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时光语

7、小千金x小公子

　　宋九煜都惊了！
　　同窗这么多年，这家伙风度翩翩的假象掉得一滴不剩，反倒是任性到令人瞠目咂舌。

　　他难以置信：“不会吧不会吧，季十二你什么时候这么幼稚了？”
　　季玉清不答反问：“你什么时候这么话多了？”
　　宋九煜：“……”

　　傅雪莹看着两人活泼的互动，嘴角抿起一个秀气的微笑，让转头询问傅雪莹的季玉清又是一个微怔。

　　“傅姑娘！你快管管你家季玉清，他连顿饭都不给我吃！”
　　宋九煜夸张而故作委屈的声音让傅雪莹一时间有些心情复杂。

　　因为她和季玉清还没有结亲，宋九煜很体贴的叫了她傅姑娘，又带着些平等的调侃，瞬间拉近傅雪莹和他们的距离。

　　傅雪莹原本还有些担忧季玉清听到了那些污言秽语然后对她改观，哪怕不会改观也会心怀芥蒂。
　　没想到不是这样，就连他的朋友都是这么的友善体贴，她……

　　季玉清含着笑的声音从耳边传来：“雪莹？你觉得带不带他？我听你的。”

　　听你的……

　　那带着磁性的温润嗓音就在耳边回响，甚至能感受到热气喷涌而出的感觉，傅雪莹手指微微攥紧，有些不自在地红着脸：“可，可以的。”

　　她说完还小心地瞥了眼季玉清，想看季玉清的表情。

　　季玉清看着宋九煜冷笑：“便宜你了。”
　　宋九煜小声嘀咕：“有了媳妇忘了娘，也不想想是谁给你护住的媳妇。”

　　声音小得只有季玉清能听见，但无疑季玉清还是眼眸深了深，是他来晚了。
　　他攥紧了手中的温软，使唤宋九煜倒是不客气：“挑担，你买的糕点，自己带走。”

　　宋九煜：“……”
　　有未婚妻了不起啊！等回去他就让他娘给他相看媳妇！

　　季玉清和傅雪莹两人走在前面，后面跟了个吊儿郎当的宋九煜，挑着担子左顾右盼，将世家子溜猫逗狗的纨绔样表现得淋漓尽致。

　　而他的出现也给了集市里所有亲眼见证的人一个信号：傅雪莹不是他们再能谈论的对象。

　　特别是当那几个小贩被判决进入大牢的消息传出来后，整个睢县更是上下肃清，没谁再将这不知谁放出来的谣言给记在心里。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春寒料峭，早春哪怕到了正午也带着一丝的凉意，河岸边的杨柳随风飘扬着，偶尔掉落一片风吹下的洛叶，在碧水中荡漾。

　　傅雪莹和季玉清一起走在河边的石板路上，春风吹拂而过，带起柳枝的晃动，好像真的在对着这一对胆大包天的小情人窃窃私语。

　　傅雪莹走到一半才想起自己和季玉清还一起手拉着手，她小心地瞥了眼若无其事的季玉清，有些羞赧地想要抽出手，却又有些眷恋手心里的温度，一是有些纠结。

　　“看那。”
　　季玉清含笑的声音淡淡，却成功将本就纠结的傅雪莹注意力转移：“怎么了？”

　　季玉清伸手指了指河面上的乌篷船：“才子佳人，泛舟顺水漂流，喜欢吗？”

　　他说的其实是睢县的正常现象。
　　睢县大多地方都被绿水环绕，几乎到了每家每户都会配备一条小小的乌篷船的程度。

　　当然，睢县也不是没有陆地，至少陆地还是方便很多的，只是相比起绿水可以寻遍睢县，陆地的去处就比较有限了。

　　所以睢县的人谈情说爱的时候，最爱的就是在绿水中泛舟，顺便借着大好的春光表表心意。

　　傅雪莹有些紧张，不知道季玉清只是有所感慨，还是在暗示什么。
　　她舔舔唇瓣，将本就粉嫩的双唇弄得水盈盈的，仿佛一口下去就能咬出多汁的水。

　　“这，这不是正常的游船吗？”
　　季玉清若有所思：“也是，雪莹从小在江南生活，定是习惯了这绿水环绕的便利。”

　　他没给傅雪莹解释的机会，话锋一转，“我倒是没坐过船，也不知道在船上坐着畅游是何等的畅快。”

　　难得有一项季玉清不会的，傅雪莹反而感受到了一股浓浓的成就感。

　　她小脸微红，害羞又大胆地提高声音：“季哥哥若是，若是喜欢，下次我可以陪你坐一次，我家虽然没有船，但我可以和隔壁王婶借！”

　　季玉清漂亮的桃花眼里闪烁着细碎的光：“好啊，我不通水性，雪莹可要护好我。”

　　傅雪莹声音小小的：“好。”
　　虽然，虽然真掉水了，她不一定能将季玉清提起来，但她可以不让季玉清掉下去的！

　　傅雪莹脑子里突然出现了一副早春游船图，图画的主人公就是她和季玉清，她在前面撑船，季玉清三两步上前，那总是带着笑意的嗓音满满的诱惑力：“教我可好？我也想给你撑船。”

