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海为甜》蔷薇猛男

6、心机深情皇帝x佛系随性太后

　　我是自小就是一个不受宠的公主。
　　我的生母是一个地位卑微的小宫女，长得极为普通，之所以被宠幸，完全是因为皇帝喝昏了头。皇帝给我赐名“云岫”，取自“白云出岫本无心”，这已经非常能说明他当时真是喝高了。
　　等到我十六岁的时候，朝廷要选一个公主去北越和亲。北越王已经八十岁了，皇帝当然不舍得把他宠爱的那些的女儿嫁过去，于是我这个不受宠的公主就派上了用场。
　　我嫁过去之后才知道，北越王已经中风瘫痪了，连话都说不清。于是我这位有名无实的北越王后每日的任务就是把轮椅上的北越王推出去晒晒太阳，接受妃嫔和王子们的拜见。
　　北越后妃们，早就不稀罕争宠，她们一个个地都在暗中培养自己的势力，替自己的儿子将来争夺王位铺路。那些王子们，最小的那个也比我大一岁，表面上尊称我一声“母后”，实际上他们大多压根没把我当回事。
　　不管谁当王我将来都是王太后。所以任前庭朝堂斗得腥风血雨，我的一方天地都是风和日丽。
　　某天，有个宫女为我惋惜，说我年纪轻轻的守活寡，十分可怜，应该利用权力掌控自己的人生。
　　我说，吃穿不愁，每日有人伺候，偶尔陪陪空巢的中风老人之外，其余时间都是自己的，想干就干嘛，这就是我的理想人生。
　　宫女摇摇头，说我太不进取了，心态不像是十六岁，倒像是六十岁。
　　我说，我已经是北越王后了，不出意外将来也是北越太后，这已经算是一个北越女人的人生巅峰，再进取，那就是巅峰坠落，死路一条。
　　宫女无话可说，再也没劝我进取，我也没再见过那宫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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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堂的斗争越演越烈，听说三王子与五王子争斗结果误伤了七王子，七王子误以为是六王子搞的鬼，联同八王子重创了五王子和六王子的阵营……总而言之就是非常混乱，谁都没捞着好处，还惹了一身骚。
　　那些王子们勾心斗角的故事我是不爱听的，因为大多听不懂，听懂了也觉得莫名其妙。我还是比较喜欢听王子们互相给对方戴绿帽的八卦，一环扣一环，惊险又刺激，
　　这天，我正听小太监们说到五王子睡了七王妃被六王子抓奸在床的八卦。
　　“七王子干嘛去了？”我一边吃瓜一边问小太监们道。
　　“七王子当时跟六王妃睡在一起呢。”小太监甲道。
　　我震惊：“六王子也太惨了吧，替兄弟抓奸，兄弟却睡自己的媳妇。”
　　小太监乙一边“您太浅了”的表情：“不是哦，六王子是替自己抓奸。”
　　我再次震惊：“六王子居然跟七王妃有一腿！”
　　小太监们摇摇头。
　　我再三震惊：“不是七王妃，那就是……”
　　天呐，这一家子的人家关系好乱好复杂好刺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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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堂的斗争陷入了胶着状态，王子王妃们也没有新的刺激的八卦，因为太无聊了，于是我和小太监们在后花园里搞了个赌局，赌哪位王子最终会登上王位。
　　“我赌二王子胜出。”小太监甲说，“王上生病前就让二王子摄政了，他相当于太子了。”
　　“可是他不得民心诶，”小太监乙说，“论得民心还是四王子。”
　　“我赌五王子，”小太监丙说，“他老丈人可是咱北越大将军。”
　　我们铺了一张纸在石桌上，纸上面写了所有王子的名字，几乎每个王子名字上都有堆放赌注，唯独九王子名字那儿空空如也，无人下注。
　　“怎么没人赌九王子呀？”
　　九王子我是很有印象的。倒不是因为他长得特别出众，他二十三四岁的年纪，长得平平无奇，除了个头高，没有什么特点，人也是比较沉默寡言。
　　我之所以会对他有印象，是因为所有王子来请安都是匆匆来，匆匆去，只有九王子，一来请安就会在我宫里待上许久，他不怎么跟我说话，有时看看书，有时喂喂鱼。
　　“九王子？九王子肯定没戏。”小太监甲说道。
　　“对啊，九王子是最不受宠的王子，也没听说他有什么势力。”小太监丙说道。
　　“王后娘娘，您赌哪位王子会赢？”小太监丁问我道。
　　“我就不赌了。”
　　主要是我身为王后，如果我我赌哪位王子的话，传出去了，就变成我支持哪位王子。万一没赌赢的话，将来那位登上王位的王子岂不是要刻薄我。
　　“王后娘娘，不要扫兴嘛，赌一个，赌一个。”
　　“对啊，对啊，一起玩，少您一个可不行。”
