郁:“嗯。”
路对面就有公交车,谢言之前就查过了,他和池郁过去站台下等了不到两分钟车就来了。
在后排坐好,谢言转头看了会儿窗外,又转回来看了眼池郁,他脸色除了还有点儿苍白,其他倒是挺正常的。
这趟去也不知道最终能得到什么消息,万一,万一那个叫什么任国礼的和马叔说得内容一致,那对池郁来说得是多大的打击!
有时候没消息也是一种消息。
但对池郁来说,他现在应该很想知道他爸到底是怎么回事,毕竟他找了对方这么多年,这次是最接近真相的一次。
不管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他们下车的站台在诊所对面,章博远穿着宽松的白大褂,站在诊所门口透气,看到谢言和池郁时愣了下,随后朝他俩挥了挥手。
谢言举了下手,算是打招呼。
池郁两只手插在裤袋里,没动。
谢言转头看了他一眼,问:“要不要去找章博远,让他给拿点……药?”
他想说拿点治吐血的药,但又觉得池郁吐血的原因太迷惑,说了章博远也不一定能找出对症的药。
“不用。”池郁拒绝地很干脆。
他们俩站得这边是逆向,谢言刚要过马路去路对面就被池郁拉住了:“你家不是就在这边吗?”
“啊。”谢言看着前面,“这边逆行。”
“人行道上就你、我。”池郁朝前走了起来。
谢言又转头看了眼对面的章博远,挥了下手,然后跟上池郁。
“哎,池郁,你是不喜欢章博远还是你俩有矛盾?”谢言问。
问完又追了一句:“你刚不过去,是故意避开他吧。”
池郁看他一眼,说:“差不多。”
谢言还是有点懵:“不是,好好得你躲他干嘛?人还大晚上不下班给你缝过线呢。”
“没躲。”池郁无语地看着他:“你哪只眼睛看见我躲他了?”
谢言被他突然拔高的音量吓了一跳,懵逼地看着他:“没躲就没躲呗,喊什么喊。”
池郁声音恢复如常:“没喊。”
谢言:“……”
他和池郁到家时屋里又是只有谢辰一个人,听到开门声,她从自己房间门后露出两只大眼睛瞅着门口。
看到是谢言和池郁才从门后出来:“哥,池郁哥哥。”
“谢辰。”池郁边换鞋边应了声。
等他换好鞋,谢辰挪到他身边,抬头盯着他看,也不说话。
“怎么了?”池郁问。
谢辰又盯着他看了几秒,然后摇头。
他脸色不怎么好,谢辰应该是看出来了,池郁半蹲下,对着她笑了笑:“你一个人在家无聊不?”
谢辰摇头。
“那你在家都干嘛呢?”
谢辰转身回房间。
池郁没进去,谢辰房间很小,里面没摆放什么家具,站在门口扫两眼就能把屋里看个遍。
房间床和衣柜中间的过道里放了一个画架,画架上放着一张素描纸,上面是画了一半的房屋和树木之类的。
画得还挺好。
“这你画的?”池郁问。
谢辰没回答他,蹲下钻进书桌下面,从一个塑料袋里挑挑拣拣抽出几张纸,然后递给他。
上面全是素描画,其中有一张是人像画,画得应该是谢言,虽然画技还很幼稚,但谢言那两只又大又圆的眼睛画得倒挺像。
池郁低声笑了下:“你哥真帅。”
谢辰眯了眯眼睛,然后盯着池郁的脸不动了。
池郁:“嗯?”
谢辰看够了才收回视线,皱着眉不知道在想什么。
池郁也没在意,继续看手里的画。谢言会画画,而且画得还很好,这他知道,没想到谢辰也有这么强的绘画天赋。
“很棒!”池郁朝谢辰比了个大拇指。
谢辰仰着脸看他,听到夸奖后抬胳膊揉了下鼻子,样子看着挺傲娇的。
池郁勾了勾嘴角,小丫头挺酷,好好培养说不定以后能超越她哥。
谢言一进门就去厨房烧水,等水烧开给池郁倒了杯水后回房间收拾下午出门要带的衣物。
他正检查还有没有什么忘带时池郁进来了。
“聊完啦?”谢言听到关门声抬头看了他一眼。
“嗯。”池郁过去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口水,“言哥,你教谢辰画画的啊?”
