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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白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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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露
天全暗了下来,门外站着的中年男子是周笑晴,“就这么诓骗了江南第一门派?”他问。
武南惟看着街道逐渐亮起烛火光,“我不信他,无意识的棋子用起来顺手些。”武南惟说着已经有个身着白衣的人来接他了。
武南惟把剑丢给他,李杳接住就发现了不对劲,“没受伤吧?”问。
“没,上官...”武南惟话还未说完李杳拉着武南惟左看右看,周笑晴忍不住啐着,“大街上呢,注意风化。”
武南惟把黑袍兜帽往头上扣不等李杳先走了。
“雉儿?”武云漪叫唤着,雉儿许久才回过神,“你是珊瑚...”低声呢喃着分不清是疑问还是哀伤。
“我不是噢,我只是武云漪,你...也只是雉儿..对吧?”武云漪柔声问道,稚嫩的声音带着求知感。
“我...不知道,但我现在是雉儿。”雉儿低着头回答,武云漪上去捧起雉儿的脸,“不管你是不是雉儿,你就是你,人是不会变的,身份什么的哪有那么重要!”
“...嗯,我知道了。”雉儿扯着比哭还难看的笑说道,武云漪心里揪起来,“周先生一定到了,我送你出去。”说着拉起雉儿的手牵着他走离屏风后。
回了府李杳哪也不去就粘着武南惟,池边廊上武南惟跪坐李杳躺在他腿上,一言不发但怎么看怎么委屈,“怎么了。”武南惟拆掉了李杳的发带,指间勾起一缕青丝摩挲着。
“没什么。”李杳闷声说道,眼睛都不敢对视上。
“上官淮跟你说什么了?”武南惟问,李杳看着池中圆月,“他告诉我李家三兄弟有先帝授意,他当时被派去江南所以才活到现在。”
“李适完全不知道他啊,还有的查,杨慕江一定知道些什么。”武南惟说着抬手插进李杳的长发中用力揉乱,“府上多加些护卫吧。”轻声说道。
李杳一喜接着又道“可杨慕江万一怀疑我动机不纯呢?”武南惟看着长发凌乱的人,独那凤眸琥珀瞳因话中心绪开心的发亮,“说怕他把我拐跑。”武南惟看着入迷下意识说。
李杳坐起身扑倒武南惟,而手快速垫到他脑后不让他生疼,“这么看着我干什么,疼的可是我的手。”对上目光抱屈说。
“有点像...”武南惟抬手捏着李杳脸颊,“谁?”李杳皱眉问,武南惟手往上抚平紧皱的眉头,“月裴台主,白江月。”武南惟说着回想起之前屋檐上的人,话也惊动了什么似有异动。
李杳不满武南惟的走神,俯身吻上薄唇厮磨惩罚性咬了下,直到人受不住了挣扎着要把他推开,才放开“我好看,他好看?”醋着在武南惟耳边问。
“我好看。”武南惟说着,一声不大不小的咂嘴接着人就从廊檐上翻下来,“明明知道有人在,能不能注意点。”
李杳接着月色看清了人,只觉得同长了双凤眸外并无多相似,扶起武南惟“明显我好看。”说。
“谁要跟你比,怜楼让我来监视你们的。”白江月愠声道。
李杳完全不在意有个人在,抱着人,头抵在武南惟锁骨处,“谁?”武南惟不知道他说的是谁问。
“玳瑁,你怎么真名都不知道?”白江月没眼看俩个如胶似漆的人,武南惟作恍然大悟“现在知道了,监视完你可以走了。”打发道。
“喂,就没有想问的?”白江月好奇道,他也觉得自己跟李杳像,“没有。”李杳断言。
“不过我还真不知道我父母是谁。”白江月自说自话地就坐下准备聊聊天。
“是挺少见的。”武南惟看着白江月的眼睛说道,娇而不秀气有些上挑却不露厉光,半垂眼睑时有一股媚气。
“我家就生了我一个,而长相随我娘,我娘三姐妹都挺像的。”李杳说着赌气般收紧了些抱武南惟的手臂。
“啊,总不会是先皇后吧。”白江月猜着,李杳看白江月有继续唠下去的打算,“有你这么监视的?”
“嗯?不然怎么监视...我以前都没被发现过。”白江月说道。
“……”李杳一时间无言以对,“一双眼睛说明不了什么,琉璃、玳瑁、珊瑚,倒是很好猜。”武南惟说道。
“其实怜楼以为你知道…嗳你说好猜说说呗?”白江月说。
武南惟沉默着看白江月,这么活泼的江南第一门派月裴台主?