　　我摆摆手想说不赌的，结果我手腕上的开口镯滑了下来，正好掉落在九王子的名字上。
　　“儿臣给母后请安。”
　　九王子突然出现，把我们这群“宫廷赌徒”给吓了一跳。
　　我身为王后，聚众赌博是不是有点不得体？
　　于是我假装没参与其中，并意外发现赌局的样子：“嗐！你们这群家伙，天天就知道聚在一起玩闹，九王子来了都没人通传。”
　　这群小太监很懂看眼色行事，马上就配合我演出。
　　“王后娘娘，奴才们以后不敢了，不敢了。”
　　“王后娘娘饶命，饶命啊。”
　　小太监乙悄咪咪地把我的手镯递给我。
　　“咳咳……”我战术性地咳嗽了两声，“念你们是初犯，就绕你们一回，把东西收拾收拾，该干嘛干嘛去。”
　　小太监们飞快地收拾好东西逃离案发现场。
　　我礼貌性对九王子微笑一下：“九王子有心了，去看你父王吧。”
　　九王子点点头，越过我，径直地往殿里去了。
　　我到凉亭里的贵妃榻上躺着看了一会书，秋日的午后尤其舒服，再加上这书催眠效果显著，我看着看着就在榻上睡着了。
　　醒来时已是傍晚，九王子早已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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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发现我那只开口镯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那只镯子尺寸不适合我，经常从我手腕上掉下来。
　　于是我命宫人替我找，可是找遍了整个宫殿都没有找着。
　　小太监甲说兴许是被哪个手脚不干净的奴才给捡了卖了，极有可能是找不回来了。
　　怪可惜了，我挺喜欢那只镯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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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眼就入冬了，北越这边冬天特别冷，冷得我只想窝在被子里不想动，于是我免了所有王子的拜见。
　　这么冷的天，他们也不想出门，除了一个人——
　　九王子。
　　他真的是雷打不动，风雨不改地来请安。孝顺如斯，我都要差点要误以为我是他亲娘了。我虽免了王子们的拜见，但他们来了，我没病没痛的话，总不好不见。
　　这日，九王子来给我请安的时候，我委婉地表示天气太冷，可以不来请安。
　　他说点了点头，第二天，照常来请安。
　　“母后很怕冷吗？”
　　九王子突然这么问让我有些意外。
　　因为他向来只会对我说“儿臣来给母后请安”、“儿臣向母后告辞”。
　　“有一点。”我说。
　　所以你不要来请安了，我不想离开温暖的被窝。
　　但九王子没说话了，他继续看他的书，傍晚的时候，他向往常一样离开。
　　小太监甲告诉我北越有一处温泉行宫，那里四季如春，要是我实在觉得冷的话，不如去那里过冬。
　　“有那种好地方怎么不早说啊！”
　　于是我带着北越王住到了温泉行宫那里。
　　九王子的请安也从王宫改到了温泉行宫，但来得没以前那么频繁了，三五天才来一次，有时十天半个月才来一次，开春之后彻底不来了。
　　有一天，温泉行宫突然被士兵包围起来，不准任何人进来，也不准任何人出去。
　　我猜是王宫那边变天了。
　　又过了一段时间，有一队王宫士兵来到温泉士兵，说新王上来接太上王和太后回宫。
　　我正想新王上是谁呢，就听到了一把熟悉的男声——
　　“儿臣来给母后请安。”
　　我看见了九王子，一切都明白了：“原来是你赢了。”
　　“你也赢了。”
　　九王子向我递来一个雕花的小木盒。
　　我疑惑着接过来打开——竟是那之前弄丢的那只手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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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回到了王宫，成了太后。
　　之前在我身边伺候的那个小太监甲升为了内务总管，调去御前伺候了。
　　那些没能坐上王位的王子们，有的死了，有的流放，反正除了现在的王上，没有任何人来跟我请安。
　　惊蛰的那天晚上，丧钟震响，太上王成了先王。
　　国葬的隆重程度据说是前所未有的。
　　过了一段时间，坊间开始有传言说是王上杀了先王，说王上已经弑兄了，也不差杀父了，又说王上从小就不受先王宠爱，早就有忤逆之心 ，还说王上把葬礼搞得那么大阵仗，就是为了掩饰自己杀父的罪行。
　　王上每日都来向我请安，有一天，他突然对我说：“我可以问你个问题么？”
