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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五章 无人街道的丧葬队伍 ...

  •   也许是小县城的景致太美好,也许是小县城的这种慢节奏的生活方式很得他的胃口,也许是想享受更多些这难得的美妙时光,也许是……有很多的也许跟大概,总之,当江焱脑中想起现在是几点而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好像有什么怪异的地方?
      “唰啦,唰啦啦啦……”是微风吹动梧桐叶子的声音,很清晰,也很美妙,江焱耳朵一动,很自然地闭起眼睛认真地聆听着。
      江焱长大后成稳严谨还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摸样,可小时候是个调皮的孩子,喜欢到处撒野,上山爬树,下水摸鱼,哪一样都没少做。小时候每年暑假都要跑到姥姥家疯玩上两个月,不过他最喜欢还是听风吹过树叶的声音,不同的树叶被风吹过时发出的声音都不一样,非常奇妙。他觉得这是大自然在唱歌,用他们独特的方式唱着独特的歌谣,只不过树叶摩擦发出的声音并不太大,如果是只是微风,不仔细听的话基本上就基本上听不太见了,所以为了可以聆听大自然的歌声,他经常爬到树上,然后靠在树杈上,闭着眼睛近距离地听着美妙的音乐,每当这时,便是他最惬意的时刻。
      又一阵微风佛过,“唰啦啦啦”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江焱猛然睁开双眼,墨黑色的瞳孔急剧地收缩着,他终于发现哪里不对劲了:明明只是一阵微风,为什么他却能那么清晰地听到树叶摩擦的声音?这,太不合理!
      他迅速地向四周看去,这才发现临街的所有商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全部结束了营业,原本灯火通明的商铺现在全部门窗紧闭只剩下漆黑的一片,不仅商铺,就连沿街的居民房内竟然也是窗门紧闭没有一丝光亮,如果不是路旁那一盏盏路灯仍然亮着,会让他有其实这整个小县城都停了电或者……这是空城的错觉。
      而且……路上的行人什么时候也不见了?江焱左右寻找着,在他所能看到的范围内,竟然没有看到一个人!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种突如其来的诡异的状况让他有些焦躁,他只不过是偶然因为工作需要经过这个小县城,然后因为偶然发生的原因要在这里住一夜,然后他觉得时间太早于是出来散散步,仅此而已,可为什么却出现了这样的状况?
      明明不久之前沿街的店面都还开着,明明不久前路上还都是三三两两散着步的人,为什么才不过一个小时,他们就都不见了?
      这种不在他控制范围内的感觉让他觉得非常不舒服,就好像突然被人迎头在胸口打了一拳,可等自己想打回对方的时候却发现找不到那个打他的人了!
      “咚—咚—咚……”一阵悠扬而醇厚的钟声毫无预兆似地彻响了整个小县城的夜空,似乎在向小县城的居民们传达着某种讯息。在这悄无声息的夜晚打钟的声音被无限地扩大,显得如此突兀,又震撼。
      听着钟声,江焱顿时冷静下来,刚才大钟敲的是十下,也就是说现在是……十点。
      想起来门童跟老先生之前的提醒,心中恍然大悟,之前那些人跟店面的事情就都讲的通了,他们都已经早回去了,只剩下忘记了时间而未归的自己。
      江焱想着,便快速往回走,路上没有任何车辆,所以也指望不上可以打车回去,只能尽量快地往回走,虽然他还是不太理解这里为什么会有这么奇怪的习俗,不过还是之前那句话,既然入乡,那便随俗,至于为什么有这个习俗,那便不会他所感兴趣的范围了。
      已经远远地可以看见酒店的大门了,虽然不意外地是紧闭着的,不过他相信一定还有服务员在值班,不怕自己被拒之门外,于是更加快了脚步。
      这时两旁的路灯突然闪了几下然后又恢复了正常,一张不知道从哪里飘来的纸片不偏不倚地落在了江焱的手中,他拿起来一看,才发现是一张圆形方孔的冥钱。
      江焱微不可闻地皱了一下眉,扔掉手中的冥钱,抬头却见前方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队人,正向他的方向缓缓移动。这些人穿着白色的麻衣,戴着麻帽,走在最前头的两人手中举着哭丧棒,两人的后面跟着一个端着相框的人,而在他之后是四个人抬着一副棺身漆黑,两头写着血红色寿字的棺材,棺材的后面跟着一个人在敲着锣……很典型的乡镇精简式的送葬队伍。
      江焱有些诧异:国家早些年就已经出台过相关的政策规定,丧葬方式一律改为火葬,而眼前这队人抬着棺木,分明还是传统的墓葬(土葬)方式,而且,怎么还大晚上的出殡?
