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T时代》达不了思思

9、第 9 章

　　九、决裂
　　“不懂。”于乔耸肩，说起宋松近日的反常行动，他反而觉得可笑。
　　“他这个人……”于乔斟酌了一下措辞，居然发现自己不知道应该怎么形容宋松这个人，斟酌了好一会儿，又抿了一口刚端上了的夜莺，于乔才道：“我们，我跟他一开始就是很单纯的各取所需。最正常的生理需求，你情我愿的那种。”
　　“这我知道。”这一点乔翘很懂，于乔需要男人，他不是非得有爱情，但他需要男人，不是心理上的需求，而是生理上的。这不是性瘾，也不是病，只是一个成熟的人类最基本的本能需求而已。关于这件事他们一开始在小疙瘩碰上的时候，于乔就没有对乔翘隐瞒。她知道他压力大的时候来这里找合眼缘的人解压，就像他知道她累的时候会来这里喝一杯一样。
　　而对于这种一见日头就烟消云散的露水关系，于乔向来不留情面，一晌贪欢而已，爽完了就各自回家，江湖不见，哪儿有什么情面可言！
　　可是鬼使神差，那天很特别……两人都留宿了。
　　于乔早上睁眼看到酒店的床，和近在咫尺的人，半天反应不过来，他愣是没想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颤着双腿去浴室洗澡时，才慢慢记起夜里的疯狂，后知后觉的醒悟让向来克制的于乔懊悔得直砸墙。
　　他还从来没有跟哪个419对象放飞到这样过！
　　不出片刻，宋松也进浴室，看到于乔在洗澡，他并不回避，反倒在一旁洗漱，自然而然的问他：“你还好吧？抱歉，太久没做，有点没收住。”
　　“……”于乔能说什么？这时候说自己不太好，简直就像在夸对方很好一样，丢人现眼！
　　什么都不能说，于乔就什么都没有说。
　　没人回答对方倒是无所谓，隔着磨砂玻璃门，透过一列列滑落的水珠串子，望着里面的人，又问：“你多大了？”
　　“……”于乔关上水龙头，推开磨砂玻璃门，带着一身水汽走出了，不顾宋松肆无忌惮的打量，反正夜里他们都看得不能更清楚了，他扯下消过毒的毛巾擦身，半晌才轻轻一哂，发挥他一贯的冷漠毒舌能力，当即讽道：“你这么纯情？”
　　他们只是一时贪欢419一下而已，又不谈恋爱结婚过日子，何必问那么多。
　　可宋松偏就问了，不仅问了，迅速冲了个澡后，他也一身水汽出来，大大方方的擦干手上的水渍后，他先摸自己挂起来的西装外套，扔了两张卡在床上后，才慢慢擦自己身上的水渍。
　　于乔不看。
　　整装完毕，于乔准备直接走，宋松这才确定他真的不看，忙拉着他的胳膊，把两张卡硬往他手里塞，说：“身份证，名片，咱俩挺和谐的——”
　　“你要跟我谈恋爱？”
　　“……”宋松默了一瞬，诚实道：“还没想那么远。就是觉得咱俩挺和谐，先这么处着也不错，省的你每次都……”
　　于乔脸一红，知道宋松在说他夜里都剑拔弩张不能自己了，还非要先一起当面咬试纸的事。
　　“安全第一。”于乔说。
　　“这样更安全。”宋松说：“咱俩固个伴儿。”
　　“这算什么？”
　　“……”宋松想了想，说：“炮友。”
　　于乔噗嗤笑了，觉得这人有点意思，固炮友固得这么理直气壮，这还是头一个！他低头看手中的卡片，宋松，SSSJ总经理。
　　无论名片真假，他的身份证是真的，那姓名年龄肯定也是真的，至少在法律上是真的。