　　我以为他是问是不是也认为他杀了先王。
　　结果他问的确是：“你当初为什么押我赢？”
　　“其实吧，当初我没想押任何人，手镯是不小心掉到你的名字上的，不是我放上去。”我实话实说，又补充了一句，“可能这就是天意吧。”
　　“你其实可以不说实话，趁机讨好我的。”他道。
　　“我如果撒谎的话，你会知道的，你不是曾经在我身边安插了眼线嘛，那个被提拔为内务总管的小太监。”我说。
　　“不仅安插了眼线，我还派人试探过你。”
　　是吗？我稍微回忆了一下，有印象了。
　　“噢，是说我的心态像六十岁的那个宫女啊。”
　　“是她。”他顿了顿，“倒也不像六十岁，六十岁的人不会看《断袖清风》。”
　　我“噗”地一下把刚喝进嘴的茶全喷了：“那小太监连这都告诉你！”
　　“还有《菊花情》、《分桃余话》……”
　　“啊啊啊啊，行了行了，别说了！！”
　　“现在知道害羞了，看这些书的时候怎么不害羞。”
　　“啊啊啊啊啊——不要再说了啦！”
　　这之后，王上每次来给我请安就拿我看书的这事来调侃我，问我“今天又看了哪本？”、“最近出了本很有名的，你看了么？”、“到底有什么好看的，不如你给我讲讲？”
　　调侃到我忍无可忍地说骂了句：“你好烦呐！”
　　但他依旧没有收敛，甚至变本加厉地在我面前朗读我看过的书。
　　后来有一天，我对他说：“我再也不看那些书了。”
　　他说：“怎么，母后终于看腻了？”
　　我说：“是啊，情节来来去去都是那些，没新意。”然后我装模作样地拿起笔，“我打算自己创作，男主角的名字我都想好了，叫‘小九’。”
　　“你敢！”
　　他掰断我的笔，还敲我脑袋。
　　我也不甘示弱地泼了他一身墨水：“哎呀，手滑了手滑了！王上莫要怪罪。”
　　“母后头昏脑胀以至失控，儿臣理解！”他用手沾墨水，糊了我一脸。
　　“有儿如此，甚是欣慰！”我礼尚往来地给他也糊了一脸。
　　最后，墨水被糟蹋完了，我俩看着对方那张堪比锅底的“黑脸”，不约而同地笑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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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上和我渐渐熟络起来，有时候会和一本正经地我说笑，但大多时时候是我俩在互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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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秋之后，王上选了很多妃子入宫，之前甚嚣尘上的“弑父”流言渐渐没了生气。
　　后宫的人多起来了，就要有个管事的。按理说这掌管六宫的职权是王后的，但王上一直没娶王后，于是这责任便落到我这位本该“颐养天年”的太后身上。
　　所有妃子吃穿用度都归我管，而且妃子们闹矛盾了我还要去调节，这真是把我累得够呛的。
　　于是王上每次来向我请安的时候，我就催他娶王后。
　　“王上今天娶王后了吗？”
　　“王上明天要娶王后吗？”
　　“王上后天会娶王后吗？”
　　“王上你到底娶不娶王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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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上被我念叨烦了，终于娶了王后，我也总算清闲下来了。
　　王后是北越第一美人，不仅长得好看，而且温柔贤惠，自打她掌管后宫以来，我再也没听说妃子们闹矛盾了，大事小事都能处理得井井有条，十分得宜，简直是个完美的人。
　　有一次，我对王上感慨道：“当王就是好，能娶到这么好的王后。”
　　王上便戏谑说：“酸了么，要不要给母后寻一个男宠？”
　　我故作怪声道：“一个怎么够啊，起码得俩。”
　　“然后让他们两个相爱给你看是吗？”
　　“不愧是我儿，好懂。”
　　我的宫廷生活一直无风无浪，我的内心也是如此，直到我遇见张太医为止。
　　原本照看我的太医是太医院的一位老太医，因为在来替我请平安脉的路上摔伤了，需要休养一段时间，于是王后为了找来张太医来当我的专职太医。
　　张太医长得丰神俊朗，言行举止又温和谦逊，而且他的故乡是我母国，每次见他，我都觉得十分亲切。
　　因为他，我萌生了不想当太后的想法。
　　这天，王上在我宫里用午膳。
　　他见我不怎么动筷子，便问：“饭菜不合胃口么？”
　　“想事情呢。”我说。
　　“吃饭还不专心，想什么呢。”他道。
