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时光语

8、小千金x小公子

　　宋九煜声音提高，有些发颤：“说媒的媒人呢？没有媒人？”

　　季玉清总算不情不愿地开口了：“我们……还没到那一步。”

　　宋九煜：“……”
　　高估你了，我的好兄弟。

　　似乎是宋九煜一言难尽的表情太过于生动，季玉清难得解释：“我们才相处一天，雪莹家也出了些状况，我若是大大咧咧上门提亲，会让雪莹心底不舒服的。”

　　“没媒婆也成，谁让你提亲了？”宋九煜差点想骂死这个木鱼脑袋，但想着自己打不过，还是默默忍了下来。

　　他单手扶额，“讨好心上人是对的，但至少你求娶的态度得表现出来，你还想等培养出感情了让女方主动提？”

　　宋九煜不解：“不表明态度就占人家便宜，丈母娘也没看你不顺眼，十二，你太厉害了！”

　　季玉清：“……我表明了，我说我是为了履行婚约来的！”

　　宋九煜更头疼了。
　　这傻子，这话一听就很没感情，就没多说点？

　　他沉吟半晌：“你都说什么了，全给我过一遍。”
　　人家性子软不计较，不代表他们可以做得不周到！

　　不过等季玉清说完，宋九煜也悟了，他这大兄弟不是不说，是压根没机会说！

　　眼见着宋九煜不吭声，季玉清皱眉：“你若是没有更好的办法，就赶紧做饭，雪莹要饿了。”

　　宋九煜小声嘟囔：“这才一天你就根深情种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俩私定终身了。”

　　季玉清表情淡淡：“这种事不要拿来她面前说。”

　　宋九煜：“放心，这点分寸我还是有。”

　　季玉清低头处理好食材，那细长的睫毛低低垂下，显得人有些安静。

　　不久后，就在宋九煜烧完火准备热锅时，他轻轻的开口：“我也不知道，若是喜欢能说得清，那就不叫喜欢了吧。”

　　“小时候就觉得这个妹妹很乖巧，走哪都喜欢带着，家里说她以后会是我的妻，我也一直期待着将她娶进来的那一刻，洞房花烛夜，谁不幻想自己能有一个心意相通的妻子呢。”

　　宋九煜挑眉，“长大后？”

　　季玉清停顿了下，眼神柔和起来，“我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在屋檐下抱着腿哭，我那时候就觉得，以后定不能让她再为这些事哭了。可能从那时候，就开始喜欢了吧。”

　　季玉清仔细想想，觉得系统的评分还真的没错，从最开始没见面时，他就对这个未曾蒙面的小妻子有了不错的好感，在见到真人后更是沦陷了下去。

　　他突然好奇自己对傅雪莹的好感度，在心底呼唤系统：“系统，我对雪莹的好感度多少？”

　　“不能说哦！”系统贱兮兮地小声开口，“只有等你们的感情到生死相依的地步，我才能公布呢！”

　　季玉清：“……那前面？”
　　系统叹气：“这不是为了取信你，不得不小小的违规一下嘛！嘘嘘，别举报我，不然我要被扣月例的！”

　　季玉清：“……”
　　算了，靠人不如靠己。

　　他沉默间，宋九煜已经在咂咂嘴感慨了：“难得啊难得，一向过苦行僧般生活的季十二，风流倜傥却对女子唯恐不及的季十二都要成亲了，我还在单身，欸！”

　　季玉清听着，眉眼都弯了起来，“是呢，这么好的小妻子，得抓紧藏进家里。”

　　宋九煜酸到牙疼。

　　*
　　傅雪莹敲开房门，在傅夫人温声细语下进去，见到是自己闺女，傅夫人还有些惊讶：“怎么不出声？”

　　傅雪莹垂着脑袋坐在傅夫人旁边，摇摇头不说话。
　　傅夫人担忧地问：“可是……玉清对你不好？”

　　“没有！”傅雪莹连忙摇头否认，只不过耳朵却泛起了红意，“他，他……不矜持！”

　　傅夫人一愣，好笑地揉了揉傅雪莹的脑袋：“和娘说说，他怎么不矜持了？”
　　傅雪莹稍稍纠结了下，小声嘀咕：“他叫娘，娘亲。”

　　傅夫人点点头，循循善诱：“还有呢？”
　　傅雪莹紧张地揪紧了被子，“他，他还摸我头，牵，牵我手。”

　　傅夫人眨眨眼，强行忍住自己的笑意，板着脸做出生气的样子：“他竟然占我们雪雪的便宜？这门亲事我看……”

　　“不是占便宜！”
　　傅雪莹连忙打断傅夫人的怒气，磕磕巴巴的不知道自己说的是什么：“就是，就是，他，他……”

　　他了半天，傅雪莹还是不知道怎么说自己的想法，只能垂着脑袋生闷气，一张小脸憋得通红，仔细看还能看见些许的血丝，吹弹可破。

　　傅夫人笑吟吟地看着傅雪莹不说话，自从家道中落以来，她好久没有看见雪莹这般小女儿的心态了，总算有了些少女的活力。

　　也算苦尽甘来了。

　　傅夫人心底轻轻叹息了下，面上不显地拍了拍傅雪莹的手：“阿莹可是觉得，他才刚认识你就做这些逾越的动作，很是轻浮？”