　　“他比你小？”乔翘问。
　　“小三岁。”于乔翻了个白眼，说：“比你还小一岁呢！”
　　“可他脑筋比我清楚！”乔翘啧啧一气，道：“这是个熟手！”
　　“可不是！他比我老道多了！”于乔一点也不觉得乔翘夸张，时隔一个多月再回头看那天的事，他只觉得宋松是个步步为营的毒蜘蛛，是个恐怖选手。从419一回变成炮友，后来又追求他要谈恋爱，再后来想分手都分不掉……
　　“他不仅是个熟手，还是个狠手，偏偏我没有证据。”于乔无可奈何。
　　既然两人约好做固定炮友，少不得交个安心的底，何况对方已经亮出了身份证和名片，于乔也确实觉得这样的人新鲜，活儿也确实不差，提议值得思考，便也拿出身份证给对方看，道：“既然图个安全，炮友关系期间，咱都别打野食。”
　　“行。”宋松一口应下，象征性看了一眼于乔的身份证，便还给他，道：“还是个哥哥？我以为你还是大学生呢！”
　　“……”这是变相在要名片了。于乔随手点一根香烟，翘着二郎腿坐在床边拿出手机翻了翻。
　　宋松不走，站在旁边看他。
　　“喏。”于乔调出自己的电子名片，亮给宋松看。
　　至此，二人算得上是某种程度上的“知根知底”，把柄信息都是相互的，二人都又安心三分。
　　那一周两人都疯了，久旱逢甘露般连续约了五天，夜夜笙歌到于乔直不起腰，差点得请病假，二人才休息作罢。
　　可说是休息，也就一天没见而已。
　　一天没见，宋松发消息说解散，不当炮友了。
　　于乔没有理睬他。
　　一是于乔忙着，没空理睬他。再者于乔心里有杆秤，确切的说，在理智的于乔心里有一堵墙。在他看来，两人的关系很简单，他打心底认定只是各取所需而已。就算是金刚炮，连打五天也该疲了。
　　宋松却说想他。

　　“啧啧啧！”乔翘直呼套路，于乔哭笑不得，就是套路，偏偏他这个江湖浪子就中了。
　　宋松一句“想你”犹如洪水冲破他心中的防线，那堵看似牢不可破的墙，决堤似乎只发生在一瞬间。
　　想起那段荒唐日子，约会，谈情，□□……于乔不得不承认自己玩物丧志了，因为这些几乎成了于乔人生的主题。
　　“说句大逆不道的话，”于乔道：“若不是赶上老东家身体不好，大小姐上任，我才把心思抽回来——”
　　“不务正业，你竟然也玩物丧志！”乔翘哈哈道，想起那段日子骚包得跟孔雀开屏似的于乔，乔翘始终觉得他真的是非常不理智，一点都不像平常的他！
　　“可不！”于乔又是一叹，悔不当初般一口闷了面前的夜莺，“当”的一声放下杯子，郁闷道：“这一忙起来，淡了也就淡了。”
　　“没几天你就不想谈恋爱了。”
　　“嗯。”
　　“真渣。”
　　“唉！”于乔苦哈哈的，可乔翘说他渣，也没有错。抛开宋松背着盛景让他被小三这个事实外，他确实在蜜里调油了几天后，就把人晾一边，末了还避蛇蝎一般坚持分手，绝不妥协了。
　　就是挺渣的。
　　这不，最近一段日子，宋松天天去堵他，送花送戒指求婚闹得人尽皆知，要不是他房子在那儿买着，工作单位舍不得换，他真的想一走了之。
　　“所以说，交换信息也不好。”于乔嘟囔了一句，心中已经很后悔了。
　　“可人家先给你看身份证，给你递名片，你不给人家看，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嘛！”乔翘说。
　　“唉！”可不就是这个理！礼尚往来，于乔自认不是个无知的下里巴人，不可能做出那么于理不合的不公平举动。
　　于乔又是一声长叹，郁闷道：“我得找个人收留我几天。”
　　宋松知道他在金氏律师事务所工作，所以金氏的办公室，宿舍楼他都不能住。
　　乔翘想了想，道：“你打个申请，我给你批个公司宿舍？”
　　“我以为你会收留我去睡你家沙发呢！”于乔似笑非笑，随口一句后，妥协道：“行，谢谢你啦！”
　　“我也住不了多久，等这事一过，我就回家了。”于乔道：“家可比宿舍舒服得多！”
　　“……”乔翘啼笑皆非，两人看着时间离开小疙瘩。
　　第二天一到公司，乔翘先批了于乔的住宿申请，老板多问了一句于乔怎么突然要住宿。到底是于乔的私事，乔翘随口糊弄了一下，没有说得太详细。当天中午于乔就拿到宿舍的钥匙，下班后，乔翘跟着于乔，帮他简单的搬了个家，算是了了二人一桩心事。