　　“我问你个问题哦。”
　　“问吧。”
　　“你会为了心爱的人放弃现在拥有的一切，跟她远走高飞么？”
　　他颇为不屑地冷笑了一声：“当然不会。”
　　“我想也是。”
　　虽然我不清楚他具体通过什么手段登上王位的，但我知那必是付出了很多不为人知的艰辛的。所以他这个回答是我意料之中的。
　　“怎么，你想跟我远走高飞？”他调侃道。
　　我也学着他之前那样冷笑了一声：“当然不会。”
　　“如果是跟你心爱的人呢。”
　　我用一种开玩笑的口吻反问：“我可以么？”
　　他微微一怔，用一种嫌弃白眼狼的眼神看着我：“我养你一辈子还不知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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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是不是因为王上经常在我宫里用午膳的缘故，后宫里兴起了一些我和王上的暧昧传言。王后替我压了下去，她表示绝对相信我和王上之间是清白的，但她希望我能避避嫌。
　　“臣妾命人把行宫收拾好了，母后可放心去住下，吃穿用度与宫里一般无二，臣妾还多添了些人手，保证母后在行宫住得舒心。”她说。
　　虽然我身正不怕影子斜，但人言可畏，而且王后安排得也挺妥当的，于是我说：“那哀家……”
　　“哪也不许去！”
　　王上风风火火地闯进我宫里来，把我和王后都吓了一跳。
　　“出了这样的事，怎不来禀报本王！”王上怫然地看向王后。
　　王后谦谦地向王上行礼：“不过是几个宫女无中生有，乱嚼舌根，臣妾不敢惊扰王上。”
　　“那她们如今在哪。”王上问。
　　“臣妾已命人将她们乱棍打死。”
　　我惊讶地看向王后，没想到王后看起来温婉柔和，出手居然这么狠，我还以为“压下去”的意思是小惩大诫一番。
　　“本王还想知道是谁给了她们那么大的胆子造谣生事，王后就直接打死了她们。”
　　王后惶恐地跪下：“是臣妾鲁莽了，臣妾想着以儆效尤，却未想到这一层。”
　　“真的未想到么。”王上沉声问道。
　　这一反问就有些惊悚了。
　　我连忙假装晕眩倒向皇后那边：“啊……哀家有些头晕，王后扶、扶哀家一把。”
　　没等王后扶助我，王上就抢先一步把我整个人抱起来，并命令王后：“王后退下吧，本王留下来照看母后。”
　　王后：“臣妾……遵命。”
　　我看见王后离开的时候眼睛都红了。
　　“你抱我干嘛呀！”我朝王上的胸口一顿猛捶。
　　“不是晕吗，力气倒不小。”他道。
　　“我那是战术性晕倒，你怎么一点默契都没有！放我下来！”
　　他把我放了下来：“你何必为她开脱。”
　　“事情还不一定呢，你就把罪名给人家扣死了，那可是你王后诶，她背后还有强大的外戚呢，你把关系搞僵了，对谁都不好。”我道。
　　王上笑了一下。
　　“笑什么，严肃点！”
　　“我回御书房，没事少胡思乱想，有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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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也不是我要胡思乱想的，是真有事。
　　张太医向我表白了，说想要带我离开王宫。
　　这可真是在我心里搅了个大风浪。
　　我当时虽然婉拒了，但是张太医说他会一直等下去，而我确实很心动。
　　大概是因为我的忧愁表现得太明显了，这日王上来我这用午膳的时候忽然问我。
　　“你在愁什么？”
　　我想了想，决定如实相告。
　　“我喜欢上了一个人。”
　　王上大概没来到我这么直截了当地抛出如此惊人的事情，当即愣了一下。
　　随后他笑道：“那就收作男宠，我假装看不见。”
　　“如果真心喜欢一个人，又怎么会忍心让他当男宠。”
　　“如果那个人真心喜欢你，又怎么会连男宠都不敢当。”
　　我竟有点无力反驳。
　　过了好一会儿，他问我：“是张太医？”
　　我惊奇地看着他。
　　“用不着惊讶。你能接触到的男人屈指可数，他最有可能。”
　　“……”
　　“怎么敢告诉我这个，不怕我为了王室声誉杀了你们吗。”
　　“不知为何，不想瞒你。”
　　王上不知在想些什么，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说：“我知道了，继续吃饭吧。”
　　这之后，王上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来我这儿，我也不太清楚他去忙活什么了，朝政的事他以前偶尔会和我说一两句，但我是从来不主动问的。
　　有一天，王上突然带了一个盒子来宫里。他来得有些不是时候，既不是请安的时候，也不是午膳的时候。所以我有些不明他的来意。