　　傅雪莹呆愣愣地，想了半天还是摇摇头：“没有，我就是，就是……难受。”

　　傅夫人声音温柔：“哪难受？”

　　她温声细语的询问着傅雪莹，看上去很是可靠的样子，傅雪莹脸上红意更加深厚，声音低低的：“心里……难受。”

　　一边是被季玉清对她的各种动作和体贴弄得暖洋洋的，一边又惶恐自己现在家境，担忧未知的未来。傅雪莹害怕了，她在傅夫人的询问下，才正视了自己的心。

　　傅夫人哪能不了解自己的女儿？她眼底闪过一丝自责，说到底还是她将女儿养成了这般懂事的样子，懂事令人心疼。

　　她声音轻轻地：“莹儿，总得做出选择，跨过去。”

　　傅夫人拍拍傅雪莹的手，“其他的都不要想，跟着自己的心走，好不好？”

　　傅雪莹看着母亲那双带着风霜的眼眸，眼眶红了起来：“我，我害怕……”

　　季玉清不辞千里，在她家落魄至此的时候还亲自过来，傅雪莹怎么能不感动？

　　宋九昱骂季玉清不成器，但其实季玉清来时的每一个举动都在告诉傅雪莹，他会认真和她培养感情，经营这个小家，傅雪莹是很欢喜的。

　　可宋九煜和季玉清站在一起的时候，她才恍然发现，自己内心的惶恐。

　　她怕，怕京城那些比她好看千倍万倍的千金小姐轻易勾走季玉清的心，怕自己被这些污言秽语牵累，让季玉清心底埋下疙瘩，怕……

　　她怕了好多好多，她不敢踏出那一步。

　　“那就不踏出那一步，”傅夫人笑着鼓励她，“等玉清走过来，他若是不能让你安心，我们这婚就不成了，好吗？”

　　傅雪莹轻轻地嗯了一声，但其实还是有些不安的。
　　说到底，其实自己也挺喜欢的吧？

　　她垂眸不言，傅夫人也不打扰她，让她平复自己的心情。

　　“咚咚。”
　　“雪莹？饭菜做好了，我来送饭给伯母。”

　　傅雪莹一惊，慌慌张张地站起来：“娘，我的脸……”
　　傅夫人无奈掏出手帕：“好看，擦擦就行。”

　　大楚没有什么男席女席女人不能上桌的规定，基本上宴请的时候，男女主人同时存在才是对来宾的尊重。

　　只是因为傅夫人身体不好，缠绵病榻，所以季玉清单独给傅夫人做了一份，让傅夫人能不透风的吃。

　　傅雪莹刚准备下床去拿饭菜，就被傅夫人按住手：“让他们来这吃吧，我不在意。”

　　傅雪莹皱眉：“可是……”

　　哪怕大楚的男女不设防，但这种进闺房的事还是太孟浪了，昨天季玉清是没办法，加上本就是未婚夫妻限制少一些，但今天还有个宋九煜……

　　傅夫人面色不变：“宋贤侄当年我也见过几面，晚辈来看看我，陪我吃顿饭怎么了？去，将人叫进来。”

　　傅雪莹只好不情不愿地出门告诉季玉清。

　　初听见这个消息时，季玉清还是有些惊讶的。

　　不过他看了眼傅雪莹泛着红的眼尾，声音压低：“不开心？”
　　“没，”傅雪莹又擦了擦脸，“吹，吹风了。”

　　季玉清沉吟片刻，“虽然只有我们几个知道，但进闺房还是对伯母的名声不太好，这样，我们在里面搭一扇屏风，姓宋的在屏风外吃，咱三在里面吃。”

　　偷听的姓宋的：“……”
　　咱三？是他小瞧季十二了，这不是挺会说话嘛！

　　傅雪莹双眼一亮，不久又有些迟疑：“这样，宋公子会不会……”

　　“不会，”季玉清摆摆手，“他心大，不在意这些细节，有吃的就行。”

　　傅雪莹微微红了脸：“那我去和娘亲说。”
　　她又嘚嘚嘚地跑进去，连脚步都透露着欢快。

　　不过傅雪莹走到一半，突然有些迟疑地转过身，看见季玉清还在笑着看她时，又害羞地扭过头。

　　只是有些纳闷：怎么又不叫娘亲了呢？

　　门口，并不知道自己为了保险而改口反而让傅雪莹有些不开心，季玉清将送给傅夫人的食盒交给宋九煜：“兄弟，为了兄弟的未来，委屈你隔屏吃饭了。”

　　宋九煜：“……行了行了，咱们的关系还用说嘛。”

　　他单手接过食盒，确实不怎么在意，“你去搬屏风，我去搬菜，对了，”
　　宋九煜狐疑：“小嫂子家里有屏风吗？”

　　“没有，”季玉清面不改色，“季一马上送来了。”
　　宋九煜满脸羡慕：“欸，我家暗卫要是有你家季一能干就好了。”

　　季玉清点点头：“确实。”
　　宋九煜没好气：“不害臊！行了去找小嫂子吧，我来。”

　　他们多年交情，也不是谦谦君子那一款的，确实不需要多客套，宋九煜更是没有点当客人的自觉，扛起桌子就开始干活。

　　绿草萋萋，晨起的露珠在阳光下逐渐蒸发，空荡荡的小院落内满是生机，似乎从加入了新鲜血液后，这里逐渐迎来了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