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遗忘的记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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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坦？喂，飞坦！”
飞坦烦躁的睁开眼睛，一拳挥出，被身前笑容憨厚身高却直逼成人的男孩握住，他笑着露出一口大白牙：“怎么了飞坦，再不去抢吃的的话我们今天就要饿肚子了。”
“窝金？”你怎么会在这儿？
飞坦皱了皱眉，直觉不对，他明明是来……等等，他是要做什么来着？
可能就是要去抢吃的吧。
他环视一周，身边是熟悉的垃圾山，以及断断续续间隔颇远的低矮房屋，窥伺的视线从房屋中传来，飞坦握紧了手里的匕首，像是野兽震慑敌人一样伏低身子，摆出随时准备攻击的姿势。
大部分视线收回去了。
能占有房屋的人实力普遍在水平线之上，他们或多或少有着常人无法理解的怪癖，除了对小孩子有各方面兴趣的人外，大多不会关注于他们。
飞坦觉得自己又重回到最无力的幼年时期。
不对，他本来就是在幼年时期不是吗？
怪异感挥之不去。
“飞坦，你为什么不去七区啊？”
“你不是也没去吗？那种地方，无聊死了。”
“哈哈哈哈说的也是！”
流星街的七区是个十分特殊的地方，没有自保能力的孩童和怀孕的女人都能在这里受到庇护，等到孩子到达一定年龄，女人生产结束后，他们才会被强制驱逐，重回到残酷的垃圾场。
不过也有一些人不愿接受七区的庇护。
飞坦，以及他的小伙伴们便是如此。
“天快黑了，”飞坦看了一眼天色，他才想起来，库洛洛生病了，他们几个小孩子无法搞到珍贵的药品，只能尽力抢夺到新鲜的食物和干净的水源帮助他挺过来，“我们分开去找吧，一个小时后在这里集合。”
他心里隐隐有些焦躁，好像有一个声音告诉他时间不多了，要快点……
快点什么？
思绪几次三番在关键的地方断掉，飞坦还没有成长到未来无法窥探的程度，现下心里的想法在那些老狐狸面前就如同一张白纸一般好懂。
“啦啦啦啦~”
轻快的歌声和这片混沌压抑的空间格格不入。
飞坦的脚步顿了顿，随即突然加快，瘦小的身体猫在垃圾堆后，小心翼翼的向外看去。
红发的小女孩背对着他轻哼不知名的歌曲。
打理柔顺的发丝，干净整洁的衣裙以及她手里编织到一半的花环，无一不在表明她并不属于流星街。
很可能是某个大人物带进来的孩子，这并不少见。
不到必要时刻飞坦不欲和这类人硬碰硬，可不等他收回视线，女孩已经转身了。
她蔷薇花瓣一半粉嫩的唇瓣中穿出动人的歌声，脸上却没有半分欢快的表情，眼神犹如一潭深泉，任何事物都无法激起半分涟漪。
“你是谁？为什么偷看我？”
小女孩的声音也很好听，就像飞坦曾经吃过的糖果一样，让他苦涩的口腔中久违的泛起了甜味。
好想割开她的喉咙。
听她用甜蜜的嗓音哭泣、尖叫、哀嚎。
看鲜红罪恶的血液喷涌而出，浸染她干净的面容。
将她太阳一般耀眼的金色眼眸拉入深渊。
飞坦咬了咬舌尖。
不对，那样就太浪费了。
他应该把小太阳抢走，关在地下室里，永远只照亮他一人才对。
“啊，我知道了，你也是来抢食物的吗？”
在他沉默的时候，女孩已经自顾自的想出了缘由，她颇为苦恼的敲了敲自己的头，眼神中却是一片冰冷。
“想要的话给你也可以啊，来拿吧。”
刀锋在她身后闪着寒芒。
飞坦确实被诱惑到了，人和食物哪个他都不打算放弃。
从垃圾堆后走出一个瘦小的孩子，看起来似乎比自己要大一些，脸上黑漆漆的，看不清面容，唯独一双狼崽子一样的冰冷金瞳看的分明。
女孩将花环放在手边，站起身抖了抖宽大的裙摆，飞坦眼见着包装完好的食物从里面掉出来，让他忍不住嘴角抽了抽。
“这些都给你，”女孩从飞坦的眼中看到了面无表情的自己，“只有一个要求。”
“什么？”
飞坦打定主意，无论对方说什么，都一律打包带走。
女孩的眼神上下打量着他，冰冷的表情配上软绵绵的声音给人说不出的怪异之感。
“和我做朋友吧。”
飞坦完美的嗜血表情裂开了。
幻阵之内，沧海桑田，日月更替，幻阵之外，不过弹指一瞬。
被操控的少年也已经陷入了幻阵之中，可是很快他的眼神就转为清醒，警惕的远离了动作定格的三人，防止他们突然挣脱幻境把自己按地上一顿锤。
毕竟少年的能力偏向辅助，体术着实糟糕，就算是最弱的薇拉他也打不过。