　　她脸颊爆红一片，甚至将刚才准备抽出手的想法都抛却一边，心跳更是不停地跳动着。
　　傅雪莹这才发现，原来自己心底那抹才子佳人的幻想，从来都没有因为家族破落而消散。

　　季玉清也不再多说，只是垂下眸，看着依旧牵得好好的手，总算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
　　反正他认定了雪莹当他的妻，提前牵牵手也是可以的吧……

　　“你俩就不能矜持点？这还在大街上呢！”
　　宋九煜看着前面两人腻腻歪歪的，忍不住打断。

　　讲道理，就算大楚民风开放，也没有开放到随时随地都能看见小伴侣那腻腻歪歪的气息啊！

　　他贸然的出声让傅雪莹回过神，傅雪莹下意识地抽回手：“抱歉，我……”

　　季玉清眉头一跳，先拍了拍傅雪莹的脑袋做安抚：“没事，他就是闲得没事干，别搭理他。”
　　说完，他略显凉薄地看了眼宋九煜，淡色的狭长眸子里写满了威胁。

　　宋九煜：“……”
　　行行行，他闭嘴，他就不该出现在此时此刻！

　　不过季玉清倒也没有继续牵手，人群逐渐多了起来，他并不想让傅雪莹受到非议。

　　因为宋九煜这个插曲，他们大清早的出门，太阳还没爬到头顶又回来，倒像是只是出去散了个步。

　　走到半途，傅雪莹又想起家中并没有多余的米粮和肉菜，若是这么招待宋九煜，难免招待不周，想着，傅雪莹陷入纠结起来。

　　季玉清很快察觉到对方的踌躇，询问之后，他沉吟半晌：“我让季一去买就成，没事，宋九煜不挑。”
　　想挑也得给他装不挑！

　　傅雪莹本想说不用太麻烦了，但想了想还是没说话，只是默默跟在季玉清身后回去。

　　回到家里已经到了午时了，担心傅夫人饿到，他们没有磨蹭就开始准备午饭。

　　季玉清二话不说地将傅雪莹推到了房内：“今天时间不早了，我来做饭，你进去好好陪伯母。”

　　傅雪莹转头忍不住道：“没事的季哥哥，让我来吧。”
　　季玉清笑着摸摸她头发：“你做糕点都这么慢，要是饿到娘亲怎么办？”

　　傅雪莹张张嘴，有些恼羞成怒地瞪了季玉清一眼。
　　季玉清哈哈大笑，将人又往里推了一把，“去吧，很快饭菜就好了，有宋公子帮我呢，刚好我们可以叙叙旧。”

　　话说到这，傅雪莹也不再坚持，只是红着脸小声道：“那，那你小心，别被烫伤了。”
　　她做饭总是会弄伤自己，给自己燎出好几个泡，可疼了。

　　季玉清不知道这一茬，还以为对方总算被自己捂热了些，眼底氤氲着喜悦：“嗯，我会的，去陪娘亲吧。”

　　“好。”
　　傅雪莹不走心地点点头，等季玉清走了许久才反应过来。
　　刚才，季玉清说的，好像是娘亲？

　　霎时间，她红彤彤的脸颊更是发烫起来，傅雪莹努力平稳住表情，任由微风给她降温，好半晌才垂着脑袋进入房间内。

　　*
　　厨房灶台内，宋九煜懒洋洋地烧着火：“我说季十二，你这就栽了？好像也才没见几面吧？”

　　季玉清低头切菜，那华丽的刀工如行云流水般，几下就将原本完整的菜品切得整整齐齐。

　　听见宋九煜的问话，他不置可否：“我和她都认识十多年了。”
　　只是因为傅雪莹回家，有了几年的空白而已。

　　宋九煜脸色古怪：“不是吧，你们离开的时候，小嫂子也才十来岁，你……”

　　因为没有旁人在，宋九煜自然而然地说了小嫂子这个词，反正他看季玉清这样子，八成是已经陷进去了。

　　季玉清皱眉不满：“你说什么呢，我是这么禽兽的人？”
　　“难说，”宋九煜故意拉长尾调，“也不知道是谁，在路上可劲儿占人家便宜，啧啧。”

　　季玉清：“……”
　　他企图解释：“我们是未婚夫妻，牵个手怎么了？老顽固！”

　　说着，他也不再搭话了，但宋九煜是什么人，贼精贼精的，怎么可能没看见季玉清耳朵通红一片？

　　不管季玉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沦陷，能寻得自己的幸福就是好事。

　　宋九煜笑着扔进去一根柴，也不继续刚才话题了，“什么时候成亲？”

　　季玉清陷入沉默。
　　他沉默得太久了，久到宋九煜都怀疑自己没开口。
　　等了又等，他猜到一个荒谬又理所当然的回答：“你不会，连亲都没定吧？”

　　季玉清嘴瞬间闭得比蚌壳还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