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茧》鹤野君

8、第 8 章

　　乎察觉了什么，细心的问道。
　　“是不是祁珊欺负你了？”
　　邢洛菲道，“那倒不是，只是我觉得她影响我上课。”
　　“她要欺负你你就告诉我，我能罚她，影响你学习的话，确实可以酌情处理，她初中的时候我是朋友的学生，之前就见过几次，这孩子皮了点，但应该是有轻重缓急的。”
　　邢洛菲愣了一下，也不再去想只是问道，“是要等什么时候换座位？”
　　“期中考之后，大概一个月。”

　　邢洛菲点了点头，说了声谢谢就离开了办公室，她刚离开办公室大门，就看见了端着水杯的高非，高非的下颚贴了张创可贴，他吸了吸鼻子看着邢洛菲，两人相视一眼邢洛菲才转身离开，他没说话低着头朝教室走去。
　　高非听得清楚，邢洛菲主动向老杨提出换位置，看着架势，是烦死祁珊了，也不知道祁珊听了会这么想，他喝了口热水，跟上了邢洛菲的脚步。

　　祁珊在家里睡了很久，血迹渗透了层层纱布，贴在她的额角有些影响美观，好在祁珊的刘海也把纱布遮掩一些，倒也不那么丑了。汤远昨□□着空酒瓶给她砸来的时候，还好祁珊反应够快，才不足以住院，但当她晕过去的时候，高非还是吓了个半死，结果是祁珊为了赶紧结束这不必要的纷争而撞晕，还被高非骂了好久。
　　但凡裴喜娣在，能叫几个人来，祁珊是一点伤都不会有的，不过祁珊醒来之后装模作样的矫情了半天，高非就一点也不可怜她了，毕竟被打得更惨的，应该汤远的小弟们，高非只能扶额，好在后街还有些个人，汤远想以多欺少结果没想到丢脸，丢的脸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才能找回来。
　　高非早就和祁珊说过，当她开始把自己拉进浑水之后就再没办法置身事外了。
　　高非想着，这一来二去没完没了的怕不是这梁子要变成中国结，别说，还挺有画面了。

　　直到黄昏落下，祁珊才起床了，自己摸索着把纱布换掉，起身去厨房烧水泡面，冰箱里空的不能再空了，倒有几听没喝过的饮料，祁珊将冰箱门关上，静静地等待着水热。
　　祁珊打开门后，才发现是高非和裴喜娣，小狗疯狂摇尾巴，祁珊在后面一直小猪小猪的叫它。
　　“珊珊！你喜欢的鸡蛋煎饼！小猪！我给你带了火腿肠！”
　　祁珊翻了个白眼，有几分嫌弃，“正反都是带饭，不知道带点丰盛的？”倒是小猪兴奋地很，围着裴喜娣一直吐舌头摇尾巴。
　　高非进来时将手上的塑料袋扬了扬，眉飞色舞的对着祁珊挑眉，道，“小龙虾！怎么样？”
　　“这还差不多，进来吧。”
　　“我记得冰箱里有几瓶饮料，小喜子去拿来。”
　　高非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指示着裴喜娣做这做那，裴喜娣也听话，一点也不会反抗。
　　“珊珊，你的饮料。”裴喜娣谄媚，一脸笑意的看着祁珊，还贴心的帮她拉开拉环。
　　高非酸气的啧啧两声，又开始非言非语，“裴喜娣，你也太殷勤了吧。”
　　裴喜娣佯装怒拍大腿，比着大拇指对着祁珊，嘚瑟一声道，“那是，这是我珊珊女神。”
　　祁珊不语，倒是高非看了看她额角上露出的纱布，问道，“能吃吗？要不吃鸡蛋煎饼？我怕你留疤。”
　　“小样儿！”祁珊握着易拉罐仰头就是一口，麻利的掀开保鲜盒开始剥虾，高非也不多说什么，只觉得下颚的伤口有些痒。
　　高非道，“裴喜娣，你昨天干嘛去了？”
　　“啊？”裴喜娣讶异，然后才解释道，“我...我...”
　　高非皱了皱眉，将裴喜娣盯着，他不觉得裴喜娣会故意落跑，就算她是真的毫无战斗力，也不至于在他们之间反水。
　　祁珊眨了眨眼睛，没有生气谴责的意思。
　　“你干嘛去了？”
　　裴喜娣喝了口饮料，口腔里的气顶着她的胃难受得很，低声道了句话，高非和祁珊都没听清楚。
　　“啊？”高非扬起声调，“干啥？”
　　“李折带了几个人堵我。”裴喜娣扭捏了几下，又赶紧解释道，“也没打我。”
　　祁珊将剥好的虾肉放进嘴里。裴喜娣的话已经够清楚了，她一个信鸽被人半路拦截了，就算知道汤远要来找他们，她走不掉来不及通知，那祁珊和高非自然也跑不掉了。