“系统，只要我解决掉这三个人，这个世界的任务就算是完成了吧？可以去下一个世界了？”
“是的，请宿主抓紧时间，尽快完成任务。”
虚空之中，黑袍女孩动了动嘴唇，无声的说了一句话，少年便觉得自己听到了机械音的恢复。
他从后腰拔出短刀，舔了舔唇，神情兴奋地大步走向飞坦。
“就从这个小矮子开始吧！”
在被更改过记忆的他看来，除了自己以外的人不过是游戏里的NPC，既然不是活生生的人，杀起来自然没有任何心理障碍。
“噗嗤！”
刀尖距离飞坦眉心不过几毫米，却被一只手软的手直接握住刀身，被迫停了下来。
血液顺着刀刃滴落在地上。
少年的眼神直愣愣的从那只手上移到薇拉含笑的面容上。
她本就长得精致漂亮，笑起来更是让人如沐春风。
可惜的是少年只能从她的眼里读到无尽的愤怒和杀意，薇拉像是感觉不到痛一样，手下用力收紧，直到短刀硬生生碎在她手里为止。
“你怎么敢……”
薇拉笑起来，像是真的感觉到高兴一样。
“你怎么敢对我的飞坦出手呢？”
轻轻柔柔的嗓音，仿佛在对情人撒娇。
她染血的手温柔的抚上少年颤抖的身体，少年本能的想要逃跑，身体却被巨大的恐惧压垮，连动一动手指都做不到。
“我问的是你啊，躲在幕后的胆小鬼~”
她尾音上扬，一同响起的是少年的惨叫。
薇拉小心的将染血的右手避开飞坦，从他身上跳下来，步伐轻快，像猫一样踮着脚尖悄无声息的靠近。
少年仅存的右眼中看到了薇拉弧度未变的嘴角和一行而过的赤红色蛇尾。
很快他就失去了声音，分明心跳已经停止了，四肢却还在抽搐着，可以想见他死前承受了多大的痛苦。
薇拉捏着蛇尾把小蛇从少年的左眼中揪出来，往地上狠狠一甩，刚叼到东西还没来得及咽下去的小蛇晕晕乎乎的把一只黑虫子吐了出来。
“别乱吃东西，你也不怕被毒死。”
薇拉捏着小蛇的七寸往草丛里一扔，能不能活听天由命吧。
兜里的竹筒动了动，薇拉已经感觉到了红甲虫的迫不及待，也没再磨蹭，直接打开盖子放它出来饱餐一顿。
“如果黑虫子是胆小鬼的能量，那你吞下它后，是不是某人也能获得力量啊？”
薇拉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红甲虫僵在原地。
“啊，开玩笑的，你又听不懂我在说什么对不对？”
红甲虫在她和善的笑容下瑟瑟发抖。
它、它想主人了，嘤！
放过了可怜兮兮的傻虫子，薇拉对着地上的幻阵也有点束手无策的感觉。
自己当时到底为什么沉迷养蛊，无形之中就偏科了啊？
破阵是怎么破来着？
“你觉得，”女孩风骚的撩了撩刘海，“我美吗？”
飞坦拒绝回答这个问题并想一刀捅爆她的狗头。这个蠢货怎么总是这么不着调？
总是……
脑海中有道灵光转瞬即逝。
“书里说好朋友会真诚的赞美彼此，”女孩气呼呼的小跑两步走到前面，鼓起包子脸等着他，“我都夸过你了，你也应该夸回来才对！”
“或者……叫我一声姐姐也可以。”
这小兔崽子！
飞坦简直被她蹬鼻子上脸的速度气笑了，他的眼中只有女孩放肆的笑颜，渐渐与一张长开后的脸重合。
心中翻涌咆哮的暴虐无声无息的消散。
流星街的一切都在模糊消失，飞坦知道很快年幼的他们也会如此。
他年幼时的嗓音清清爽爽，“姐姐”两个字被他念得百转千回，薇拉仿佛真的看到小狼崽子收敛起爪子，奶声奶气的对她撒娇。
不等她神思荡漾的回复什么，幻境已然破碎，两人被同时弹出。
“啪嗒！”
薇拉习以为常的捂住鼻子。
飞坦看着她这副蠢样，实在难以和幻境中一开始面无表情的小女孩联系在一起。他有预感，那是自己真实的记忆而非幻想。
后来薇拉一进入幻境飞坦就认出来了，像是从当事人突然转变为旁观者一般，原本无比真实的环境在他眼里突然变得虚假无比，处处都是漏洞。
只有薇拉是真实的。
飞坦伸手，像是幼稚的小学生一样拉住薇拉的头发用力一拽，薇拉顺着力道被迫向后半弯着腰，仰起头，承受他突然且暴戾的吻。
早就想这么做了。
“飞、飞坦！”
“乖，听话一点。”
飞坦的指腹有着一层薄薄的茧子，摩挲在蹭破皮的唇瓣上有点疼。
“不是，”薇拉苦着脸，“我腰抽筋了……”
“…………”
破坏气氛小能手又上线了。
被她这么一打岔，飞坦也没了兴趣，视线扫过地上少年的尸体和还沉浸在幻境中的金，最后落在遗迹上。
来都来了，不带走点东西怎么行？
金一看就是之前被库洛洛坑的不够惨，还敢和盗贼合作，如今又再次引狼入室。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遗忘的记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