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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   连着几天邢洛菲把校服还给祁珊后说了句谢,那之后两人也没什么太多的交集,祁珊只知道现在来看,王蒙和邢洛菲的关系算是近的,这几天天气没那么热,祁珊就老想睡觉。
      而祁珊是被高非叫醒的,下午上英文课的李老师是个戴眼镜的老男人,他点名让祁珊起来回答问题,高非低着头说李老头可能更年期了,往常他都不会管祁珊,偏偏今天非要和她对着干。

      老李头扶了扶眼睛,眯缝着他的小眼睛打量了一下祁珊,睡眼惺忪,一头鸡窝。
      祁珊困得不行,午休的时候又被高非拉着去打篮球了,劳逸结合嘛,还能锻炼身体,课桌上的书还是早读时候放上来的语文,她抬起眼睛看了看讲台,黑板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她不怎么看得懂的英文,除了几个I和You,仿佛跟上了经文课一样。

      李老师问道,“祁珊,我问你,你知道good company on the road is the shortest cut,是什么意思嘛?”他夹带着些许口音,就跟老杨说着sin和cos一样的奇怪口音问着祁珊,全班二十多双眼睛直勾勾的看向祁珊,都知道最近祁珊上课总爱睡觉,而现在那目光,就跟生怕祁珊能回答出来似的。

      祁珊看了看高非,他正装死,她又看了看前排的邢洛菲,拿着笔戳了戳邢洛菲的背,她的身子肉眼可见的颤抖了一下,将椅子拉开了些,完全没有要帮忙的意思。
      “不知道。”
      铿锵有力的回答,底气儿倒是挺足。
      李老师小家子气的哼了一声,说道,“站着听。”
      祁珊也不说话,就站在座位上,将教室里任何人的一举一动都看得清楚。
      “这句话的意思是,行路有良伴便是捷径。”李老师还是不死心,看着发呆的祁珊就来劲儿似的,又道,“祁珊,我又问你,misfortunes never come alone是什么意思?”

      全班又盯着祁珊...
      但他们也知道,别的女孩子面子薄,被罚站都害臊的不行,而祁珊倒是例外,一个女孩子完全不害臊这些,数学课被魏老师骂了好几次,都是一脸嬉皮笑脸。
      祁珊低头一笑,看着李老师回道,“祸不单行。”
      他们收回视线,不再去看祁珊,邢洛菲低着头看着本子上的笔记,倒有些意外祁珊能回答得上来。
      “哟,不错嘛。”
      “谬赞谬赞。”
      “站起来!谁让你坐下的。”
      李老师扶了扶眼镜,前一秒还扯起的笑后一秒就马起脸了,祁珊挠了挠头觉得这李老师跟变脸似的,而高非则在一旁低头笑得咯咯的。

      下课后,站了大半节课的祁珊立马摊坐了起来,恨不得立马有张床能躺下,高非瞬移一般凑近着祁珊,想找着她打趣。
      “不错啊,能回答上老李头的问题。”
      “他问我两个我总要回他一个,给个面子呗。”祁珊扬了扬头,有些嘚瑟。高非不说话,权当是祁珊在吹牛皮。
      祁珊揉了揉腿,一脚踢在邢洛菲的椅子上,连高非都懵了一下。
      邢洛菲写字的手一震,慢慢地转回了身。
      “你干嘛不帮我?”
      祁珊这话说的又拽又霸道,冷冰冰地样子连高非看着都讨人嫌,更别说邢洛菲了。邢洛菲看着祁珊愣了几秒,皱起眉头又快速地转回身,拿起水杯离开了座位。
      “我长的很吓人?”
      祁珊指着自己的脸,问了问高非,高非点了点头,又突然摇了摇头。
      “你干嘛最近老是招惹她?”
      祁珊两眼一横,“少管。”
      高非低头随口一提,“春天都过了哦。”
      祁珊踢了高非一脚,又埋头睡觉了。

      邢洛菲回教室的时候,看见祁珊还在和周公约会,她摇了摇头坐了下来,谁知身后的人突然坐直了身子,将她望着,邢洛菲半边身子僵住,看着祁珊不是,转回身也不是。
      “你干嘛不帮我?”
      还是那个问题,祁珊顶着一头发量惊人的鸡窝,眼睛狭长且迷离,看样子是在昏昏欲睡的边缘,愣是撑到了邢洛菲接水回来。