　　“昨天都忘记问了，你怎么了？”简单带了些日常用品进宿舍后，于乔跟着乔翘一起去公司附近的餐厅吃晚餐，这个时候他才问：“你去小疙瘩不是定时的吗？”
　　于乔去小疙瘩从来不定时，一有空他就会去。乔翘却不一样，她一周只去一次，不是周五去就是周六去。昨天是她第一回破例。
　　“嗷！”乔翘立刻夸张的怪叫了一声，愁眉苦脸的把自己被当做垃圾桶倒了大半天垃圾情绪后无处可逃，只好去小疙瘩的事说了一遍。她讲完昨天的事，天已经又黑了，二人吃完饭，沿着马路消食，边走边聊。
　　“我简直拿她没办法！”乔翘痛苦道，她是真的拿张楚没办法，换位思考也不行，她被张楚折磨到了，这件事已经成为她的负担，是罪之源。
　　“她还是舍不得离婚吧！”于乔凉凉道：“那可是她初恋，付诸了她所有的第一次的爱情。她丈夫又挺……”于乔想了想措辞，选择了相对温和的说法，道：“SSSJ挺值钱……”
　　为了防止乔翘突然就说张楚要打官司，他已经初步调查了一下SSSJ，总经理是宋松，法人却是盛景，公司分红比例也很和谐，至少从明面上来看，足以证明他们当初爱得多么情真意切。
　　可惜再好的感情，终究抵不过现实。
　　“我们又贪图他的钱！”这种骨气乔翘是有的，盛景再有钱又如何，张楚不快乐，她哭着回娘家的！她脱口而出，不快道：“张楚是个人！”
　　“可她自己不那么认为！”于乔的职业病瞬间被乔翘怼上来了，直言道：“张楚现在的想法就是最典型的田园女奴思想。你理智的想一想，要是她遇上的小三不是宋松这个男人，而是随便一个其他女人，她又会怎么做？！”
　　“……”
　　“如果她不是同妻，没有被同性恋骗婚，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妻子，她的丈夫出轨了，在外面包养了个小三，你觉得她会怎么做？”
　　“我又不是她，我怎么知道？！”乔翘倔强道。
　　“乔翘，你讲点道理！”
　　“我就不讲理，我就是个不讲道理的女人，怎么啦？”
　　“你！”
　　“哼！”乔翘忽然生气，狠狠的在花坛上踢了一脚，转身拦了辆出租车，绝尘而去。
　　余下于乔一个人站在马路边，啼笑皆非。
　　这个女人！
　　脾气还挺大！
　　于乔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这感觉古怪，他没有交过女朋友，面对女性的时候也向来以绅士著称，还真没试过被女性扔在马路边过。
　　他也没有被男伴们丢下过，那些捧着他奉着他的男人们可不会做这么辣手催草的蠢事。
　　于乔忽然不合时宜的想，真是十年风水轮流转，以往可只有他扔下男伴，从来没有被扔下的份儿。
　　而这个第一人，居然是他引为知己的好朋友，他的兄弟他的姐妹，乔翘。

　　“滴滴！”
　　不知站了多久，一辆金黄色的飞逸停在路边。
　　谁啊？于乔被唤回神，古怪的看着车主放下车窗。
　　“？？？？？”
　　“怎么在这儿？上车，跟我喝一杯。”
　　“……好，大小姐！”
　　“嗤！”金成嗤笑，待于乔在副座系好安全带，她脚踩油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