“前南朝玉氏,还是玳瑁提醒的好。”武南惟说道,琉璃、玳瑁、珊瑚皆可指代玉石。
玳瑁指琉璃比李杳能占文人好感,而俩个人身份差距太大,只会是前朝皇族。
“哇……提示太多其实也不难,唔,那就为什么他会出手想带走武小姐吧?”白江月问,他对这人的行为好奇。
表面上在为皇帝做事,实际上却进一步恶化贵族与地方的矛盾,还不停让杨慕江对百姓抽骨吸髓。
“挟天子以令诸侯,我有很多选择不必把云漪推上去,你们是跟琉璃达成共识了,想动手了。”武南惟说着眼皮子重往李杳靠去。
“所以来试探你,只不过你比我们想象中要厉害……”白江月还没说完就看到李杳抱着睡着的武南惟站起来,“……怎么说?”白江月忽然正经道。
“好。”李杳答道,白江月站起来拍了拍衣袍拱手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武南惟才睁开眼无声看着李杳,李杳怔了下,无奈笑了“怎么还假睡。”
“有意见?”武南惟挑着眉问,李杳忙道:“不敢。”
从长廊走回屋内武南惟给李杳轻手放到榻上,“这回打算睡了吗?”柔声细语问。
武南惟点头,“你去书房睡。”
李杳坐在榻沿俯视武南惟,“护卫还没到,我得贴身保护阿惟。”
武南惟气呼呼地转身背朝着李杳,李杳才贴上去,武南惟小声道:“我没那么在意现在以后的人怎么说。”
“我在意就好。”李杳说着“我会解决的。”
白花盛于夏末,凉风一吹就开满了草坡,登船下江南好一场盛极的景色,杨慕江在龙舟上宴请群臣。
武南惟在船尾阴凉处避着人,“呦,好久不见啊。”高捷廉在宫人引导下走到这里。
“嗯。”武南惟哼声应道,闭着眼睛感受着风拂脸侧,“你知道白江月吗?”问。
高捷廉挑了挑眉,问:“你这是彻底不装了?”
武南惟偏头看他,“我是于阮得意门生,皇帝不怀疑于阮一日我就能受重用一日,不躲了自然就不装了。”
“就因为于阮?还有别的理由吧,算了,白江月你见过?”高捷廉问。
“见过,眼睛长得有些像李杳...”武南惟垂眸看着水面涟漪,手捏着下巴摩挲想着。
高捷廉皱着眉抿嘴,“以前我就觉得你们不对劲...前北朝皇后、先帝皇后、先应国公夫人是三姐妹,我怀疑是北朝。”
“让你准备的药呢?”武南惟问,高捷廉听着就从袖口中拿出一包纸,“不能说?”
“没必要。”武南惟说完迈开步子往前走去,高捷廉沉声道:“其实你比以前活泼了些,挺好的。”
武南惟听着侧头看他牵嘴一笑摆了摆手走了。
盛宴一直举办到夜晚,灯火通明照亮了江面,船周都摆上了白色的花,芍阳郡主随手摘下一朵拿在手里把玩,一瓣一瓣扯下丢到江上,旁边站着的人似竹若松,“你怎么不留在洛阳?”她问。
“凭你一人扬州杨氏不会认的。”沈然平心说道,但话刺耳芍阳不免觉得讽刺,撇眉把手里茎叶掷开,“江南不是月裴台做主吗,沈氏能跟月裴台比?”
“呵...莫要自视甚高。”沈然淡笑说道,步子上前踩在甲板上发出声响,芍阳仰头看着比自己高出不少的沈然并不畏惧他的靠近,樱唇轻起“你已经被视作我一党,沈氏还想吃俩家饭吗?”
芍阳双手抱臂,神态高傲,沈然笑意不减,垂眸看着芍阳郡主,“看来郡主知道有敌在暗。”
“所以我才要你留在洛阳...”芍阳烦闷着,沈然转身看去宴会上官员笑语盈盈,“郡主似乎忘记了当初我说的话,想起来了再来找臣下吧。”语毕施礼身离。
武南惟在龙舟堂中望着弦月,“夜深露重的,武大人好雅致在这赏月。”不少官员抱着试探交好的心态来打招呼。
“不过为何初秋时节陛下不摆菊而摆这荼蘼?”男人找着话题。
武南惟轻抚手边白色花瓣,道:“陛下礼佛这是天上开的花,也是天降的吉兆。”语气平淡,而男人看不到的武南惟眼眸中带着浓厚讽刺。
“原来如此,武大人知识渊博...”男人夸赞道,高捷廉捧着酒走过来,“阿惟走跟我喝酒去。”大气说道。
武南惟刚想借口离开,常良步伐匆匆小跑过来,“武大人...公子晕船想请您去看看他。”
武南惟下意识往前踏出,常良忽然脸色一变想拦,高捷廉装着醉酒抬起胳膊勾住武南惟脖子,“晕船找御医,他又不会治病,滚滚滚...”
武南惟眼里暗暗,不作答常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最后还是退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