      从两人在后街第一次见面到现在,邢洛菲和祁珊没说过几次话,这让祁珊有些许不悦,好歹自己也是她的救命恩人,谁能这样对待自己的恩人?邢洛菲不说话,只是扭着身子盯着祁珊看。
      “嗯?”祁珊的语气词轻声且低沉,夹杂着梦呓一般。
      “我们很熟吗?”
      邢洛菲云淡风轻地回答,不管祁珊什么表情什么态度便转过了身子。

      就在这时,老杨踩着高跟鞋哒哒地走上了讲台,就像是自带威慑力一样将全班镇住,都没有继续吵闹,她抬手看了看表,这才快速的说道。
      “放学后大家留下来我有事情要通知,邢洛菲你不用值日了,该轮到祁珊。”
      “啊?”
      高非捂着嘴偷笑,却被老杨逮住了,“高非你别笑,你要和祁珊一起是吧。”
      “不是的老杨,我嘴疼,没笑。”

      下午的课大家都有些懒散,直到放学前都是寝不安席。那首going home在下课的铃声后响起,老杨抱着一沓卷子走进了教室,收拾东西的声音戛然而止,她关掉了放学铃声,然后将教室的轻松的氛围压制了。
      “来把这个卷子发一下,明天收上来。”
      老杨叽叽喳喳地声音传入大家的耳朵,选择性屏蔽她的作业是常干的事情,祁珊趴在桌上,紧紧的盯着邢洛菲的后脑勺,不说话也不作为。

      “是这样的,学校有个辩论赛,有没有要报名的,这次只在高一前五个班选,在学校先比赛然后选择五个去,没有人!”
      老杨敲了敲讲台,吓得座位上的人精神抖擞,然而却无人说话。
      果然,一到自动报名就是死气沉沉,老杨皱起眉头巡视了全班,不是避开她的眼神,就是佯装收拾书本,在场鸦雀无声,老杨的话消失在了浮沉的空气之中。
      “邢洛菲,我记得你的语文还可以,就你吧。还有...”
      老杨不等邢洛菲的反应,毕竟班主任指名点姓要参加的辩论赛,除非你缺胳膊短腿否则一定不能拒绝,就算你缺胳膊短腿还是要去,只要学不死就往死里学不就是这个道理吗?
      “柳湾,你来吧。”
      “啊...好,好。”
      柳湾有些不知所措,偏头看了一下坐在倒数第三排的邢洛菲,祁珊的脑袋移出去了半分,将柳湾盯了盯,吓得柳湾赶紧转回了头。

      老杨磨蹭的又开始扯一些没人爱听的话,延迟了一个小时后,才到了放学的时间,祁珊正在收拾东西,就看着柳湾抱着笔记本朝邢洛菲走来。
      柳湾温柔说道,“邢洛菲,杨老师让我们讨论一下观点,你...”
      邢洛菲的椅子又被踢了。
      祁珊将帆布包反手跨在肩膀上,轻声说了一句,“帮我值日。”然后便头也不回的跟着高非走了。她没有指名点姓,但柳湾和邢洛菲还是知道,祁珊说的是她。

      柳湾看着少女消失在后门的背影,这才小声的嘀咕着,“祁珊就是那个样子,别跟她计较。”
      邢洛菲没有说话,默默地收拾着课本,柳湾见状,又赶紧说道,“邢洛菲,我和你一起打扫吧。”
      邢洛菲抬起头看着柳湾真诚的目光,“不用了。”话音未落,她便背着书包准备离开,柳湾微微一愣,“你不帮她吗?”
      “不。”
      邢洛菲没打算听从祁珊的命令,她不是祁珊的仆人,也不是她的跟班,更没有义务帮她,柳湾见状,立刻背起书包追了出去。

