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据链》行路长

163、安排询问

　　“真的决定进去找吗？被人发现有点危险啊。”归凡在前方给两人带路，内心带着疑虑。他倒是不担心两人被其他同事发现，而是担心她们被狱里的囚犯认出来。
　　然而浔茵却不在意这些，她倒是觉得于果的提议有道理，东西都知道在哪儿了，不如自己去看看，顺便借着志愿者服这一身皮，找陆立再聊聊。
　　归凡按照浔茵她们的要求，让犯人移动到了别的区域。在清空了目标区域后，他便打开门让两人进去搜查。
　　按照视频监控显示的位置，浔茵和于果分头寻找最终却一无所获，这让她们有点惊讶，毕竟她们数了一下后并不觉得零件可以仅通过那几次运送就被转移。
　　“或许，他们对枪械构造的了解有限，枪并没有被拆得那么稀碎？”浔茵觉得她们目前用枪械的所有零件数来计算运送次数有些不太对，普通人哪有那么大的自信敢把枪拆得一塌糊涂，等下一不小心装都装不回去。
　　于果点点头，捏着下巴嘀咕道：“假如他们都运完了，那下一步肯定需要零件归集。”
　　“但是陆立中途被我们截胡了，所以他们拼不成枪的。”
　　“未必，假如照片里的枪也在这儿的话，牢里的零件至少就可以拼成一把有效的枪支。”
　　这就有点麻烦了。浔茵把在门口呆着的归凡叫了进来，向他打探拆枪的那几个人是否都是同一个牢房的狱友，得到的回复是否定的，浔茵不禁抬手拍了一下额头。
　　“怎么了你们想现在就开问吗？我得走个流程的。”
　　“你们几个在这儿干嘛呢？归凡，这两个是谁？”一个狱警领着两个人走了过来，和归凡一行打了照面。归凡扫了那个狱警身后的两个人，发现他们戴着检徽，于是扭头看向于果。
　　于果和浔茵也发现了检徽，但是于果跟搞监狱检察的同事并不熟，见了面也彼此认不出来。当然这只是她以为的，对方其中一人就认出了她：“任于果？你是任于果吗？”
　　“你是？”
　　“我是三部的何亮，那次检察技能竞赛我们见过的。”
　　好像是有这回事。于果点点头，对于那个竞赛她光只记得试题答得一团糟，队伍的技能水平也参差不齐，最后战绩惨不忍睹，堪称她人生的滑铁卢。
　　相认之后，何亮把询问的目光投向浔茵。想来是自己人，浔茵也就亮明了身份，对何亮伸手：“市公安刑警支队钟浔茵。”
　　“啊，幸会。”何亮伸手和浔茵握了握，随即继续问道：“你们，穿成这样是……”
　　突然浔茵灵机一动，打算借何亮和于果认识的关系，让他帮忙安排问话。然而于果猜出了她的想法，赶忙伸手抓住了她的胳膊，示意她不要这么做。
　　于果自己在检察条线就知道其实她们对于不按流程办事是很避讳的，这种避讳会上纲上线，因此她不想浔茵一不小心踩雷，毕竟她和何亮并不熟。
　　见于果用行动制止自己，浔茵也懂事地换了说辞，就说她们有些东西需要在监狱里取证。然而何亮并没有这么轻易被糊弄过去，反而眉头一皱，用比较客气的态度询问道：“监狱里的犯罪线索，公安怎么会知道？”
　　“不是不是，别的案子，侦查机密。于果是你们的人，规矩她最懂，不会越界的。”
　　“行吧。”何亮看了于果一眼，随即转向了归凡：“你们这儿用完了吗？我们要用一下。”
　　“啊，可以没问题。”归凡赶忙想离开，何亮却叫住了他：“你留下，有事要找你。”
　　“可……”归凡下意识看向了浔茵和于果，何亮也知道他的意思，于是示意刚刚带他们过来的狱警替归凡帮忙带领和沟通，随即还礼貌性地问了两人一句：“没问题吧？”
　　都安排完了问什么有没有问题。浔茵耸耸肩，也不敢提什么反对意见，毕竟在别人家的地盘上，她现在只想把能搞清的情况搞清，由谁帮忙带路并不是问题的关键。
　　然而于果觉得有些蹊跷，但是当着何亮的面她也不好质疑什么，于是也只能点点头然后跟着那名狱警离开了屋子。
　　“两位想去什么地方呢？”那名狱警在前方缓慢地走着，他在等着浔茵她们给个地点或者一个行动指示。然而浔茵和于果却被问了一个面面相觑，她们也不知道除了陆立之外的其他人分别叫什么名字，此时如果提及或者搬出视频监控的话肯定就把归凡坑了，她们自然也不能这么做。
　　然而正当两人飞快用眼神交流紧急思考说辞时，那名狱警突然停下脚步转身看着浔茵和于果，轻声询问道：“归凡他是有什么麻烦了吗？”
　　“为什么这么说？”
　　“何检察官就好像是有什么事要问他，搞得很严肃的样子。”那名狱警又稍微向前一小步，凑近了浔茵和于果，低声说道：“凡哥平时人挺好的，我不想他出什么事。”
　　“陆立这个人，平时怎么样？”于果问出这个问题后顿了顿，随即又补了一句：“陆立你认识吗？”
　　“认识啊，他在狱里人缘很好的，很懂得人情世故。他说他是被冤枉的，但是到再审都没有机会翻案，也是倒霉……他怎么了吗？”
　　于果闻言低下头，脸上带着若有所思的神情。她并不相信陆立表现出来的是本性，甚至觉得他糊弄了所有的人。司法本身就是一件特别严肃的事情，现在也不同于以前，在证据为本的基础上已经少了特别多的冤假错案。一个案件通过一审二审再审都没办法翻盘，她其实更愿意相信陆立本身就有问题。
　　浔茵也有自己的思路，她知道于果不会干涉她，于是果断安排了那名狱警以调研谈话为由，把和陆立一个班房的人包括陆立轮流带过来问话。
　　“这……我得走申请的，他监舍14人呢。”那名狱警顿时就面露难色，犹豫了起来，出了事他必须要担责，他也不想被卷进麻烦里。
　　但凡可以走申请我也没必要这么偷偷摸摸了好吗？
　　浔茵有些头疼地挠了挠头，随即又问道：“14人太多，那7个人呢？找7个监舍抽7人，其中一个是陆立就行，我们有事在调查他。”
　　“是想帮他正名吗？”
　　“你真的相信他是被冤枉的吗？他有提过什么决定性证据可以证明他是无辜的吗？啊，你别误会，我不是怼你，我是好奇想知道而已。”于果问完觉得自己的问题问得像在质问对方，而且搞得那名狱警的表情有点懵，于是问完顺便补了一句解释。
　　而被于果问得哑口无言的狱警也开始认真思考了起来，他微皱着眉头，沉默了好一阵才疑惑地吸了一口气：“证据他倒是没提过，只是时不时会提他的孩子。他一直在担心他孩子会受到影响，而且他孩子来看完他之后他都会偷偷地哭。这么疼他孩子内心应该很善良吧？”
　　善良的人就不会违法犯罪吗？
　　浔茵内心有疑惑，她扭头看向于果，从于果的神情里她觉得于果也和自己一样存在同样的疑惑。而且如果陆立真的善良，肯定不会屡次因为诈骗被抓。
　　看来这个陆立真的很有东西。
　　“是不是真的善良，问过就知道了。”浔茵冲那名狱警做了个“请”的手势：“麻烦帮我们悄悄地安排一个小小的会面吧，时不我待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