　　“我去，他们来阴的？！”
　　高非气得半死，喘气声变得急促，握紧了拳头砸了砸桌子，连易拉罐都被他捏得变了形。
　　“但凡小喜子喊几个朋友来，你也不至于脑袋开花！”
　　祁珊不咸不淡，“还没开花。”
　　“......”
　　裴喜娣坐在一边不敢说话，就听着高非的独角戏，祁珊看得开，打都打了也没必要扯这些有的没的，时间又不能倒回去。
　　“我可忍不下这口恶气！”高非不依不饶，一旁的祁珊气定神闲地和裴喜娣碰了个杯，就听着高非嚷嚷。
　　“你想干什么？”祁珊敷衍的应和着高非。
　　“我要整回来！”高非恶狠狠的说着，不报仇誓不罢休一般，他要来明的，高飞打不过也就认了，大丈夫能伸能屈，但偏偏背后捅刀子，高非忍不了。
　　祁珊笑，戳了一下高非下颚的创可贴，疼的高非扭捏做作的哀嚎了一声，裴喜娣捂着嘴偷笑，祁珊道，“就这？”
　　高非耸了耸鼻子，嘴硬道，“小看你非哥了。”
　　裴喜看了眼高非也没说话，低着头闷声喝酒，看着摆在一旁的鸡蛋煎饼，便抓来吃了。
　　高非忽而想起了什么，盯着祁珊的额角看，问道，“我没搞明白，你真没看清楚那个人？我说你最近是真的很奇怪。”
　　“哪儿奇怪？”
　　“说不上来。”

　　祁珊站起身拍了拍手，督促让他们赶紧走，在夹杂着几声半推半就下，高非和裴喜娣才离开。额角的纱布已经没有血迹了，明天就可以回学校了，祁珊望着窗外突然又下起大雨，弥漫在空中的，是清新的味道。
　　高非想问的问题还是被祁珊岔开了。
　　昨天看见邢洛菲的时候，祁珊没想到自己居然会那么紧张，她和柳湾一起出来，时间不晚，跟在他们身后，看样子是没有帮她值日了，祁珊笑了笑，情理之中的事情，也幸好没被看见。
　　祁珊不喜欢搞事情，所以对于为什么没有供出邢洛菲，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她看不下去，和汤远明里暗里说过很多次，这样不对，但一想到那个人也就知道他们是说不听了。

　　邢洛菲整理了一晚上的资料，到现在挥之不去祁珊踢着她的椅子叫她值日的样子，心里没缘由的一阵焦躁，从遇见祁珊开始，似乎自己做什么都会有她的影子，她那样粗鲁蛮横没礼貌的样子，又有谁愿意靠近。
　　“菲菲？”
　　邢洛菲回过头，看见妈妈端着一杯热牛奶走了进来，她有些微微的诧异，还是起身走了过去，她没想到今天妈妈会那么早回家。
　　“喝了牛奶再睡觉，写作业累吗？”
　　妈妈温和的问着，她对邢洛菲一直都是这样。邢洛菲摇了摇头，将牛奶喝了大半，却发现妈妈还在盯着她，邢洛菲心下了然。
　　“怎么了？”
　　她轻声道，“我听你姑姑说这次考试考得不错。”
　　邢洛菲愣了几秒，点了点头说，“成绩评估，对考大学也有用。”
　　妈妈笑了笑，“我们菲菲就是厉害，你啊多把重心放在考试科目，生物看看就行了，主要是数学一定要考好啊。”
　　“妈妈，理科也要考生物。”
　　妈妈撇唇，“我让你多把心思放在数学，以后才好考A大数学系，生物这个东西虽然要考，但不能本末倒置。”
　　邢洛菲眸子暗了暗，“我知道了。”
　　“这才是妈妈的好孩子，早点休息啊。”
　　妈妈得到了她满意的回答，然后才离开了房间。
　　那杯染上奶渍的杯子就放在床头，余温在邢洛菲的肚子里翻滚了几下，突然想起了王蒙对她说的话，揉了揉脑袋些许烦躁，然后继续学习了。