      “祁珊!”
      高非和祁珊才刚走出学校,就被拦住了,裴喜娣不在,否则他们一定不会这个时间出来,虽然在听裴喜娣说过最近六中的人又开始在青藤后街蹦哒,祁珊有意躲开但也没办法改变他们的想法,只能说幸亏她叫邢洛菲留下来了。
      辩论赛的事情让高一前五个班都延迟了一个小时放学,此刻的校门口人不多,但总有几个是知道祁珊和六中的矛盾,就像现在,汤远叼着烟,正朝她招手。
      高非暗叫不好,躲了几天,该来的迟早都回来。
      “小喜子去哪儿了?靠,叫个人都找不到人传话!”
      祁珊不慌不忙,抬脚就朝汤远走去,高非一把拉住她,见鬼似的看向祁珊。
      “你干嘛!送死去啊。”
      似乎高非的动作有些像个弱者,惹得汤远那边的人一阵笑,高非不怕打架,只是晾了汤远他们那么久,要真动起手,也是鸡蛋碰石头,这样不划算的买卖高非不会做,哪怕现在像个怂包,他也不能让祁珊一个人去。
      “人家大哥叫我呢。”
      祁珊阴阳怪气的说着,高非也就只有在这个时候才觉得祁珊是个女孩子,阴阳怪气不就是川城女孩的专属吗?
      但祁珊看向高非的时候愣了一下,她略过高非,看见了和柳湾一起出校门的邢洛菲。
      “怎么了?”
      高非刚想回头,就被祁珊一把扯了回来,比起刚才稍微显露的女孩气息,现在更加像个爷们儿。
      “咋了!你别不说话啊!你看见谁了?老杨?李主任?”
      祁珊捂着高非的嘴,夹着他的脖子朝汤远一行人跑去,汤远见状丢下了烟头,他的小弟们一窝蜂的涌上前将两人围住,渐渐的朝后街走去。

      邢洛菲自然是看见了祁珊和高非,只是没想到他们会那么明目张胆在学校门口,身旁的柳湾不悦的皱起眉头,几分不屑展露眉间。
      “那群人是六中的,常找祁珊他们闹事儿,我们都是一个初中的,其实祁珊她本不坏,你...”
      “跟我有什么关系吗?”
      邢洛菲看着他们的背影,心里没有任何的波澜,冷冷地说了一句,柳湾微微一愣,也没再说话了。

      邢洛菲不喜欢这类人,像是混在社会底层的泥巴,谁不小心踩她一脚,都能反过来溅别人一身泥巴。就好像在北城的时候,那群人...

      川城的青藤后街可谓是从不断电,灯红酒绿成为标志的代表,鱼目混杂的地方偶尔冒出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毛燥丫头,被打了一顿才敢消停。直到祁珊的出现,才有了打破传言的这个说法,祁珊就是那个毛燥丫头之一,但却不是不知天高地厚之一。
      汤远祁珊他们到达后街的时候,天色已经灰蓝灰蓝了,黄昏之后迎来的阴沉,让后街的小巷子都卷进了一阵阴风。

      “消失了那么多天,我都快怀疑你们是不是被开除了。”
      祁珊笑了笑,“不必怀疑,毕竟我们家还是挺有钱的。”
      汤远点了点头,有意思的笑了笑,都说要打祁珊先打祁珊的嘴,这话一点儿毛病都没有。
      “那就是说,人证转学了?”
      祁珊又道,“那也不必,我猜她家应该也挺有钱的,毕竟李折打劫看对象是谁,他眼尖,看钱一看一个准。”
      高非扶额,真不知道祁珊这样说话冲是为了什么,非得被打一顿才消停?要知道他们动起手来才不管你是男是女是老是少。
      高非不是傻,现在只有他和祁珊两个人,要真闹出什么事,对祁珊的影响不是一点点的大,而敬酒不吃吃罚酒这句话,永远不会出现在高非身上,相反,祁珊才是这句话的代表。

      汤远的小弟递上了一根烟,许是看他被祁珊怼得带劲儿,想缓解一下如此尴尬的氛围。香烟的氤氲瞬间弥漫在周围,祁珊不太喜欢烟味儿,微微皱起了眉头。
      “人呢?”
      祁珊揉了揉头发,烦躁的回道,“那天太晚,我没看清楚。”
      汤远冷哼了一声,吸烟的时候脸都皱在了一起。
      “祁珊,以前你可不是这样的,我都当真以为你是不护着人的。这件事在我这儿,她是人证,要是魏囡来了,那就是人质了,你要想清楚,我让你叫人来是给你面子。你别忘了,就算你不清楚,李折看得清清楚楚。”
      祁珊握紧了拳头,高非扯了扯祁珊,有些着急。
      “不就是个人证嘛,给,给就是了!祁珊!是谁?”
      身旁的少女低着头一动不动,祁珊的短发挡住了她的脸,高非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汤远动了动手腕,将烟递在嘴边,歪着嘴看着沉默的祁珊。
      高非低声道,“祁珊,说啊。”
      “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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