      一阵风起,空中又飘来不少冥钱——死者为大,江焱往路边靠了靠,为他们让道,看着这个队伍慢慢走近,忽然从脚底冒起一阵寒意。
      刚才站的远所以看不清他们的表情,现在离的近了江焱这才发现这些人的脸色白的极不自然,像是刷了一层面粉,而且没有一丝表情,走路的样子也非常不对劲,僵硬地抬起手脚,僵硬的跨步,像是一具被人牵着线的木偶,还有……他明明看见走在最后那一个人在有节奏地敲着锣,但是……他却没有听到一丝声音,甚至连这么一队人过来,都丝毫没有发出任何响动,就好像是在放二十世纪初的那种无声电影——只有画面,没有声音。
      太诡异了!这个无声的场景让他一下子想到了上午车里的那个诡异的女人跟路边的那块大石头,江焱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头皮一阵发麻,他不是唯心主义者,也不信鬼神妖魔之说,但是眼前这个状况实在太过诡异,诡异到几乎动摇了他将尽三十年来的唯物主义世界观。
      他稳重理性冷静,可这并不代表他就不会对未知的诡异的东西产生害怕的心里,他也只是一个普通人,有爱恨怨痴,有惊惧弱畏。
      然后突然发现自己竟然又动不了了!跟上午看到那块大石头时一样的状况,整个人保持着后退一步地动作,一动不动,他想开口,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声音,而那队丧诡异的葬队伍却已经走到了他跟前。
      “滴答”一滴冷汗从江焱的前额滑落,坠入脚边的柏油路中消失不见,原本不应该会有任何声音的汗滴落地却在这诡异的场景中发出一声清脆而响亮的声音。
      所有人都站住了,其他人仍然没有表情,毫无生气地站在原地,捧着遗照的那个人却转动着眼珠,接着扭动着自己的脖子,朝江焱看了一眼,走到他跟前的时候却缓缓地咧开嘴僵硬地笑了起来,虽然仍旧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无声而诡异的笑里带着的嘲弄,不屑与恶意却全然地传达到了江焱的脑中。
      兴许是笑够了,那个人仍然保持着咧开嘴的姿势,缓慢而僵硬地举起手中的遗照——那是一张江焱再熟悉不过的脸,早上出门前他还照过镜子,而此时正是自己冷峻刚毅的面容清晰地出现在这个相框之上,黑白色。
      江焱嘴角动了动,瞪大着双眼满脸震惊,愕然……
      对方似乎很满意江焱此时的表情,嘴咧的越发大起来,黑洞洞的口中似乎藏着一只可以吞噬一切的恶魔。
      这时,走在队伍最后边的那个人僵硬地抬手拿起手中的锣槌敲了一下,原本停止的队伍像是听到了指令一般动了起来,连刚才那个举着遗照的人也木然地走回到队伍中去,然后在这无声的场景中木然地继续前进。
      举着哭丧棒的两个人从江焱的身边走过,举着遗照的那个人也经过他身边,向前走去,抬着棺材的四个人也缓缓经过江焱的身边,于是江焱看见了没有盖子的棺材,看见了闭着眼毫无生气地躺在棺材里的那个人,那个人跟他有一摸一样的五官,一摸一样的身高,一摸一样的着装……
      江焱忽然觉得这一切很可笑,然后也确实忍不住想放开怀大声笑,可惜却发不出声音。
      终于整个队伍从他身旁完全走过,逐渐远去,江焱发现自己又能动了,诡异的不能控制似的转身看了他们一眼,然后就见举着它遗像的那个人突然回头再次咧开嘴,无声的口中说了两个字:“七天”然后向前走,直至消失不见。
      那个诡异的人只说了似乎毫无意义的两个字‘七天’,可江焱却听懂了,那个人说:“七天后,你会死。”
      风起,又一张冥钱落在江焱手中,捏着冥钱盯了半响,江焱僵硬地扯了扯嘴角,自言自语:“刚才那个是什么,我只是在做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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