　　第二天一早，邢洛菲还在看着书，就听见教室外一阵喧闹，人群之中的几分嚷嚷并不利于她看书，邢洛菲偏头看去的时候，便看见了祁珊。
　　她那标志性的鸡窝头如往常一样，敞开着校服露出黑色的体恤，唯一不同的是，她那刘海下，是肉眼可见的白色纱布，邢洛菲点头转回了视线，想起了昨天放学后的事情，想来又是去打架了。
　　整整一天，祁珊正目不转睛的盯着邢洛菲的后脑勺，隔了一会儿又斜睨着眼睛瞟了一眼搬着椅子坐在邢洛菲身边的柳湾，怎么看怎么碍眼。
　　老杨将辩论赛的任务交给了他们俩，明明是两个人为学校争光的事，但在祁珊眼里却变成了给柳湾的机会，毕竟柳湾这么明显的小心思，谁又会看不出来？
　　柳湾一下课就跑到邢洛菲身边，看起来是在谈论语文，不知道的，还以为在谈情说爱...
　　“珊珊！”
　　祁珊还在出神，便听见门外裴喜娣着急的声音，像是出了什么大事儿，招呼着她赶紧出来，高非见状也赶紧跟了过去。
　　裴喜娣道，“珊珊，他们李折和汤远在校门口。”
　　“啊？”高非纳闷，前几天才打完架，今天有来吗？“小喜子，去叫人，还有一节课就放学了，老子可长记性了。”
　　祁珊皱眉，“他们在门口干什么？”
　　“我不知道啊，我刚刚去小卖部的时候看见的，好像...在找人？”
　　高非一愣，“找人？找谁？”
　　祁珊突然想起了什么，拍了拍高非的胸脯，说道，“今天放学我不陪你打游戏了。”
　　“啊为啥？你舅查岗？还是说你私带小男朋友回你的小公寓？”
　　“汤远他们不是来找我们的。”
　　“那是找谁？”
　　祁珊瞅了一眼高非和一脸好奇的裴喜娣，“找你妹。”
　　“......”

　　高非和裴喜娣结伴离开的时候，祁珊还趴在桌上睡觉，她的课桌并没有被连坐制的抖动一下，她知道邢洛菲还没有走。
　　邢洛菲和柳湾因为讨论辩论的问题所以晚些走，祁珊就佯装睡觉，在后面听着，听着听着倒也入迷就睡了。睡梦之中，还是挥之不去邢洛菲念叨辩论的问题——
　　论成功是靠实力还是靠机遇，邢洛菲和柳湾的论点很不幸，是反方机遇，这有些麻烦，因为正方的论点比较容易，邢洛菲和柳湾一直讨论了很久才结束。祁珊发觉，她和柳湾说的话，都比自己多了无数倍。
　　祁珊被叫醒的时候，是柳湾正看着她，祁珊下意识的看向前排，发现邢洛菲已经走了。
　　“人呢？”
　　柳湾没见过祁珊的激动，愣了一下磕磕绊绊地回道，“才走没一会儿。”
　　祁珊立马追了出去，还没睡醒似的撞在了门上，人在前面跑，魂在身后追，想必就是祁珊这样了。如柳湾说的那样，祁珊迈着大步子下楼之后，邢洛菲正走出校门，祁珊的心里一紧，又追了上去。
　　祁珊没有看见李折和汤远，但还是在邢洛菲拐过街角的时候，踩着绿化带的台阶扑了上去。
　　一声欢愉的询问传入了邢洛菲的耳朵，连带着身体抖了一下，“怎么走的时候没叫我一声？”
　　她被祁珊勾着肩膀，差点儿弓下了腰，若是换了旁人，早就吓得惊慌失措了，但邢洛菲是像个意外，只是默默地看着祁珊，然后回道，“你要做什么？”
　　祁珊扯起笑脸，毕竟邢洛菲又和她多说了句话，她手臂用了用力，视线开始乱瞟，说道，“没啊，就是发现你最近一个人走，怕你不安全。”
　　这话像是在咒她...

　　邢洛菲停了步子，在祁珊疑惑的眼神下，慢慢地将她勾着自己的手臂放下，她的举动并没有让祁珊觉得意外，从她看见邢洛菲的第一眼起，就知道她不是那么一个容易相处的人，但祁珊并不介意。
　　“你家人不接你吗？”
　　“你一个人回家安全吗？”
　　“少走青藤后街，我在前面路口左转了。”
　　祁珊自顾自地说着，邢洛菲听没听她也不知道，拍了拍邢洛菲的肩膀之后，她朝着十字路口左拐，站在马路边上，看着那个背影埋头往前走着，身旁都是路人，祁珊叹了口气，有些不放心。
　　邢洛菲听见了祁珊的话，但她还是不打算理会，减少自己在她眼前晃悠，说不定过段时间祁珊就不会找她了，但事与愿违，祁珊压根儿就没有这样想过，像是缠上她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