　　“你嫁到我们北越多久了？”他问。
　　“四年了吧。”我说。
　　他点点头，平静地笑着说：“这四年来与你的相处是最让我轻松自在的，因为从来不用担心你算计我。”
　　我有些懵了：“怎么突然弄得像要生离死别一样。”
　　“确实是。”
　　“嗯？？？”
　　“我都安排好了，你先以‘养病’为名去行宫住一段时间，到时候我让张太医去行宫接你。你们走后，我会对外宣称‘太后病逝’。”
　　所以他这意思是要……？
　　“你……”我一时惊愕得说不出话来。
　　王上把他带来的盒子推到我面前：“这里是北越各地的一些地契，屋宅，田产，店铺都有，你们想哪里生活都可以。”
　　“你为何……”
　　“不知为何。你不是也不知为何不想瞒我吗。一定要说个所以然的话，那可能是因为我……”
　　“因为你什么？”
　　“因为我心地善良吧。”
　　我本来很感动的，突然被他逗笑了。
　　他也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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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王上的安排下住到了行宫，张太医来接我的那晚，正好是七夕。
　　此前他发信于我，让我子时在行宫后花园等他。
　　我在子时之前便来到后花园，百无聊赖地晃悠。鲤鱼池上的小拱桥是仿鹊桥的样子，我觉得很是应节，便在上面来回地走，慢慢消磨时间。
　　忽而，眼前一黑，眼皮上方传来绸缎的触感。
　　似乎是什么人飞快地用缎带蒙住了我的眼睛，可不知为何，我一点紧张害怕的感觉都没有。
　　那人握住我的双肩，似乎离我越来越近，我可以清晰察觉到他的呼吸，微微有些的急促的呼吸。
　　“张太医？”
　　因为是张太医约来此地等的，所以我首先想到张太医。
　　但刚问出口，我又觉得不是张太医。
　　我想要再问的时候，嘴唇上的温软让我不由地僵住了。
　　等我回过神来想要躲开，却早已被拉入了他的怀中。
　　我被他紧紧地揽着，掌心正好覆在了他的胸口上，因为我清晰感受到了胸口里猛烈急促的心跳。
　　吻到我晕乎乎的时候，他松开了我，但他并未离我而去，他抵着我的额头，好像想要诉说什么，却极力地压抑着，只有温热的气息代替了一腔的心声，急切地扑洒在我脸上。。
　　我想要扯开缎带，却被制止住。
　　他抱了我一会儿，然后缓缓地松开。
　　我感觉他离我越来越远，一种怅然若失的意绪剜着我的心，我回过神来扯下缎带时，那人早已不见。
　　随后没多久，张太医来了，他带着我离开了行宫，也离开了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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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张太医最后分道扬镳了。
　　张太医是个很好的人，他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我。
　　其实张太医一开始就王后安排来引诱我的，王后抓了他的家人，他不得不听命于王后。他接近我的目的确实不单纯，但他喜欢我确实也是真的，所以不想对我再有隐瞒。
　　张太医的家人是王上救出来的。王上知道我喜欢张太医后去查过张太医，知道他不对劲，于是抓起来盘问了一番。张太医把王后威胁他引诱我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王上当时想把张太医杀了，但念在他虽受命于王后却极少遵命，且我又喜欢他，所以饶了张太医。
　　王上让张太医不要把这些事告诉我，只管带着我远走高飞便是。
　　但是张太医过不了心里那关，所以把全部都告诉了我。
　　张太医让我自己选要不要继续跟他在一起，说无论我做什么决定他都支持我。
　　我很感谢他告诉我这些，我最终选择了自己一个人走。
　　王上送给我的那些地契，养活我一辈子都是够够的了。我在北越的酉州定居下来，开了个书斋，后来我还自己写书，写男人之间的爱恨纠葛，写着写着，在坊间也算小有名气，人称“白云斋主”。
　　某天，我正潜心创作时，书斋的小掌柜跑来找我。
　　“斋主，外面有个客官要投诉你，说你写的书胡编乱造，伤风败俗。”
　　“谁啊，叫他滚进来挨骂！”
　　不多时，一位个子高高的男人走进了我的书房，他举着我写的书挡脸。
　　“我写的书怎么不妥啦！？”
　　“男主角名字叫小九，最不妥。”
　　我愣住了，定定地看着他不敢移开眼睛。
　　他缓缓地放下挡住脸的书本，露出一张我熟悉的脸庞：“早知当初便只给你一个地方的地契，害我好找。”