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似故人来》瞳岚

32、第三十章

　　“姑娘们吃饭啦！”
　　云勤大娘在南名发呆的时候叫嚷了一声。现在她已渐渐习惯了这里的生活，还是整天无所事事。在此期间，她知道了大娘叫云勤，大爷叫伏天，多么具有江湖气息的名字啊！只奈何云勤大娘一直闭口不谈他们的过去，南名只能靠着两个名字胡思乱想。
　　她也问过伏天大爷，他咿呀许久，最后只是微微淡笑，南名只好作罢。
　　木澜在外面练剑，一听到大娘的吆喝声，收起剑擦擦额头的汗水，跑到南名跟前：“小名，你看我舞得如何？”
　　南名的心思没放在木澜身上，便笑着打哈哈，“甚好，甚好。”
　　一看到木澜的脸，南名便会想起她说过的身世。
　　原来华木澜女英雄从小并不是当成男孩子养，这还让南名有些纳闷，当时还指责她，“为什么？话本里不是说，一般女扮男装的人都是从小就被当成男孩子养么？”
　　那个时候木澜一边解释说你看的话本不权威，一边笑眯眯地剥了个橘子，继续说。
　　华木澜的爹，也就是昊天府当年的华呈老将军，膝下仅有华木澜一个女儿，还是老来得女。
　　木澜怕南名又说出什么惊世脱俗的话来，便掰开一瓣橘子塞到了南名嘴里。
　　“不要问我我究竟是不是我爹亲生的！我娘虽然比我爹小，但确实只有我爹一个男人！况且她在生下我没多久就去世了！”
　　南名无辜地吞下了橘子，“我不是这个意思……”其实她在肚子里回到，你怎么知道我想说什么，哦呵呵……
　　木澜接着告诉她，由于娘亲的早逝，从小，她就被爹过度宠溺着。女孩子家喜欢的小玩意儿都给她买，许诺她很多荒诞的要求，还差人找来了各种各样的先生教她琴棋书画和女红诗书。华呈将军从没有想过要将自己的女儿培养成一个将军，他一直相信自己的女儿将来会是一个善解人意的大家闺秀，可是，发生了一件事……
　　“等等，我能不能问一下，你现在这样子像是学过琴棋书画四书五经的人吗？”
　　木澜当即背了一篇《论语》出来。
　　南名嘴里塞了个鸭蛋般大，终于不说话了。
　　于是那件事，要扯到华呈的一个年少无知的荒唐事上去。
　　华呈那个时候还不是老将军，他刚继承了爹的昊天府，成为了新一任昊天府将军。处理好过世不久的父亲的丧事，便准备去练兵场随便抓个人练剑。
　　可是当他走到一座名为“国色天香”的红楼面前，便停住脚步不走了。
　　按照常理，父母发丧三年以内必须守丧，不得出入风月场所，不宜嫁娶。这“国色天香”光看名字就会觉得有些粉红，这店里的内容也确实不太好，没错，那是一间妓、院。
　　木澜的爹华呈，迷上了“国色天香”的红牌姑娘慧歆——的一方手绢。
　　他不顾身上还带有的守丧象征，走进了“国色天香”。
　　更加要命的是，慧歆偶然倚着凭栏向下一望，看见华呈英俊的脸闪过“国色天香”的正门，居然就这样一见钟情上了。
　　顺理成章，华呈一进门就看到匆匆迎下来的慧歆，两人含情脉脉许久，就这样顺着楼梯走进了闺房。除却华呈一直盯着那方手绢以外，其余的倒是与最近时兴的话本差不多。
　　木澜说，他们没有滚床单。
　　“噗——”刚喝了一口水的南名喷了木澜满脸都是。木澜擦擦脸，继续说：“我爹的目的就是那方手绢，听他说那是他过世多年的娘亲生前最爱的一方手绢，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弄丢了……”
　　“你是说，你爹只是想要拿回那手绢？”
　　“是啊！”
　　“……”
　　咳咳……华呈为了拿回那手绢，在房里与慧歆坐了一宿。他多番试图提醒慧歆自己只是想要那手绢，其间推掉了多次慧歆的主动魅惑。最后慧歆总算领悟了这个男人一心一意只想要那破手绢，于是一气之下当着他的面把那手绢毁了，她恶毒地看着男人失望的表情，心里觉得十分痛快，以为她毁掉的不过是华呈心上人的东西。
　　华呈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可是第二天，这件事便传了开去，人们纷纷议论华呈在守丧期间便出入风月场所有伤风化，但华家如今便只剩下华呈一人了，也便不畏人言。华呈不怎么在乎，可是有人着急了，这便是华木澜的娘。
　　华木澜的娘名唤萃如，暗恋华呈许多年了。只可叹华呈那个时候木疙瘩脑袋不开窍，从未考虑过儿女情长之事。他考虑不考虑是一回事，可这也阻挡不了萃如对他的那个小心思啊。于是萃如在听到他因为青楼慧歆的事而被他人指责怒骂的时候，她一气之下，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让那个慧歆从此在黎州消失得无影无踪。
　　往后再是有人说华呈的一句闲话，她便理直气壮的辩解，“你们口口声声说华呈去‘国色天香’找慧歆红牌，可是据我所知，这个地方根本没这个人！”众人见她那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模样也便做了罢，因为确实现在人不见了，也不好说什么。
　　这件事居然传到华呈的耳朵里去了。他在守丧三年以后便娶了萃如，说是爱上了她替他遮风挡雨的模样。
　　南名听到这话，一阵肉麻……
　　心里不禁在暗笑她娘很傻，又觉得她爹更傻，但是碍于木澜的面子没有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