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据链》行路长

162、真假难辨

　　据陆立自己的描述，他本就不是想偷枪的人，拆枪的时候他并没有参与。他甚至不知道那是枪的零件，而他拿到的，其实也就是一根弹簧而已。
　　对于陆立的话，浔茵和于果持了怀疑的态度，她们觉得陆立在隐瞒一些事情。如果没有条件交换，就算是一根弹簧狱里的人也不可能会无条件去帮忙拿，毕竟这里是监狱，进来的都不是傻子。
　　“你们问我在隐瞒什么……现在真的适合说出来嘛？”陆立又一次扭头看着单面玻璃，那模样就像可以透过玻璃看到浔茵和于果一般。他顿了一下，似乎是在等回答，但是不等两人说什么，陆立就又继续说道：“说实话我想立功减刑。”
　　什么意思？浔茵皱起眉看向身边的于果，而于果的脸上也写着疑惑，她们一时间没办法理清因果关系。在她们看来，为了立功而配合违法行为是一件没有逻辑的事情。甚至连在陆立对面的归凡都当场表演了一个瞠目结舌。
　　“你是不是在耍我们？”
　　“肯定不是，你们如果不问我，我就会在他们即将拼完枪之前举报他们，之所以不说是因为我手上只有一根弹簧。”说罢陆立还真变戏法一般地掏出了一根弹簧，引得归凡脸色大变，直接伸手夺过了弹簧。
　　首先不论这根弹簧是不是枪里的，牢里的人身上带这些东西是十分危险的，弹簧这种小零件虽然不能伤人，但却可以用来自残。自残也就算了，闹出人命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确认了一番后归凡认定了这的确是枪里的弹簧，但是却无法确定是不是自己配枪里的。
　　看出了归凡心里的猜测和犹豫，陆立又抛出了一个“重磅炸弹”：“这牢里流通着的不止一把枪，据我所知就有三个扳机，言下之意也就是三把枪了，说出来这么多我有机会立个功嘛？”
　　三把枪这么刺激？浔茵瞪大了眼，感觉这一切闻所未闻，而于果的眉毛从陆立掏出弹簧之后就一直皱着，没有舒展开过，她总觉得哪里有问题，但是却说不出来。
　　见于果不说话，浔茵便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觉得他说的话好像真假参半了。”
　　“何以见得？”
　　“直觉。”
　　“你个玄学破案。”于果伸手轻拍了一下浔茵的脸颊，随即又开始思考了起来。
　　浔茵笑了笑，转向了陆立那边。她一直坚信自己的直觉，有怀疑就是说谎，不喜欢就是有问题。现在她对陆立就是没来由地怀疑，所以他刚刚的话里肯定有问题。
　　可是问题到底在哪里？
　　盯着陆立的脸，浔茵突然有了灵感，好像想通了什么，于是她赶紧打开麦克风：“你对他们偷枪的事不知情？”
　　“……对。”
　　“你说谎了。”浔茵一拍桌子，语气十分笃定，那阵势就像拍卖会上一锤定音的拍卖师一般。
　　于果愣了愣，赶紧转眼看向陆立，立刻就在他脸上看到了慌张的神情，于是她转向浔茵然而此时浔茵也在看着她，搞得她有点懵。鉴于麦克风还开着，于果只能用嘴型询问浔茵情况，然而浔茵抬手一通手语比划，把于果彻底整不会了，因为浔茵想表达的是要于果救救她。
　　原本浔茵好像把事情想通了所以才发的言，然而说完又觉得不对劲，但是话都说出去了，只能向于果求助。
　　对于异常的情况，于果也只是个猜测，现在遇上浔茵开了头，她也只能硬着头皮帮她继续圆场，于是她又拉过麦克风说道：“你说你不知道他们会偷枪，纯粹只是帮忙拿个弹簧，在知道我们找枪之后才知道弹簧是零部件，于是想举报他们，立功减刑是吗？”
　　“对，没错，你们要是不信我那我们没话说了。”
　　“你不可能不知道，光是扳机见了三个这句话就可以推断你不是第一次帮忙运零件了。”
　　“我没说见过，我说据我所知，我听说的！什么时候听说也违法了？”
　　眼看陆立似乎要开始狡辩，浔茵凑到了麦克风旁开始实行言语镇压：“陆立，请你摆正态度，你说的话都会成为证据，每一句都给我小心谨慎！你不知情又怎么会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拼好枪？好，就算按你的话说，你去打听，打听到了情况没第一时间举报还要等快好了才举报，你以为就不是纵容了吗？”
　　“哈，又在玩文字游戏了，我发现你们这些家伙就喜欢玩这一套，把字眼抠得淋漓尽致。”陆立冷笑一声往椅背上一靠，双臂环抱在胸前，满脸的冷漠：“我没别的说了。”
　　啧！浔茵关掉了麦克风，和于果商量了起来。她们都觉得问询到这里已经是僵局了，无论陆立撒谎与否，他现在的阵势都已经不打算说了，这种情况下如果没有绝对的证据肯定没办法再撬出新的情况来，包括那个掩饰隐瞒的情况以及赃款的去向。
　　正当浔茵想示意归凡给陆立搜身后带他回去时，她的手机收到了讯息，常竺帮她找到了陆立的个人资料，并通过了内部渠道发送给了她。刚好询问室里的电脑是可以连接内部网络专线的，于是她果断登录了自己的账号上去查收资料。
　　结果显示，陆立是个前科犯，屡次犯诈骗罪，案底也是花花绿绿，进去了又出来，出来后又进去。浔茵看了啧啧称奇，没想到陆立顶着一张还算善良的脸做着骗人的勾当。
　　等等，骗人？浔茵抬手一拍脑袋，敢情刚才的情况白了解了？
　　对于习惯骗人的人，在问话方面是有另一套技巧的，而且也要更为小心。然浔茵刚刚完全就把他当普通罪犯问话了，感觉无意间已经获取了许多虚假的信息，这让她有些恼火。
　　于果抬手拍了拍浔茵的肩膀，她也知道浔茵在气什么，但是就算把对方当普通罪犯问也是可以有收获的，毕竟像剧和小说里一样的高智商罪犯现实中少之又少，普通人谎说多了自然会圆不回来。
　　“现在你觉得怎么办比较好？放他走？”浔茵觉得依然按照原定计划进行没有问题，反正陆立的态度已经摆在那里了，多说也无益，不如放了他让他慢慢露出破绽。
　　对于这点于果是认同的，但是她也不想就这么结束了这趟行程：“我有个新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