“不是。”谢言说“她自己瞎画的。”
“瞎画能画这么好?”池郁震惊了,“池乔像她这么大的时候也就能瞎画个小花小草,还是卡通那种。”
谢言乐了:“也不看看她哥是谁。”
池郁:“你不没教吗?”
“啊,是没教啊。”谢言笑着说,“但架不住她哥厉害啊,耳濡目染就会了,服不服?”
“你真没教过啊?”池郁用脚把椅子勾到他对面坐下。
“真没教过,不过她看我画过,我也是前一段时间才发现她挺擅长画画的,就给她买了工具。”
谢言过去把门关严,“本来是让她打发时间的,她最近不用去学校,一个人在家也怪无聊。”
池郁点头:“听池乔说他们学校最近在严抓校园霸凌这事,等过段时间你再去找谢辰班主任说说这事,看能不能在期末前让谢辰回学校。”
他们刚期中考试结束,离期末还有两个多月,他去接谢辰回来那次,能看出来谢辰班主任因为谢辰被周健他弟弟欺负这事挺愧疚的,等再过一个月他去找下谢辰班主任,让她帮忙和学校那边说下。
谢辰应该能在这学期结束前回学校上课。
“嗯。”谢言点头应下。
“中午饭路上买点吃的,东西都在这个包里了,你看看还有什么需要带的。”谢言把包递给池郁。
池郁看了看,谢言除了带了两套换洗衣服,还带了洗漱用品:“言哥,洗漱用品酒店里都有。”
“我知道。”谢言把拉链拉上,拎了拎,“不重,带就带了呗。”
池郁没再争执:“行吧。”
东西收拾完时间还早,两个人在谢言那个小房间里又闲聊了会儿,走之前池郁给池乔打了个电话,跟她说了下今天晚上不回去了。
电话里能听出来池乔很担心她哥。
谢言接过电话,安慰了两句:“池乔,你哥和我在一起呢,你不用担心他,我们俩就是出去玩玩,明天就回来了。”
池乔那头闷闷地应了声:“好。”
“要不咱俩把谢辰送过去陪陪她吧。”挂了电话后谢言说,“听她声音跟要哭了似的。”
池郁:“行啊,反正还有时间。”
于是他俩打车跑了一趟,把谢辰连同她画画的工具一起打包送到池郁家。
然后两个人又从池郁家打车去的火车站,一通折腾后到火车站取了票没等几分钟车就来了。
两个人的座位是挨着的,谢言坐在里侧靠窗的位置,池郁坐在靠过道的位置上。
“这是我第二次坐高铁。”车子发动片刻后谢言突然说。
“第一次是什么时候?”池郁转过头看着他问。
谢言笑了起来:“第一次是和耗子一起,当时是去参加一个什么绘画比赛。”
池郁听他说参加过绘画比赛,顿时来兴趣了:“什么什么绘画比赛啊?”
“忘了。”谢言笑着说,“那时候刚学画画没多久,耗子说参加比赛拿了名次才能把自己的画卖出去,才能挣钱,我那时候觉得他说得挺有道理,然后他就在网上给我找了个比赛,报名后我俩就去了。”
“然后呢?”池郁笑着问,“拿了第几名?”
“第一名。”谢言说,“不过没什么含金量,参赛的都是小学生,举办方好像是一个超市,参赛的小朋友都能领到一根脸那么大的棒棒糖。”
“那你第一名领到什么了?”池郁问。
“领得挺多的。”谢言想了想,“一桶金龙鱼的油,两袋大米,两箱牛奶,还有一大袋各种零食。”
“油和大米我们带不走,比赛结束当场就卖给旁边家长了。”
“靠,是挺多的,”池郁问,“那时候你多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