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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红色的花朵和战斗疯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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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三】红色的花朵和战斗疯子
Ori的斧子掣下来,锋刃划过,在Glock肩头开了一道痕,伤口不算太深,可是血马上涌出来,顺着Glock肌肉的线条滴到地下。Ori手很快,收回过后马上开始下一次攻击,Glock已经被逼到角落,无处可躲,用手握住斧子没有锋刃的顶端,稍微拦下。
但他没想到的是,对方的力气比想象中的大。斧子压不下来,可是短时间内居然推不开。
——毕竟是专业的赏金猎手吗。
Ori的另一只手也上来握住斧子,双手一起下压,斧刃离Glock的脖颈又近了一点。
正在看的infinite都在想,这种情况下还不拔枪,不像“怪盗wesker”的风格。
“难道他真的是分开的吗?”infinite疑惑间,往嘴里扔了一颗鸡米花。可是他没有嚼,牙齿把鸡米花咬住了,死死咬紧了没有动。
他看到手枪终于被拔了出来,顶上了ori的肩头,以迅速老练的手法。
Glock紧贴着ori的肩膀开了枪。
Ori捂住伤口处,后退,子弹深深埋进她的肌肉。斧子一离开,Glock马上上前进一步,占据多一点活动空间。他的身体体型相比ori来说太大,被顶在巷子里打反而不利,从现在开始,他必须开始想着怎么逼退对方,对方退的空间再多一点,自己就有办法离开。
这一枪,至少能让她暂时失去一条手。
然而Glock没想到的是,对方——那个白色头发的少女,居然提起斧子又冲了过来,就用受伤的那条手臂握着。
血,溅到了她的头发上。
“!!”
Glock眼前忽然有一瞬间的恍惚。
这几天,他也许恍惚了太多次了。
好像有一朵红色的尸芋之花,朝自己张开嘴,它要盛开在自己的尸体上,脚下的土地是不知道哪个国家的鲜红泥土,后背短暂地传来冰冷的刺痛,有人用铁钉在他的脊梁上打出了狄普尔国旗的形状。
时间似乎被拉长了,这种该死的感觉也被拉长——
扭曲的恍惚中,wesker抬手,第二次朝ori开枪。
子弹穿入ori的大腿,却像是穿过什么不存在的东西,穿过全息投影,ori的动作完全没有减慢——不要提减慢,就连因为疼痛而产生的一瞬间停顿都没有。
斧子没入了wesker的胸口,在伤到大动脉和内脏前被手枪顶住,掀出伤口。
这一下源自战斗本能,力气很大,推开斧子,也一起推开了ori。wesker转身,背后撞上另一端墙壁,离开了逼仄的角落,他和ori一人一侧墙壁,两人半边身体浸在巷子的阴影,另外半边淹没在巷外的黑夜里,形成新的对峙。
“你——!”
嚓的一下。
斧子和手枪相撞,擦出声响。这是ori的响应。
为什么?这家伙明明已经中了两枪了——
“你看到什么了吧!”
血顺着ori腿的弧线落下,在地面踩出一朵花来。
斧子再次和手枪相撞。相撞一次,二次,像两条会被黎明的光线杀灭的影子一样在狭窄的巷内纠缠,要绞死对方。
“为什么只射击四肢?”
在又一次的对撞后,ori手上使劲,斧子顶住wesker,因为距离过近,对方无法开枪。
“难道你不会杀人了吗,怪盗wesker?”
ori的眼睛空洞,里面什么也看不见,但是好像能穿透wesker的躯壳。
wesker感觉自己有浑身的力气,却使不出来。
“我答应过——”
“你答应过吗?”
ori反问,斧子又压进一层。
“想用觉悟还怪盗猎人的债?如果觉悟值钱,为什么会有赏金猎人,为什么会有——雇佣兵?”
wesker的眉心皱起来,他抬手正面攥上了斧头的锋刃,手掌新涌出的血和原本斧头上沾的血搅在一起。抬腿一脚,踢在ori腰间,让她的后背撞上墙壁后,wesker转头对她迎面补了一枪,夺路而出。
子弹打在胸口靠上的位置,最终还是避开了心脏。
ori咳出一口血,可是抬手,把斧子对着wesker的背影甩了出去。
于是斧子划开了wesker背后背负的那面不存在却而血淋淋的狄普尔国旗。
wesker摔倒了,但是ori摇晃了两步,在墙上靠下,没有追。
她的身体已经像巧克力瀑布那样,艺术性地铺下了大量的血液。精神在运动,胸口奔腾的灵魂在歇斯底里,可是弦断掉了。她看着wesker挣扎两下,看他好不容易爬起半个身体。
“喂,你啊……早就已经罪无可恕了。
“——和我一样。”
她看不到背对自己的wesker的表情,但是看到wesker挣扎起来的半个身体又一次脱力摔倒,然后笨拙地拔出后背的斧子一步一步离开时,她不怒反笑。
“啊啊……”
挣扎着,挣扎着活着。
活得一塌糊涂。
……
咔啷一声。
开水壶在地面摔开了,里面的热水滚了一地,把Adam的小腿烫红了。
手一软,没有拿住水壶。而脚底下好像也踩在棉花上一样,没有力量。
Adam趔趄了一下,好歹扶住厨房的桌子,空水杯也被掀翻,掉在地毯上。
眼前的东西,晕乎乎的,像是高度近视。呼出的气息很烫。
没有想到被海水激了一下之后,居然会烧得这么厉害。连杯子都已经快要拿不起来了。
更别提打开潜水艇加压封闭的大门。而且之后,要上岸去。
由于厨房和客厅相连,Adam能够勉强支起身子,从舷窗看向外面那片海洋。海水对于鱼儿来说是空气一样的存在,在Adam眼里,是没有尽头的白色、蓝色、灰色、黑色,有颜色、有温度、有质感、有声音、有重量,现在这份重量让他喘不过气了,在这里生活了好多年,Adam曾经以为自己已经是其中的一部分,大海也是最安全的家园,尽管它的浩瀚有着那样一份让人窒息的沉重。
怎么上岸去?
不,还是留在房间里比较保险,自己现在的状态是上不去的。而且,好像不止是摔下去的擦伤,有一条腿疼得厉害,可能有骨折,但是摸不出来,包括触觉在内的感知被热度屏蔽了大半。
喝热水是最古老最有用的直男方法,而且吃药也需要淡水。Adam想弯腰捡起水壶重新烧,结果稍微弯曲一点膝盖,身体就失去控制,整个向下跌倒在地上。
至少他和水壶同病相怜了。
地毯的每一根丝线都在眼前放大了,上面的绒毛变成一个个模糊的光斑,看起来有点像毛毛虫的脚。
潜艇里面之前有安静得这么可怕吗?
对了……今天几号?
Adam忽然很希望有人能在自己身边。无论是谁,只要走过来,只要自己被热血堵住的耳朵和手指稍微感觉到地面传来一点脚步的振动。
可是连海底涌潮的震动也没有。潜水艇无人操纵,在海底独自迷路。
想再见爸爸妈妈一面。
“啊啊......”
这片海水终于要把他沉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