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人》木羊

5、第四章 奇怪的‘习俗’

　　车到长州县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了，比江焱原本预计的时间晚了四个多小时，虽然一开始因为被石块挡住去路的关系而耽误了两个多小时，可如果后来都按照正常速度行驶的话也能赶在下午两点左右就到长州县，这样一来他便有足够的时间转车到长州县下面的河离镇处理事情，顺利的话还能赶上末班车回市里，他一向来都是那种不喜欢拖泥带水人，做事干脆利落，而且时间观念相当明确，能当天做完的事情绝不拖到第二天。
　　可是俗语说人算不如天算，这句话总算是落到了他身上，先是车在路上耽误了两个多小时，后来是晴天白日却突然下起大雨来，盘山公路本来就难行，左边是山壁，右面是悬崖，在这样的路上开车就算是大晴天司机都要比平时多上几个心，防止一不小心就上了第二天新闻头条，何况后来还突然下起了大雨，这种情况下司机自然更是上了二十个心，一切安全至上，耽搁时间算个什么？最重要的是安全，所以原本就不算快的车速在下雨后更是慢的跟脚踏车有上一拼，一路下雨，一路慢行，直到远远看见了长州县城的建筑，这雨才停了下来，而车速也总算恢复了正常，于是路上这七耽搁，八耽误的，以至于江焱错过了去河离镇的末班车，最后只能无奈的把行程都延后一天，在县城找了一家酒店住了下来。
　　在酒店的餐厅吃了晚饭，江焱看看天色还早，想想反正也难得到这种小县城一趟，不如趁机随便转转，散散步，看看当地的风土人情也好，于是回房洗了个澡，换了身临时让酒店服务员买来的一套样式简单的休闲服，便准备出门。
　　下了楼走到门口，江焱正在思考要往那边走才好，一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六七十岁老先生却突然叫住了他：“年轻人，看你不是本地人吧？”
　　江焱转身，是一个慈眉善目的老人，正眯着双眼微笑地看着他，江焱对长辈跟对同龄人的态度完全不一样，对同龄人可以板着脸不理不睬，但对长辈一向温和有礼，恭敬有加，于是礼貌地回之一笑：“老先生是在问我？”
　　“这里好像也没有其他人了吧？”老先生仍是微笑着看他。
　　江焱左右看了一圈，说道：“我确实不是本地人，从市里过来，办完事就走”
　　老人颔了颔首，问了一句：“看样子年轻人想出去走走？”
　　“是啊，第一次来这个小县城，反正这会没事，睡觉又早了些，便想到处转转，领略一下当地的风土人情”
　　“转转倒也无碍，只是”老先生突然收住笑，认真地说：“只是不要转太晚了，在十点以前务必要回来，过了十点，可就……”
　　江焱看了一眼手中的表，现在已经将近九点，天刚刚完全暗下来，十点这个时间对于夏天来说正是白天跟夜生活开始的分界线，白天的生物还未入眠，夜里的生灵开始苏醒，正是最热闹的时候，老先生为什么一定要让自己九点以前要回到酒店呢？
　　他不解的看着眼前慈眉善目的老先生，老先生却摇了摇头：“天机不可泄露，你只要听我的话就对了”说着顿了一顿，又轻拍了拍他的右肩，然后踱着步子，慢慢离开他的视线，走到一半，老先生又忽然回头说了一句：“年轻人，你最近印堂发暗，面带晦气，不是好现象——记得不要让自己见血，否则……”说着又摇摇头，也不管江焱反应如何，绕进酒店左边的一条小路，径自离开了。
　　印堂发暗，又是这一句，江焱对这个老先生的告诫并没有放在心上，只是当做戏言了，不过却莫名其妙突然想到上午说同样话的那个一脸花痴相的江湖骗子，白长了一张不错的脸蛋，却要学人招摇撞骗，心下一阵厌恶，皱了皱眉，正要走开，一直站在门口的酒店门童却又走过来叫住了他，礼貌地开口提醒了一句：“先生，我们这里酒店十点就关门了，请您务必早些回来。”
　　十点关门？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不是全天候营业的酒店，而且之前来的时候他发现这个小县城虽然不太大，但是来往的客源却并不少，他并不认为是因为没有生意的缘故而晚上早早关门。
　　更何况这又不是古代，还有宵禁之类的规定，再者了对于一个酒店来说，即使是后半夜，也是常有客人入住，所以他实在是不太理解这个酒店不符合常理的做法，毕竟正常情况下没有人会白放着钱不挣，刚才那个老先生也让他十点以前回来……莫非这个小县城有什么特别之处么？

　　“你们这么做就不怕生意被别的酒店抢去么？”
　　门童笑了笑：“不会的，这里所有的酒店都是一样的，当地的客人都知道这里的规定，算是这里的习俗吧，”只是说到‘习俗’这两个字的时候门童的眼神小小的闪烁了一下，江焱正看向别处，所以没注意到其中的异常。
　　江焱想了想，既然是习俗，他这个外来人还是入乡随俗比较好，于是对门童微微点了下头，随口说了句：“刚才站在这里的那位老先生也提醒过我要注意时间，你们这里的习俗还真奇怪”
　　“老先生？”门童抬头直视着江焱，眼中尽是疑惑跟不解：“可是从您至酒店里走出来刚才到现在，站在这里的一直都只有先生您一个人而已呀”
　　……江焱愕然

　　江焱出去走出酒店的时候的时候已经八点五十分了，因为离十点时间一个小时左右，所以也并没有走太远，就沿着酒店右边的大路慢慢散步着。
　　之前酒店的那一幕江焱把他归结为是门童在开玩笑，跟老先生说话的时候那个门童就站在离自己不过七八步的距离，而且他也注意到门童其实一直都有在看他，所以他并不认为门童会看不到这么一个活生生的老先生站在那里。
　　只不过就算他再这么不承认，出于职业的习惯，其实，他有从门童的眼中跟表情里看出那个小伙子并没有撒谎——可是，如果不找一个理由的话，他实在不知道该这么解释刚才的事情……
　　深吐了一口气，闭上眼睛，强迫自己不再胡思乱想，把之前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抛在脑后，让自己享受这难得的安宁时光。
　　平整了自己的思绪，再看着这个小城镇的夜晚，便觉得别有一番风情。路面不宽，铺的沥青，看颜色还很新，应该是刚翻修过不久，而且因为白天太阳久晒的关系，入了夜空气中还隐隐飘着沥青的气味，不难闻——至少比汽车尾气的味道要好很多很多。
　　路两旁种着梧桐树，在柔和的橘黄色路灯照耀下投下一个个奇异而又斑驳的黑影，若是一阵微风吹过，那些地上的树影也随风摇曳，像是有生命的精灵在跳舞。
　　而且小城镇里的居民跟城市里的还是有着本质上的区别，城市里的生活节奏太快，不管是白天上班还是夜晚散步，总让人有来去匆匆的感觉，缺少一种人与人直接互动的灵气，不像这个小县城，虽然街上的人并不多，但是他们不管男女老少都是一般悠然安逸的样子，有朋友一起的便沿路走走，然后彼此头凑在一起悄悄地说几句话，或者干脆放声大笑，一个人出来散步的，也是温温吞吞的，扭扭脖子，甩甩手臂，然后跟江焱一样欣赏欣赏路边的梧桐树，亦或者看看沿街的店面……这样和谐安逸的画面，让江焱也全然放松了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